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疲惫,担忧,无数负面情绪如同潮涌般朝我袭来,让我苦不堪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一边和涛子上班,一边寻找着李夕瑶,很快我便找到了她。
此时的她正挂着点滴,紧闭双眼,即便是在睡梦中,她还是紧皱着眉头。
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切切实实的见证了那些感染的人,那种挣扎,浑身难受的样子,即便是我也感觉到了害怕……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结果,我无数次的祈求上天,希望李夕瑶没有事情,只是普通的发烧。
又是忙碌的一天,等到有人接替我的工作后,我脱掉套在外面的防护服,坐在医院外面的阶梯上,呆呆地注视着远方。
我并没有离开,我还在等待……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是宋雪打来的电话,我接通后,那边顿时就传出了一道激动的声音。
“周沐?你是神经病吗!”
刚刚接通,宋雪就对我骂了一句,隔着手机,我还可以听到宋雪重重的喘息声。
我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但我却不在意,轻轻地笑了笑,揉揉自己疲惫的眼睛,对着宋雪说:“学姐,抱歉。”
“你一天天除了会道歉还能说什么,你就不能让我放心一会儿吗?”宋雪那边说话的声音几乎要疯了,还带着点哭泣。
让我的心几乎都揪了起来,但我还是故作调侃似的说道:“没事的,祸害遗千年,我怎么可能出事……你放心吧,就是过去帮帮忙而已。”
“你难道就不能好好地考虑下自己,考虑下我吗?你还想准备胡闹到什么时候,到时候真的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办!!”sxynkj.ċöm
“我……”
我沉默了很久,那边也沉默了很久,只有还亮着屏幕的手机让我明白,她并没有挂断电话。
终于,她艰难地问了我一句:“能不能回去?”
“抱歉,”我再次说出了那句最没用的话。
“你就是个浑蛋!”
宋雪挂断了电话,我长叹口气,看了眼站在我身边的涛子。
涛子不敢看我的眼睛,他低下头,翁里翁气地对我说:“嫂子叫我看着你。”
我苦涩地笑了笑,并没有责怪他,因为他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
次日上午,我刚刚准备去医院的时候。
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可当我习惯性来到李夕瑶所在的病房想要查看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李夕瑶的情况有点不对劲,是病毒性发烧,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确诊了。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四周的一切都空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我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当初见到的那些感染上病毒人的样子,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我和涛子因为那天和李夕瑶呆在一个屋子里面,作为密切接触者,又去做了遍检查,然后留院观察了好几天,在确认确实是没有问题后,才再次穿上防护服成为志愿者,在此期间,我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宋雪,李伟文,程欣,这些人的电话每天几乎要打十几个。
那天下午,我来到了李夕瑶的病房,此时的李夕瑶正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我过去的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艰难的望着我,此时我穿着防护服,我并不认为她能够认出我。
我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为她换水。
可这时,李夕瑶笑了笑,她泛白的嘴唇微微闭合,最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周沐?”
我没有说话,她又说:“你是周沐吧。”
她的语气从刚开始的疑惑变为了笃定,我摇摇头,准备离开,可看到她这副样子,最终还是停留下来,点点头。
李夕瑶微微闭上眼睛,过了很久,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她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的……”
“你还是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笑着说了句,便准备离开,可这时,李夕瑶直接抓住我的手。
我回头,她几乎是央求似的问我:“周沐!我不会死吧?”
“不会的,不要胡思乱想,你只不过是发烧了而已,医生都没有说你确诊了。”我轻轻地说道。
李夕瑶摇摇头,她苦笑了起来,她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问我:“我是不是很傻,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最后还连累你们出事?”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几分。
我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别害怕。”
李夕瑶还准备说什么,可她这个时候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眼泪都要咳出来了,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我感觉扶着她,让她靠在床头,然后给她倒了杯水,我看着她这副脸色通红,神采匮乏的样子,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我……真的没事吗?”
“当然了,你还不相信我?”我笑了笑,下意识说道。
“好……我就最后相信你这个大骗子一次。”李夕瑶转过头朝我再次笑了笑,泛白的嘴唇和凌乱的头发看得我很是揪心。
“周沐,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志愿者了?是因为我吗?”
“差不多吧,你出事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说到底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李夕瑶再次闭眼,我见到她这个样子,问:“你现在还难受吗?”
“难受,我好想要睡觉,可我不敢睡觉,我害怕我睡着了后,再也不能醒过来了,就好像当初的苏桃一样,一睡不起,每一次闭眼都好像是体验了一把临近死亡的感觉,唉……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出去乱晃了,现在还让你来这边上班……对不起。”
我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道歉,在看到她这副歉意的表情,我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sxynkj.ċöm
“现在不用说这些的,先好好休息吧。”我说了句。
李夕瑶摇摇头,她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语气中开始带着哭腔了,她剧烈地摇头:“我要说,我怕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怕我到时候真的一睡不起,我怕死……周沐,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让人不齿,我也知道我没有像普通朋友一样对你保持着距离,可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
她话说到最后顿住了,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听得我心烦意乱,她这时张张嘴,好像又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清楚,再加上外面有人叫我,我便站起身离开了……
……
到外面后,我被护士带着来到了办公室,在那边坐着当初我见过面的医生。
我过去后,询问:“怎么了。”
“你朋友的报告下来了。”
我听到这话,顿时就紧张起来了,死死的盯着医生,迫切地希望从医生的口中听到没事了的消息。
医生递给我一份文件,然后开口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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