“你师弟们呢?”见朱吉龙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姜尔雍有些讶然。
“家里来人要回去,他们去送一程了。”朱吉龙嗫嚅地道。
“你这是撞鬼了还是碰到心仪的美女了?”文木见朱吉龙神色有异,也很是惊讶。
“没有没有……”朱吉龙顿时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利索了。
“嗬,有古怪,”难得见到朱吉龙这副神态,文木这下更好奇了,“你管师弟家来的是什么人?他们家漂亮的姐姐么?”
“不是,就是他们两位堂兄,就是……就是……那个……传说中长得好漂亮的那两位。”朱吉龙结结巴巴地道。
“哦,管鸷管枚来了啊。”姜尔雍一副了然的语气。
“熙哥哥,可不关我的事啊,我可没请他们来呢,真的不是我叫来的哈……”文木这下比朱吉龙神色更慌张了。
“嗤,谁说了是你请来的呀,你请来的能不进来么。”姜尔雍对文木翻了个白眼。我的傻闲弟,在弟子面前,也不顾惜下自己的形象,动不动着急白眼的,本来清白也让人误会成不清白了。
“管鸷管枚?”姜玉银赶紧跑到朱吉龙身边,“三师兄,他们到底长得有多漂亮啊?比我阿爷还漂亮么?”
“那个……不同类型的人,根本没法比。”朱吉龙强装镇定,打着哈哈道。
“三师兄这般敷衍,定然是比阿爷长得还要漂亮。”姜川芎也跟着起哄架秧子。
“嗯?”姜尔雍一抬眼,姜川芎姜玉银赶紧闭嘴了。
“我也见过他们,”种泰对姜玉银道,“长得确实是特别好看,但感觉吧,媚态过盛,有点……哦,对了,有点像人家嘴里的狐狸精。”
“种师弟怎会见过他们?”涂崧不相信地道。
“几年前我和堂叔上杭州府倒腾蚕茧,在大街上见过他们,他们那时被两个富家公子分别揽坐在高头大马上,后面明明跟着华丽的轿子却不坐,想来是那两位富家公子想在众人面前显摆吧,听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才知道他们便是江郞山管氏最有名的两位哥儿。”
“要是没事干都给我背汤诀歌去,”姜尔雍黑着脸道,“你们管师兄回来后,我若听到再有人背后议论管鸷管枚的事,荆条侍候。”
“听到没有,别乱嚼舌根了,都给我好好准备明天的挑灯花。”文木连忙坐正身姿,装模作样的摆起谱来。
“闲弟,昊儿怎么没一起跟过来?”明天就是除夕夜,谷中子弟团团圆圆才最好,云中大漈又不是很远的地方,来回跑一趟花不了多长时间,姜尔雍有些奇怪文木怎么没把晏昊带回来。
“蓝哥儿的事有些繁琐,明天是月晦,每月的至阴之日,三魂最为活跃,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得有人守在边上,”文木安抚道,“昊儿正日便会赶过来的,路程不远,不会缺席咱们的贺年礼。”
“我怎么感觉有点诡异,”姜尔雍笑吟吟地盯着文木,“一个安魂法事你可是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月,牛头马面难缠还是黑白无常不讲道理啊。”
“嗳呀,大过年的,熙哥哥怎么说这话。”文木俏皮地道。
“我也觉得阿爷这段时间很古怪,”姜玉银撇了撇嘴道,“安魂法事您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多简单啊。”
“简单?简单你去做个法事给我看看。”文木没好气地瞪了姜玉银一眼。
“大师尊小师尊,我去准备明天的比赛哈。”林峰说完就往外走。心道,四姑娘啊,你怎么没个眼色劲呢,到了小师尊在大师尊面前撒娇的时间了,别搁这碍眼了。
林峰一走,其他的子弟和弟子也反应过来,赶紧都溜了,姜玉银本想还赖着不走,被姜川芎给硬拉走了。
“我去问问三师兄,管家那两个哥儿到底长成什么样,”姜玉银嘻嘻地对姜川芎道,“三师兄看了一眼,回来就神魂颠倒,肯定是不得了的漂亮人儿。”
“你若再纠缠这事,除夕到元宵这段时间就让你去面壁思过。”姜玉银身后响起姜尔雍严厉的训斥声。
姜玉银吓得吐了吐舌头,赶紧拉着姜川芎跑得不见人影。
“闲弟,你觉得管鸷管枚是特地过来看骁儿他们,还是路过此地?”姜尔雍圈住瘫在自己怀里的文木。
“应该是出外游历路过咱们这吧。”文木倦怠地道。
“他们两个不是修真弟子,又没什么修为,不可能是出来修行的,”姜尔雍轻抚着文木脸庞道,“应该是特地来找骁儿他们的,不会是管府遇到麻烦了吧。”
“等下问问骁儿就是了。”文木随口应道。管鸷管枚走了万事大吉,只要不来坑我就行,管他江郎山有没有什么麻烦。
说是挑灯花,其实操作起来还是挺棘手的,没点真功夫是不行。
空灵谷整个府中张灯结彩,十分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娶媳妇嫁女儿。
从楹灵门到大院内的一排冷杉树之间拉了几十根的红绸子,彩灯就悬在红绸上,两丈高的样子。
为了防止彩灯将红绸压垮,在每根红绸的中间又系了一根黄绸,黄绸另一端系在了更高的钟鼓楼上。
想要接近彩灯至少得具备腾跃到两丈高的本领,但要想停在红绸上借力还得拥有高超的轻功。
最为棘手的还不是借力的事,为了防风,彩灯的出烟口做得很小,就算把剑伸进去了,但要将灯花挑断却是一件难事,很容易将火星溅到蒙彩灯的绫绢上。
谷中那些人为了置办年货和准备各种年礼年宴,跑前跑后忙活了好几天,除夕这天大部分人终于得了空,聚在棂星门下看热闹。
剔去晏昊、闵空青、朱吉龙和刚刚才学会走路的姜安四人,参加挑灯花比赛的有二十人。
为了防止造成混乱,比赛一个个来,抽签定顺序,用沙漏计时。
姜玉银这个倒霉鬼抽中了一号,她使的是一柄软剑,跃上红绸倒是稳稳的,可挑了几次,有的灯花掉在彩灯内,有的捅破了彩灯的绫绢,在沙漏将尽的最后一刻,还把灯花溅到了绫绢上,烧着了彩灯,好在文木手疾眼快将彩灯打掉在地,未祸及红绸。
“哦,四姐扣了好几个月的例钱啰。”闵捷幸灾乐祸地起哄。
“哼,你小子别得意,待会儿看你能挑几个,哼!”姜玉银狠狠剜了闵捷一眼。
第二个上场的是潘朗,跃上红绸都很勉强,结果自是不尽人意,虽然没挑灭一盏灯,好在也没毁灯。
依次下去,后面的姜川芎连烧了三盏灯,姜昀也烧了两盏灯,高堂霖虽挑灭两盏灯,却也毁了两盏灯,李霄灯没挑灭一盏,人还从红绸上跌了下来。
看到接二连三的失误,姜玉银心下总算是有些安慰,但后面让她气结的是,闵捷不但没毁一盏灯,还成功挑灭了三盏灯,戴珩虽然年纪小,却也挑灭了一盏。
最后,前三名分别是涂崧、管骁、敖肇,涂崧灭了二十三盏,管骁十九盏,敖肇十二盏。林峰很是惋惜,自己灭了十一盏,与敖肇就差一盏。壹趣妏敩
让文木大感意外的是,平时文质彬彬的虞炯竟也灭了六盏,在红绸上站得也挺稳健,身姿帅气,不像姜玉银她们那样东倒西歪。
“文爷,这比赛规则不公平啊,六少爷年纪这么小,哪能跟他们放在一块儿比呀。”见二少爷姜雁泽很是失意,姜当归便笑着对文木抱怨起来。
“都是按规则来,有什么公不公平的,珩儿和老六不是差不多大么,不也挺厉害的,道门中年纪小修为高的多了去,我与魏芒实那老头都比过幻影术呢。”文木不以为意地道。m.sxynkj.ċöm
“咱们谷中人难得聚得这么圆满,一起乐呵乐呵图个热闹,”姜尔雍笑道,“不过,从这次比赛来看,我倒是挺意外的,雁泽、炯儿、腾儿花在四书五经上的时间更长,这次竟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不错不错。”
“是啊是啊,”姜重楼附和道,“炯哥儿灭了四盏,腾哥儿灭了两盏,二少爷不但灭了六盏,还飞到黄绸上去了,难度更高啊。”黄绸是斜拉的,在黄绸上借力确实比在红绸上难度大些。
“嗤,有什么好显摆的,”文木撇嘴道,“跟你们涂师弟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盏两盏,往后还得加倍用功。”
“阿爷教训得是。”姜雁泽埋首道。
“术业有专攻,”姜尔雍对文木道,“闲弟不必过于苛求,咱们还指望他几个考个举人回来呢。”
“行了行了,都别绷着个脸,你们大师尊总是怜惜这般累那般苦的,弄得我倒成了个大恶人,”文木笑道,“辞旧迎新的好日子,难得咱们谷中人欢聚一堂,元宵年这段日子就免了你们的功课。”
“耶,好呃好呃。”闵捷欢蹦乱跳嚷了起来。
平时最怵的小师尊竟然格外开恩免了他们这几日的功课,大家开心得要命,不是在流水宴上胡塞海喝,就是在捶丸场上疯跑。到了晚上更是不得了,全聚在棂星门那放烟花,堆成山的烟花让他们闹到了深夜子时。
除夕过后的正日,谷中大大小小要向姜尔雍文木拜年行礼,贺年仪式顾延早就准备得妥妥当当,天气好,遵从文木的要求,贺年仪式在正厅的外面场院中举行。
姜尔雍文木面南背北端坐在厅门口的官帽椅上,台阶下铺着大红的绸布。
仪式并不长,首先是姜胆木姜神曲两人领着谷中的杂役给谷主和家主拜年,接着便是顾延带着执事以上的给谷主家主拜年。
随后便是谷中的子弟,以姜雁泽为首,带着姜川芎、姜玉银、闵捷、姜昀、姜安,隆重地给阿爹阿爷行跪拜之礼。
最后便是谷中弟子给师尊拜年,最前排跪的是闵空青、朱吉龙二人,第二排跪的是虞炯、虞灿、涂崧,第三排跪的是管骁、管腾、管璨、管弘,第四排跪的是敖肇、林峰、种泰、李霄,第五排跪的是戴珩、聂茗、潘朗、高堂霖。
贺年礼上无非就是说些吉祥的贺词,四拨人都行完礼了,便是舞狮队的助兴表演。
几支舞狮队,数潮州请来的那支最为耀眼,首尾配合默契,腾跃技术高超,时而滑稽好笑,时而憨态可掬,林峰看得手痒难耐,跃身飞入场中,从引狮人手里夺过绣球,挑逗起那支潮州狮来。
“这小子可以啊,”文木对姜尔雍笑道,“有模有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自杂耍班的呢。”
“峰儿家乡也时兴舞狮,想必是从小耳濡目染,有样跟样呗。”看着场中腾挪闪躲的林峰,姜尔雍也是一脸莞尔。
“峰师弟英气逼人,好帅气啊。”姜玉银艳羡地道。
“哼,”闵捷取笑道,“难得也有入四姐眼的,不嗷嗷叫了。”
“咦,你小子什么意思?”姜玉银瞪眼道,“骂我是疯狗么?”
“哪有,疯狗可是四姐自己说的。”闵捷笑嘻嘻地道。
“臭小子,没大没小讨打是吧。”姜玉银说着就去撕打闵捷,闵捷灵敏地躲过她的魔爪,两人嘻嘻哈哈地绕着舞狮场打闹起来。
热热闹闹地看完舞狮,给了赏钱的姜尔雍刚要起身却被文木给拉住了,说再等等。
姜尔雍正疑惑着想问问等什么,这时响起一阵婉转的歌声,腔调十分欢快,听了不自觉的就想手舞足蹈,不过唱的是什么却是没人听得懂,但大家都知道,这歌声是和蛮人唱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往外看去,只见沙普、崩昆、散平三人一身盛装地从府门外走了进来,走上红绸还跳起了她们族中的舞蹈来,边跳边唱,喜庆的场景很有感染力,把姜川芎、姜玉银、姜竹茹、姜熟地、姜漏芦、姜麦冬、姜半夏、姜茵陈她们也吸引过去了,跟着沙普三人扭动起来。
姜灼华、姜紫苏、姜细辛、姜泽兰等几位娘子一开始还矜持地一旁乐呵地看着,结果被姜熟地和姜漏芦硬拉了进去,不手不脚跟着扭动了几下,不一会儿跟上大家的节奏后,也放开地舞动起来,场面甚是热闹,嘻笑声一片。
唱跳了半晌,突然一声唢呐响起,声震云霄,在很长一段循环换气的唢呐声中,沙普她们停了歌声,散到了红绸的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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