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毛家花园楼上楼下灯火通明。
极度伤心的毛心悠身心俱损,被强制带回了家。
院子停着一排豪车,众人站在车旁等候亲自送妹妹上楼的洛启衡。
在厅门口的连廊上的是毛心悠的好友们,其实此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也只有默默陪伴。
葛萌萌倚在墙上,一直盯着阶梯下气派的车队。
“你想什么呢?累了先坐一会儿啊!”王明治心疼地小声说。
她摇摇头,没说话。
“哎...我这发小什么命哦?好不容易跟爹团聚!”王左左感叹。
“就是!”米艳湿润了眼窝。“心悠人那么好,无论日子过成什么样从来没有瞧不起谁,一直真心待人好,老天对她太不公平!”
在这点上,与米艳感同身受的只有葛萌萌。
她们相识在看守所算得上患难之交,更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葛萌萌从头至尾认真捋了一遍,虽不敢妄自为洛敏之的事下定义,但她知道这事不简单。
“她总说因为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才害了家人!其实哪里怨她?都是被那些人给逼的!”义气当头的她愤愤不平,甚至将矛头指向一旁的男人。“于钦,你知不知道高丽丽一直在背后挑拨思琪?我真不明白她们争风吃醋到底关心悠什么事?”
王明治瞧爱人有些激动,慌忙阻拦。
“萌萌,在这说这些干啥?万一给方家老人听见!这个时候你还要给老板娘添麻烦?”
她踱了踱脚,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些什么。m.sxynkj.ċöm
其实于钦并不轻松,他不仅为小伙伴的悲伤而焦心,还有他与洛敏之忘年之交的情谊而痛心。
此时,葛萌萌急躁的鸣不平使他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洛叔出事跟高丽丽有关?还是...跟谁有关?”
“我不知道跟谁有关!如果我有那个本事就好了,我不捶死他!”葛萌萌咬牙切齿。“我的意思是思琪本来约心悠晚上去参加什么趴的,会不会又是高丽丽背后搞的鬼?算了算了我现在也说不清,你当我胡言乱语!”
“老于,别听萌萌瞎说!老板娘这样她乱了分寸怀疑一切,没事没事别往心里去!”王明治圆场。
于钦没再追着不放,掏出烟盒走到一旁独自沉默。
这时,在厅门口的男人引起王左左的注意。
那人眼巴眼望地往屋里头瞧,站在门口就是不进去。
“谁呀这人?”
葛萌萌斜瞄了眼,确如王明治所说怀疑可怀疑的一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没脸没皮跟来!
“哎呦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萌萌!”王明治拉着她去做思想工作了。
“是吗?”王左左提着袖口走去。
客厅静得很,方庆林坐在棋盘前认真地摆上枚枚棋子,似等棋友到来。
郭美玉抱着小婴儿,忧心忡忡地望向楼梯口。
“噢哦咿呀...”
不谙世事的小毛孩不管奶奶怎么哄都没有困意,挥舞着小手偶尔还咧着小嘴。
“你还笑,小没良心的!这人说没就没了,老方啊你说人活着有什么劲儿?”
郭美玉微斥孙儿,说着说着微微哽咽起来。
到了这把年纪,大概一边参透人生,一边又恐惧即将抵达的尽头。
“都得有这么一天!就是辰儿他外公不够意思,跟谁都不打招呼!”方庆林摆弄着棋子自言自语:“你老说我悔子,老哥承认棋艺不如你,尝试各种路数破你的招!但是你的体格不如我,别偷懒记得练呐!”
“妈妈伤心喽!辰儿要乖一点,睡觉觉。”
嘴硬心软的郭美玉拭拭眼角,轻柔晃着不肯睡的婴孩。
“慈眉善目的,不像不讲理啊!”
门口的吴浩一直在研究,屋里的老太太与电话里把自己骂得他狗血淋头的老太太是否为同一人。
换句话说,若非对这老太太心有余悸他不至于止步在门外。
“你在这儿打探什么呢?”
身后王左左的低声盘问将他打断,他抱怨。“什么打探?吓一跳!”
“做贼心虚啊?”
“我有什么可虚的?”
他本来是不虚,被王左左一问倒不自然起来,转身离开了门口。
但王左左并没打算放过他,揪住他继续:“你到底谁?安得什么心?”
“兄弟你看我像坏人吗?”他展示那张和善的脸。“我是心悠的发小,打小就认识!”
说别的王左左兴许能信,就发小这两字可不同意。
“呸!不瞅瞅你几岁她几岁?你哪个村儿哪个道儿的?她九岁我就认识了还在我面前编,看你就不是好东西!”
“那她九岁之前呢?我就长相显老,你敢说认识她所有的朋友吗?”
吴浩的诡辩倒问懵了老实人,王左左摸着后脑勺认真思考。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郭美玉连忙喊老伴儿。
“老方,辰儿大舅下来了!”
方庆林收拾好心情站了起来,向洛启衡伸出手。
“千万要节哀啊大侄子,你爸的身后事还要你操持,等出殡我再去向洛老弟道别!”
“感谢!”洛启衡一脸悲戚,表达感激之情。“感谢这些天对我爸的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心悠这样,又要辛苦你们了。”
“客气了!都是自己孩子,放心!”
洛启鞠躬作别,方文携父母将送他上了车,车队缓缓驶离毛家花园。
“文啊心悠好些了没?”郭美玉问。
方庆林叹息,替儿子作答:“一时半会儿哪有个好啊!”
“都会过去的!”方文安慰着父母,望了眼连廊的朋友们。“王阿姨在楼上陪心悠,你们带景辰去睡吧!”
等父母带孩子进了屋,方文径直朝葛萌萌而去。“在医院说你们路过事发地,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在去工厂的路上,心悠一直联系不上洛叔又恰巧遇见了交通事故,当时她就像有感应一样心神不宁!”她顿了顿,想起下午的事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然后她就打电话给...”
“继续说啊!”于钦催。
葛萌萌像想起了什么,抿紧嘴唇望向其中一人。
霎时,同样等待着她往下说的吴浩便成了众目之焦。“怎么了?哦,你们当我不存在!要不我走远一点?”
“我觉得你可以回家了!”葛萌萌怼。
到了此刻,方文才反应过来。“谁请他来的?”
“方文,我们也算朋友吧?”吴浩求生欲满满。“别这样方文!兴许我能帮忙!”
“家里出了事,无暇招待,请自便!你...”方文看一圈又发现了王明治,他稍顿说:“左左,送他出去!”
不情不愿的吴浩被王左左‘请’走后,葛萌萌才又继续。“心悠就给洛启衡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见过洛叔!”
“他怎么说?”方文问。
“大概说洛叔是去了他那,还一起吃的饭,因为手机没电了才联系不上,让心悠不要担心!心悠想跟洛叔说话,他又说洛叔约好了朋友已经走了。从洛启衡家到事发地有二三十公里,洛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出现在启明星楼下!所以交通恢复后我们就离开了,心悠还亲眼看见...”
葛萌萌说不下去了,趴在米艳的肩膀微微哭泣。
“这么说当时洛启衡在撒谎!”王明治摸着下巴猜测。“难道他刚才在表演?”
于钦的拳头砸向木柱,抗议命运总是对她残虐!
“兄弟俩一个骗,一个浑!”方文揪着发胀的额头,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方总,我想上去看看心悠!”米艳哭啼啼央求。
方文长吁口气,疲惫地坐在台阶。“去劝劝!”
得到许可的于钦第一个进了屋,唯有王明治留在连廊。
他递过去支点燃的烟,方文稍稍迟疑接下。
两个男人并肩而坐,一口口抽着闷烟。
“谢谢你老方,没有把我和吴浩一道赶出去!”
方文弹飞烟蒂,回道:“了解你脸皮比他厚!”
“是是是!毕竟跟你老方混这么久!”
“滚!”
这大概就是兄弟吧,无论怎样闹,对方有事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所有的介怀在王明治主动来到毛家花园的那刻已然消散,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好像很久没听你这个字了!”王明治为彼此再续上支烟。“我知道现在说别的不太合适,不过我觉得对你应该有帮助!有财团正筹备投资一家科技公司,他们来找我谈,想聘请我全权负责公司整体运营!”
“好事!”他淡淡回。
“是好事,我也心动了!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老王知道自己适合吃哪行饭!之所以跟他们接触其实就想知道背后是谁,戏要演得像一点嘛!全越打着我旗号搞事情的那几个人,已经被他们拿下成为其创始团队,只有我俩真闹掰了他们才能心满意足离开!”
他大口吸着烟,现在这个不能算秘密了。“洛启宇!”
“原来你早知道啊?今天老板娘问,我都没敢说!”
“不敢说就是答案!”他弹弹烟灰。“如你所愿,闹事的几人被我开了,劳浩嘉已经安心解筹码!工厂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暂时交给你几天,你知道我的标准!”
“你安心忙家里事!关于丁权,我一直因为没尽到引导责任而自责,回不回全越不是主要,就是想把他拉回正道!但那晚在办公室他彻底把我给打醒了!知道他也偷不去什么,就删了监控故意激怒你演了这出戏!”
“你我也从他这个阶段走过,没有人告诉我们该如何选择,每一步跟随的是心中做人的标尺。不过太遵守规矩就容易被裹胁,机会要给但不能过三,否则被掐住脖颈的是自己!”方文轻扯嘴角,说:“我老婆教的!”
“这世上也就只有老板娘教得了你!”
聊到毛心悠,方文不禁又浮起愁云。“岳父死因未明,对她打击太大!洛家那边恐怕也难太平,就怕她钻进牛角尖。”
“如果真是意外那是命,只能认。但这事搁谁身上也难释怀。”sxynkj.ċöm
王明治表示理解,但方文顾虑重重。
“但那样就会落入欧阳安娜的圈套!毛家已经没人了,洛家若也如此只会让她更痛苦!”
“你慢慢引导,老板娘那么聪明,相信会理解你的苦心!”王明治劝。
方文摇摇头,他不确定。
但是比起这些,他更担心她对自己的误解。
和好的兄弟正聊着,于钦等人又回来了,从他们的表情就可猜出一定是吃了闭门羹。
“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方文起身说。
“我不走!方总,我送他们出去!”
方文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葛萌萌刚把几人送到大门口,一辆轿车驶来停在了路边,从副驾驶下来个女人。
“于钦你是不是属乌龟的?出了事就知道躲!每次让我到处追,我从医院追到你家再追到这儿,你到底算什么男人?”
周思琪委屈又不满再加上酒劲,冲到于钦面前就是一通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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