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直接说正事。”我朝郝志刚摆了摆手,然后严肃问道:“你姐最近一个月里有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反常的举动,或者跟你说过一些奇怪的话?尤其是晚上,或者阴天的时候。”
郝志刚愣了一下,快速摇了摇头。
“你别这么快否定,仔细想想,可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说。sxynkj.ċöm
郝志刚还是战战兢兢的模样,求助地四下望着,像是希望谁能出来阻止我对他的盘问。
这时,郝老大回来了。
郝志刚立刻求救似的喊道:“爸!你过来跟他说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回屋!”
郝老大看了我一眼,随后狠狠瞪了一眼郝志刚,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哥问你什么你就痛快说!”
眼看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郝志刚整个人都蔫了,最后只能按我要求的老老实实去回忆。
他平时似乎和郝娟的接触也不多,除了知道郝娟不喜欢她那个男朋友之外,听得最多的就是郝娟想离开村子去沪市。
尤其最近一个月,她离开村里的意愿变得越发强烈了。
根据郝志刚的说法,郝娟应该是认识了一个在沪市的人,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在跟那个人讲电话,说她如何如何想离开村子,想到外面看看,不想一辈子窝在山沟里看旅馆,浪费大好青春。
除此之外,关于郝娟的事情他也说不出来其他了。
听完之后,我立刻看向郝老大说:“你女儿的手机能打开吗?我想确认一下她最近一个月到底在跟谁聊天,看看她那个沪市的朋友到底存不存在。”
郝老大眉头一皱,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我这个要求的用意。
不过他也没多说其他,点了头便去找郝娟的手机。
很幸运,她出去划船的那天把手机放在了家里,而且开机密码就是她的生日,很容易猜到。
郝老大查看了郝娟的通话记录,还有微信聊天记录,最后完全没有发现她手机里存有什么沪上朋友的电话,更没有通话记录可查。
郝志刚大概是怕我说他撒谎,很紧张地指着手机说:“肯定是她把通话记录给删了,因为她不想……”
“你别废话了,上楼去!”郝老大没好气地指着楼上呵斥道。
郝志刚被骂得一缩脖,灰溜溜地起身走了。
望着儿子低头走远的背影,郝老大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问:“这个通话的事,能说明啥问题吗?”
“说明你女儿和刘家小子一样,都是被鬼祟给缠上了,她不是被水怪拖进湖里的,而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她很擅长游泳,可以潜泳很远,然后上岸一路往小河那边走,最后自己埋进泥巴河里。”我一边说一边看向陆续来到郝家的其他人。
因为之前帮忙找尸体的时候已经见过了,所以这些后来的人对我非常信任,接下来无论我问什么,他们全都努力回想,并且认真回答。
在河道边上发现的两具尸体,一个叫钟鸣,25岁,一个叫林徐26岁。
郝娟也是26。
最小的就是刘家的小子,今年实际只有15岁,只是看着比较大而已。
根据几家人的说法,钟鸣、林徐还有郝娟,他们三个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但读高中之后便没有任何来往。
至于刘家小子,他和郝娟他们差了十岁,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再就是郝、钟、林、刘四家人,他们彼此之间也就是点头之交,只是因为同住一个村,互相认识而已,平日里没有太多走动,四家人也没有沾亲带故。
至于最近一年内村里发生的和他们四家有关的事情,想来想去,他们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想到了那个划船的小女孩,于是把她的大概样子描述了一下,但四家人全都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出这女孩会是谁。
提问和讨论一直进行到凌晨4点多,最后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我有点撑不住了,其他人也是哈欠连天。
感觉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我便让大伙先回去,叮嘱他们一定要留意身边一切反常情况,顺便也到村里其他人家说一声,如果谁家有可疑的情况发生,一定告诉我,免得再有第五个受害人出现。
等人都散了,我便跟着郝老大去了他们家给我准备的客房。
这边的住家都是开民宿的,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简单洗漱之后,我换了身睡衣坐到床上,然后将姥爷的手记平放在双腿之上。
房间里没有风,然而姥爷的手记却开始自行翻动。
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书页上,就看姥爷这一次会给我什么样的提示。
然而手记快速翻动,最后直接翻过了最后一页,搞半天就是翻了个身。
这是啥情况?
我连忙又把手记翻回来,然后等风来。
可风终究还是没来,手记安安稳稳躺在我的腿上,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可能,姥爷是不希望我养成饭来张口的毛病,所以我便没再等,自主翻开了手记第59页,上面记录着一个名叫“水帚”的怪东西。
《子不语·卷二》中有记:
清代,有个米商去往嘉兴。
路过一处黄泥沟时,骑着的水牛突然身体向下一沉,有一只裹满淤泥的黑色大手从泥里伸出来,死死抓住了牛腿,把牛往淤泥里面拽。
米客吓坏了,连忙抽打水牛的屁股,但水牛无论如何挣扎都没办法把腿从泥地里拔出来。
很快,水牛的身体有一半都陷入泥里,那黑手便顺着牛身向上摸,抓到了米客的腿。
原来这黑手要抓的不是牛,而是那米客。
米客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大声呼喊。
可路上冷冷清清,根本不见人影。
眼看自己就要被拽进淤泥里了,米客突然急中生智,点起火把去烧牛尾巴。
牛一疼,便拼尽全力向前蹿,竟然一下子从泥坑里面跑了出去。
就在牛脱离泥坑的同时,米客看见有什么东西也被牛给带了出来。
低头仔细一瞧,竟然是一把笤帚。
那笤帚紧贴在牛身上,又腥又臭,还能发出啾啾的怪声,就像老鼠在叫。
米客赶紧向前赶牛,但那笤帚还死死贴在水牛身上不肯下去。
米客不敢停,赶着水牛走出了黄泥沟,随后下了牛背,拿棍棒去打那笤帚,发现棍棒没用干脆点火去烧。
那笤帚果然害怕火,被火一烧立刻滴出黑色的血,发出叽叽的刺耳叫声。
最后,大火将笤帚烧成了灰。
到了嘉兴之后,米客和人说起自己在黄泥沟的遭遇。
那些人说,黄泥沟里经常有人淹死。
米客听后心有余悸,从那之后便不敢再走黄泥沟。
然而说来也是奇怪,自从米客烧死那把黑笤帚之后,黄泥沟便再没淹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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