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当年的事她没有多说,民女只知道,十年前,她在乱葬岗中醒过来后,忘记了许多事,连回师门的路都不记得了,只能浪迹天涯,五年后捡到了民女,民女就拜了师。”

  其实是师父问自己想学什么。

  “罢了,这就是老天爷不想让她死,朕也是顺应天意。是否能让你地师父到皇宫一趟?”当皇帝地也要顺应天意啊!

  苏言裳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皇上这就是不计较了,以后师父就可以活在太阳底下了,或者,这只是一个陷阱,故意引诱她师父出现呢?

  姜苟的心咚咚直跳。

  “师祖和民女说过,师父死过一次后,她地针术已经大不如前,所以民女学到地,是她大不如前地针术。后来师父的记忆慢慢恢复,也不知道如今针术能不能恢复如初。”

  姜苟握紧了拳头。

  成安帝若有所思:“那能否请你的师祖?”

  “师祖不会针术,针术是师父创制的,师祖只是见过师父用在他身上,自己并不会用。”

  姜苟面色发白,难道真的是女子才能用的?

  若是刘赢在此,若能相信苏言裳的话,他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师父多年,其实不是师父不教他针术,而是针术根本就不是他的。若是他想学针术,就要拜师妹为师。

  也不知他会不会这么做。

  “你的师门是?”成安帝倒是好奇起这厉害的师门。

  “师父说师门没有门。”

  “这是什么名字?”

  成安帝很无奈,这没有背景的小姑娘,两个月内他竟然见了两次。

  “那你有什么办法救太后?”成安帝期待问道。

  “民女并没有办法。”

  “请你师父来!”

  也不知道齐云苍那小子将人请来了没有——齐云苍上山之前,许芝微就已经下山了,所以齐云苍上了山,见到的只有一白发老头,老头还特顽皮,让对方陪下棋,若是不能赢他,就见不到许芝微。

  齐云苍连输了几盘后,焦急地想要将对方直接请下山,老头却说自己不懂医术,是给许芝微扫地的。

  齐云苍无奈,只好继续下棋,可越是焦急,越静不下心来。和齐云苍一同南下的几位官员分成了两队,一队留在南镜边上一个叫拂阳的地方客栈等他,一队先南下。

  今年的雨季来得特别早,越是南下,雨就越多,而且不下则已,一下则大到马儿不能前行。走在前面的队伍走走停停,一直在躲雨中。期间有人埋怨齐云苍,若不是等他,也许如今已经到了南镜。

  苏言裳暗暗握拳: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句请她师父来。她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替师父做主,但她不想让师父一直被误会。成安帝算是宽厚的皇帝,而师父当年是被人害的,虽然有风险,她也要试试去澄清。更重要的是,她还要帮师父报仇,除掉姜苟。

  “刘赢也是你师门的?”

  “他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师父并不承认他,他也不会针术。”

  “如此,就让你师父来一趟吧!”

  “师父一直云游,民女并不知道她老人家此刻会出现在哪儿。民女可以试着找一找。”苏言裳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大青山。

  其实她出来之前,师父一直在大青山,师父也好几年没有出山了。

  “她来之前,你就在这慈宁宫住下照顾太后吧!”

  “是。”

  苏言裳在慈宁宫,宫中将消息传到了定宁侯府。

  定宁侯府如今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苏言裳按说与他们的血缘关系不大,但她确确实实住在侯府,若是治疗太后的时候有个什么闪失,定是会牵连定宁侯的。

  贺彩璋在知道苏言裳进宫的时候,就卷铺盖回了娘家。

  可是如今宫中派人和他们说,苏言裳要住宫里,那是被软禁了?

  “敢问公公,我外甥女她——”

  “夫人放心,苏姑娘妙手,如今太后病情稳定多了,还需请她多照顾太后几日。”

  但冯老夫人就想得多了。她即刻派人出去看张贴的寻医皇榜有没有被人撕掉,那人回来禀报说并没有。

  所以宫里还在继续等待厉害的大夫了。她就说嘛太后的病哪里是那么好治的,皇上怕也是病急乱投医,万一治不好——定宁侯府没有罪,也有罪了。

  如今她被留在宫里,怕不是出事了。

  许芝微哪里见得徒弟被软禁,本不打算进宫的,在苏言裳入宫十日后也忍不住了。嘴硬心软面冷心热就是她!

  许芝微站在宫门外:“我是许芝微,我要进宫。”

  其实她可以易容去揭皇榜,再来皇宫救人的,但最后她还是觉得既然来了,那些事应该有个了结。

  阿言那么胆小都不怕,她怕什么?

  门口的侍卫听到这个名字,立即让人领路进去。

  从苏言裳送出信起,岳公公就通知了下去,有一个叫许芝微的女人来要怎么做。

  许芝微被人带到了养心殿。

  “参见皇上。”

  “你来啦?”成安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克制自己想要抬起的头。

  “皇上召见,民女岂敢不来?”

  还是那么别扭。明明长了一张妩媚无比的脸,眼睛里含着碎星,为什么不是娇媚甜美的声音,一出口就要怼死人呢?

  “你就不能好好说句话?”成安帝终于忍不住放下奏折,抬头望去。

  多年不见了,许芝微的样子几乎一点没变,只是多了几分死寂。成安帝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会感觉死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皇上就不担心太后的病?”许芝微可没有闲聊的心思,要聊,也不能和一个杀了他的人聊。

  “你怪我?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成安帝眼神幽深似潭,看不见底。

  然而许芝微也不想看。

  “谢主隆恩!”

  成安帝气笑了。

  “你去慈宁宫吧。”

  “皇上,民女有一个小小要求,请皇上恩准。”

  “你也有求朕的一天?说!”

  “民女不想见到姜苟。”

  成安帝饶有兴致:“为何?”

  这人就学不会委婉。

  “民女见到他,恐影响对太后的治疗。”

  “好,岳公公,将姜苟暂时安排去大牢。”

  “啊?是。”岳公公自然是安排手下的人去做了。

  成安帝叹了一口气:“唉!你先去慈宁宫吧。”

  终究是变了,曾经热情洋溢的人,如今俨然被一层冰霜包裹,或者是已经冻到了芯子里了,从前热怼,如今就是冷怼。

  “皇上!”见成安帝神色不对,岳公公的尾音拉得老长。

  “你说苏姑娘是真的治不好,还是故意想让她师父来才假装治不好?”如果是后者,那对太后就是大不敬。

  “皇上,许太医是个死人,作为徒弟,不会想让她出现。”

  成安帝突然就很落寞。

  其实他十年前就后悔了,说处死多简单啊,当时也不是真想处死对方,只是想让她服软,让她来求自己,结果她没来。

  宁愿死都不想和自己说一说吗?

  其实成安帝误会了,当年那些人动手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怼人。

  这些年他一直刻意去忘记这件事,假装没有这个人,假装她的死与自己无关,终究是自欺欺人啊!

  天知道,当他知道她还在世时有多高兴,只想见她一面,谁知道,人没让齐云苍请来,苏言裳就醒了,他已经决定了,即使她治好太后,也不让她出宫,直到许芝微出现。

  “走,去慈宁宫。”

  成安帝走进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已经在进行灸疗。屏风隔开了两个世界,只剩安静的呼吸声。

  一个时辰过后,许芝微说道:“太后已经度过危险期,后头慢慢调理就好。”

  其实在苏言裳的治疗下,太后早就度过了危险期,如今只需慢慢调理而已,只是他们不懂,她也含糊过去,省得徒弟被人说欺君。

  “哦,太后的身体,是否可以完全恢复,可能使病症不再发作?”成安帝走进屏风内。壹趣妏敩

  “当然可以,若是从前好好治,也不会有这次发作。”

  成安帝听出了讽刺:若不是他将她处死,太后也不会犯病。

  哼!

  “十年前太后真的是你治的?”成安帝想知道真相。

  “皇上相信民女?”许芝微问得轻盈,但话语却沉重。

  十年前,许芝微以为自己是有靠山的,靠山就是皇帝,讽刺啊那时候太年轻,她以为他至少信任她的医术或者人品,信一个,他都不至于将她处死,至少给机会调查,如今问真相,不觉得太晚了吗?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如果说当时是没有时间解释,如今就是怠于解释。心凉不过如此。

  成安帝没有说话。

  “既然皇上想知道十年前的事,民女想见见姜院正,让他来说,不过,民女有要求。”

  大牢里,姜院正一直在喊叫个不停:“你们凭什么抓本官?本官要见皇上。”

  没人理睬他,他和荣安伯关的还不是同一层,就算二人同时喊叫也互相听不见。

  让姜苟饿了足足两日,正当头昏眼花之际,一个声音问道:“姜院正,太后她又发作了,如今情况很糟糕,你还是没有办法吗?”

  怎么会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还挺熟悉。

  饿得眼冒金星的姜苟朝牢房外望去,昏暗的牢房里逐渐燃起火烛,逐渐烟雾缭绕,在安静的火烛的映照下,一张妩媚的脸隔着牢房出现在眼前。怎么是她?

  许芝微搓了搓手中的粉末。

  姜苟眨了眨眼,又用手搓了搓,一定是他眼花了,她不是死了吗?对了,又好似说,她还没死。还有,刚刚她说什么?太后怎么样了?

  “太后发作了,你就别想出去,都是因为你,太后才——”蛊惑的声音响起。

  “不是,不是,多亏了我,太后这些年才会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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