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院正昂首挺胸地来到了御书房:“微臣已经研制出治疗方案,张阁老的孙女已经被臣治好了。”
“果真如此?”成安帝的心情由愤怒直接变得兴奋,“越国这回的算盘落空,也不知会如何?”
听说姜院正已经治好了张阁老的孙女,家里有高热情况的官员用了各种方法找姜院正。
院正不好见!
太医院的太医好请,姜院正可不好请,然治疗方法只掌握在姜院正一人手里。
“姜院正为何不能一日多看几人,这么多人同时生病,然他一日只能治疗一人,有何用!为何不能教给其他太医?”荣安伯夫人谢余氏不快地问。
“夫人慎言,这是医家吃饭的本事,自然是不会轻易教给他人的。”荣安伯道。
大家都知道各医家本事不外传,但自家的孩子生了病,自然着急了。壹趣妏敩
这些日子因儿女们被困青鸾山,京城里的家长们心力交瘁,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又出了这档子事,着实焦心得很。
“我这不是着急吗?就不能开了方子,不让别人看,做好药汤让我们去买?毕竟据说都是一样的病症呢。”荣安伯夫人道。
以往大夫开方子也没有避开人不是?
“夫人有所不知,姜院正用的不是药,而是针法。”
“针法?”
“正是针法,当年姜院正是凭着一手好针法治好了太后的疾症而当上院正的。听说后来时有用上,但多数时候他是不用的。”
那是非常严重的情况才会用非常方法了!荣安伯夫人捏了捏帕子。
“哎,说是行针极其耗费精气神。如今是价高者得,今日没做好准备,明日准备一万两吧。”就算准备了也轮不到伯府,姜院正这人——上头还有那么多高官勋贵呢!
“一万两!”荣安伯夫人惊愕。
“若是有人价高抢了去,又得等后日了。”
荣安伯夫妇最是偏疼大女儿,一万两说拿就拿。
荣安伯却是有了其他心思,他觉得不值得花那么多的银子,因为不止这一条门路不是?
他找了人,层层递银子,终于见到了不怎么出门的越国太医刘赢。
“八千两。”刘赢不多说,将装了一颗药丸的瓶子放到了桌面上。m.sxynkj.ċöm
八千两是不便宜,但比起姜苟的要价,不值一提。在姜苟那里价高者得,还得让他看顺眼了,没有个几万两怕是拿不下来!
“刘太医就不需要去把把脉?”
“不用,根据你说的症状,是瘴虐无疑了,这在越国很常见。”刘赢满不在乎道。
见刘赢如此自信,荣安伯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让别人知晓他到四方馆来求别国太医,就不好了。
荣安伯谢奎走后,宁王不满道:“刘太医只收八千里两,是不是太便宜了?当初本王花了五十万两,才给棋神解了毒。”
“王爷莫急,我给的只是半日的用量。”
此时荣安伯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八千两就买到了特效药,要不是从越国人手中买的,他简直要炫耀了。
苏言裳的小药馆野草堂就在这风雨欲来的京城安静开张了,她请了两位好朋友谢心媛和君天湘来捧场,二人均拿来了厚重的礼。
因开得急,实在买不着什么好地段,就开在了京城有钱人最少,治安最乱的南城,面积也很小,只能摆下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还有一个小柜子。
其实她让齐云愈盯着京城各地的店铺和院子许久了,但好地段根本很难有插足之地,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我呢,也没有什么贵重的回礼给你们,鲁王准备回封地了,南方湿气重,我这儿有些除湿的药丸,你给鲁王带上。”别人不知道苏言裳医术了得,鲁王和鲁王妃是知道的。
当初两颗药就让越国吃瘪,皇帝虽然也知道此事,但觉得苏言裳的药应该来自她所说的师父,不过是两颗药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至于让脉象变化之类的,鲁王没有详细和成安帝说起,初衷自然也是为了保护苏言裳。
君天湘非常高兴:“那就太谢谢你了,府医确实说我父王湿气重,却也年年治年年犯,没什么好办法。阿言没给父王把过脉就知道,简直太神了。”
君天湘这回跟着鲁王妃留在京城,鲁王一个人回封地,南地多潮湿,鲁王犯病的时候很痛苦。
“心媛,我给你一颗药丸,听说你姐姐得了急症,你回去卖给她,让我的店铺在京城里打响名声哈!不过要彻底治好还得用上其他药,我担心你母亲会将它们扔了,所以就先给你一颗。”苏言裳道。
“这一定很贵重,我还是付银子吧!”谢心媛惶恐道。
“那你就将今日带来的礼物都收回去。”一句话将谢心媛的心思给堵了回去。
她只好收下。
君天湘道:“她娘怕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这药还不如卖给别人。”
“如此,今日我岂不是等于没给你回礼?要不我先欠着?”苏言裳若有所思道。
“哈哈哈——”几人笑闹一番。
“对了,阿言,这几日许多一同去青鸾山的都生了病,我俩却没有,是不是因为吃了你给的那颗药丸?”君天湘问道。
“怎么样?我做的药丸还不错吧!我可是通宵了一夜才做出那么几颗的。”苏言裳嗔道。
师父说:上医治未病。
“我爱死你了我的阿言。”君天湘说着就将苏言裳抱了个满怀。
“你真的是郡主吗?”这行事作风真是——太让人感觉不一样了——自由,奔放,热烈,她——好喜欢。
从前她没有朋友,她娘说:女子不需要有朋友。
现在,她有了,有朋友,真好。
“预防要比治疗容易得多,若是生了这个病,得吃上十几日的药,就是这些药丸都制作麻烦,后头还要根据具体情况开不同的方子,或者行针,着实不好治。这一颗只是第一步,降温的而已。时间不够,我就做了一些,希望你母亲不要扔掉才好。”苏言裳打趣谢心媛。
其实她本不想开医馆,毕竟和师父一样,不认为自己可以当大夫,怀着一颗济世救人的心。可是不开医馆,真的没人将她当大夫,即使她治好了几个身份贵重的病患。
不当大夫,她就没办法去看那些四五岁的孩子身上有没有胎记,或是有没有和她类似的病症。
或者,前一种方法根本就不可行,她生娃时遭到追杀,慌乱中且大出血,已然完全不记得有胎记的是那死胎还是活胎了,若是那死胎,就只能用第二种方法。
师父说有些病症是会遗传给孩子的,比如她吃不了某些东西,孩子也吃不了那些东西,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师父说她有第三种方法,但需要母亲和孩子的血或骨头。是滴血认亲吧。这一点一开始是不在她考虑之内的,毕竟封长宁早就尸骨无存了,但如今她竟然找到了封长宁的坟墓,如果那不是一个衣冠冢的话——总之,她的内心燃起了更多希望。
“放心,她若是扔了,我就捡回来。”谢心媛一本正经道。
“对,等她求的时候再高价卖回去给她!”君天湘跃跃欲试。
这回打猎收获颇丰,都是从那些人的口袋里抠出来的,实在是太爽了。特别是见到那些惯爱看不起她的人求她时候的样子,如今看到她们就像看到银子,她就不跟她们计较过往了,谁又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跟着阿言有银子赚,虽然她不缺。
荣安伯府,谢心媛从外头回来就去了姐姐谢心敏的小院,见到荣安伯将一瓶药递给了谢余氏。
“爹,娘!”
荣安伯应了一声,谢余氏却是不理。
姐姐生了病,妹妹一整日都不见来帮忙照顾,简直亲情淡漠,她是极其不喜欢这个二女儿的。
“娘,我给姐姐带来了药。”谢心媛道。
“哼,你倒是想得周到,什么药啊?这满京城谁能治这个病?还是你能请到姜院正?”谢余氏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谢心媛,果真看都没看她手上的那个药瓶。
她将手中的药瓶立起来,似乎有些骄傲地说道:“这是你爹冒着得罪朝廷的危险,从越国人那里高价买到的药,你那是什么?不会觉得随便买什么没用的药来给你姐姐,我就会觉得你关心你姐姐了吧。”
装模作样。
谢余氏觉得自从二女儿在信国公府赏花宴上出了风头之后,性情似乎变了,让她越看越不顺眼。
她将那八千两一颗的药丸亲自喂到了谢心敏嘴里。
谢心媛看着心酸,母亲缘何对她如此不喜?
谢心敏吃下药丸后睡了一个时辰,身上出了汗,竟然真的降温了。
“真是谢天谢地,老爷,你可得好好谢谢那越国神医!”
“胡说八道!好就好了,八千两都花了,还有什么可谢的!”
谢余氏暗骂自己嘴快!
几天没怎么合眼的谢余氏见大女儿终于退烧了,便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一觉还未睡足,就被叫醒了。
“夫人,大姑娘她又烧起来了。”
荣安伯再次偷偷摸摸去了四方馆,用银子打点了一路,终于见到了刘赢。
“刘太医,我女儿之前吃了您的药已经退了烧,为何又高热起来,这才半日不到。”
“这是自然的,那么严重的病症,谁会异想天开认为一颗药就能医好?”刘赢连眼皮都懒得抬,自顾自地捯饬着他的草药。
“可——可是我已经付了八千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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