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仓儿怎么会来了?
在萧天尽的丧礼上,听听也曾经见过米仓儿,因此也马上认出了她。
绝对是条件反射,听听立即把右手里的礼盒,递在了左手上,这样能腾出手来拿武器。
她更是斜跨一步,站在了崔向东的身边。
微微眯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米仓儿。
崔向东也没想到——
凭借一己之力,让沛真阿姨遭受鞭挞、被休,更为米家引来沈家村强横报复的米仓儿,会在今天傍晚时来到了沈家村。
套用听听刚才那句“阿姨要结婚,新郎却不是我”的话,来形容米仓儿的话。
那就是:“我妈今天要结婚,新郎却不是我亲爸。”
相比起新郎不是我——
新郎不是米仓儿的亲爸,好像更残酷!
更让崔向东和听听惊讶的,则是随后从车上下来的那个男人。
这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很上档次,相貌也很周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却是脸色比米仓儿更为的憔悴,目光有些涣散,好像在梦游那样。
“这个男人——”www.sxynkj.ċöm
崔向东和听听迅速对望了眼,心想:“不会就是米仓儿的亲爸、沛真阿姨的前夫,米配国吧?”
如果这个中年男人,真是米配国。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老婆要结婚,新郎不是我。”
这话说的——
比“阿姨要结婚,新郎却不是我;我妈今天要结婚,新郎却不是我亲爸”这两句话,更为的残酷啊。
想到这儿后,崔向东俩人再看向中年人时,目光中都带有了怜悯之色。
他们没有猜错。
这个好像在梦游般的中年人,正是沛真阿姨的前夫,米仓儿的亲爸,金陵即将调离的市长米配国。
米仓儿也在看着崔向东。
刚下车,她在看到崔向东时,明显愣了下。
只因她实在搞不懂,崔向东怎么会出现在了沈家村。
尤其看到听听的手里,拎着贺礼后,马上就意识到,他们来这儿就是参加婚礼的。
“区区一个崔向东!即便这两年来,很是风光无限的样子,但依旧没被我们江东米家看在眼里!那么,他有什么资格,前来沈家村呢?”
米仓儿心里想着,伸手挽住了米配国的胳膊,低声说:“爸,他就是崔向东。”
崔向东?
崔向东是谁啊?
他和我这个把娇妻打出门后,就遭到可怕报应的天下第一可怜虫,有什么关系吗?
脑子浑浑噩噩的米配国,抬头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眼崔向东和听听后,就看向了沈家村的牌坊。
遥想当年——
沛真初嫁,配国是何等的雄姿英发!
他身着大红袍,头戴插花乌纱帽,胯下赤兔马。
人如陌上君子,马如龙。
再看今朝——sxynkj.ċöm
沛真再婚,新郎却不是我!
他西装革履,鬓角白发早生,面容憔悴。
人如双目无神的瘾君子,车是桑塔纳。
“如果仓儿没有暗算人家萧天尽,我怎么能落到妻离官丢、米家没落的地步?”
米配国呆呆的看着牌坊,脑转速在短短几秒内,就穿越到了二十多年前,又回到了现在,忍不住的喃喃出声。
米仓儿听后,心如刀绞!
可鸭子已经煮熟,亲妈已经再嫁,米仓儿能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用力咬唇,压下满腔的苦涩后,松开父亲的胳膊,故作淡定的样子,走到了崔向东的面前。
主动伸出白嫩小手,淡淡地笑:“崔向东,崔先生?”
“是我。”
崔向东也伸手,轻轻握了下米仓儿那凉凉的手指就松开:“米仓儿,米女士?”
“是我。久闻云湖崔向东的大名,今日一见。”
米仓儿缩回手,笑了下:“呵呵,也不过如此。”
这话说的!
就等于是在肆无忌惮,打继父的老脸好吧?
算了。
看在搞他妈的性价比,确实比较高的份上,继父大人决定原谅她。
崔向东无声一笑——
听听却冷冷地说:“崔主任,确实不过如此!但起码,他没逼得崔家女主人改嫁。”
米仓儿——
心忽然好痛!
那张带有沛真阿姨几分影子的娇媚脸蛋,也因忽然心好痛,迅速的扭曲。
嘶声喝骂听听:“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子和我说话!?”
听听的眉梢一抖——
崔向东却牵起了她的右手,对米仓儿笑道:“她爸,锦衣韦烈!韦烈去了米家,即便你你爸,好像也没资格和他说话。那就更别说,你这个坑爹货了。呵呵,我真惊讶,你这个连什么东西都算不上的坑爹货,也有脸质问韦烈之女,是什么东西。”
米仓儿的脸,猛地苍白。
“走了,听听。别和这个倒霉的坑爹货费口舌,以免被传上坑爹的毛病。”
崔向东抬手,轻抚了下听听的秀发,就再次牵着她的小手,转身快步走向了牌坊那边。
米仓儿当面讽刺他,崔向东毫不在意。
毕竟当继父,就得有当继父的胸怀。
可米仓儿却当着他的面,辱骂听听算什么东西。
这——
崔向东绝不会忍!
他都舍不得骂听听——
米仓儿这个坑爹货,又算老几?
看着崔向东牵着听听的小手,俩人说笑着走进牌坊的背影,米仓儿的贝齿,咬破了嘴唇。
有什么用?
听听——
锦衣韦烈之女!
当她以“韦烈之女”的身份和米家人打交道时,即便是米老,也得和她客客气气的。
叮叮当当——
铃儿响叮当的声音,惊醒了咬牙发恨的米仓儿。
回头看去。
不远处,已经有小驴车、老牛车、自行车甚至行人,正纷纷向这边赶来。
很明显,这些一看就是农民的人们,是来沈家村参加村长小女儿的婚礼的。
燕京秦家的秦老——
昨晚还曾满脸的遗憾,只为没资格前来参加沛真女士、焦伟先生的婚礼。
但沈家村附近村里的很多农民,却都接到了沈家村、老村长亲笔手写的请柬!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大家才赶着驴车,骑着自行车或者步行,提着鸡蛋、红糖、自己纺织的布匹,前来吃席祝贺。
大家结伴前来,相互打着招呼。
聊着天——
“老哥,你说真真怎么就离婚了呢?”
“嗨,还不是江东米家那边,自以为牛的不得了,膨胀的不把沈家村看在眼里了?”
“我可是听说,米家不但给了真真休书,而且还打了她。”
“可不是嘛。一群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东西!全然忘记了,米家是怎么在短短二十几年内,就成为顶尖豪门的了。”
“哎,沛真命苦啊,怎么就嫁了那么一个蠢货,生了个更蠢尤其不孝的女儿?”
“祝愿真真这次嫁的女婿,可别像米家那个蠢货那样了。”
人们随口议论着,从米仓儿身边经过时,米配国回过了神。
他眨眼——
随即强打着精神:“二姑夫,您来了?”
一个赶着牛车的老农,看了眼米配国。
就再次和旁边步行的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说,那个自以为很牛逼的米配国,会不会来参加真真的招婿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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