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把宋押司这么一个大好人,活生生地逼迫成了这般样子!”
“虽然我们这些人在这之前,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们这些人却可以十分坚定的说。”
“你家女儿,今日之所以会把人家宋押司,逼迫成了不顾朝廷法度,不顾人情道义,当众杀人的程度。”
“那必然就是你家女儿淫邪无耻,罪有应得的最佳下场。”
“所以,不论是我还是其他街坊邻居们,皆都不认为人家宋押司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反而甚至还会感激他,为了俺们郓城县,除了那一大祸害呢!”
“所以今天,莫说让俺们众位前往那运城县衙报官了,即便是让我们这些人上那大堂之上,为这该死的婆娘作证,却也是万般不可能的。”
“今时今日,我们这帮人就站在这里,看你这老婆子能把我们怎么样?”
那几位街坊邻里的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十数位街坊邻里们,顿时便纷纷叫好。
当跪坐在地上的阎婆,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当真是绝望极了。
可站在对面的宋江,却不管这些,提起了手中的铁叉,便缓缓挪到了阎婆的哽嗓咽喉处。
随即,便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
“老阎婆子,我且问你一句,那封书信到底在哪儿?”
“若你不答,可就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那老阎婆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当真就想把牙一咬,将脑袋一抬,直接回绝眼前的宋江。
可他转念又一想,如此这般换来的,又会是什么呢?
只不过就是自己的老命,转瞬即逝而已。
除此之外,当真就别无其他了。
莫不如先且松一松口,说几句软话。
待将今日之困局度过之后,再找个机会算计对方,也就是了。
闫婆念及于此,便只能满脸愤怒地自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缓缓递到了宋江手中。
而宋江,在拿到那封信件之后,却也没有转身就走。
而是把那信纸从信封当中抽出来之后,反复验证无误,方才寻了个角落掏出怀中火石,借火点燃了。
当把这些事儿都做完了,宋江的心中方才稍显安稳了一些。
待那股气儿松了下来,宋江整个人都感觉疲惫极了。
脑袋当中,更是乱糟糟的一片。
心中也忧愁不已。
可上述的那些事儿,宋江做的,却没有感觉一点儿后悔。
宋江满脸迷茫的叹了口气,随即便缓缓转身,准备前往官府当中自首。
可是,还没等宋江走出院子呢。
在其背后,便传来了数道呼唤之语:
“宋押司,宋押司,你这却是要往哪里去呀?”
宋江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便缓缓转身,见那叫住自己的人竟是三位老者之后,顿时便满脸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无论在此之前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我宋江这次所犯下的,终究是一件人命官司。”
“宋江既是那官府中人,所以也理应知法遵法。”
“我现在,便去府衙之中领罪认罚。”
那几位老者听闻此言之后,先是齐齐一叹,随后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沉默良久,方才继续道:
“宋押司,你往日的为人,在这郓城县内,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今时今日,之所以会出了这般事,定然就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用了什么手段坑害了你。”
“既是如此,你今天亲手宰杀了她,却也合情合理。”
“若不那么做,那才冤死了呢。”
“是呀宋押司,要小老儿说,宋押司你现在便离去了吧。”
“反正现在天色渐暗,若你能趁着夜色逃离郓城县的话,估计那官府中人,也未必能抓得着你。”sxynkj.ċöm
“是呀是呀,宋押司。”
“虽然那官府中人,十之八九都与押司你交往甚厚。”
“但这次,毕竟是出了人命官司的。”
“虽然宋押司你在投了案之后,未必就能叫你以命抵命。”
“但是脊杖数十,发配充军之类的罪过,却也是逃不掉的。”
“宋押司呀,你还是快走吧,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们就在这儿,既不去报官,也不替这对母女充当证人。”
“你只需安心离开便是。”
“在此之后,但凡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们有时间,都会前往宋府之中,照看宋老太爷的。”
“是呀宋押司,虽然我们每一个街坊邻里的闲暇时间也并不多,但是我们这里人多呀。”
“全郓城县内,受过宋押司接济的,怕是近千人都不止了。”
“我们这些人但凡有时间,有能力,都会去照看宋老太爷的。”
“必然不会让宋老太爷他老人家,为那生计发愁的。”
宋江见那些街坊邻里们说的,如此情真意切。
不禁心中,也是极为感动。
最终,在心里纠结许久之后,方才暂且同意了那些街坊邻里的意见。
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此处。
宋江刚刚离开此地不久,郓城县衙门当中的两位都头,及其下面的十数位衙役,便慢慢悠悠地赶到了此处。
那先头的两人,一人生的英气十足,长髯垂胸。
手持一柄朴刀,气势逼人。
而另外一位,则长的鼻挺口阔,满脸的络腮胡子。
双臂甚长,腰围甚宽。
其身高,至少也得有一米九以上。
而这二人,便是这郓城县内衙门当中,办事最为得力的两名都头。
前者名为美髯公朱仝,至于在其后面的那一位,则唤作插翅虎雷横。
这二位都头,之所以会于此刻率领麾下的一班衙役,慢悠悠的前来此处。
便是因为在一个时辰之前,听到郓城县的百姓们在街道两旁的议论之声。
而那话里话外,皆是离不开郓城县的第一名押司,他们二人的好大哥宋江。
为此,雷横和朱仝二人在心中,也是纠结了好久。
他们二人,本欲只身前往去找宋江的。
想与对方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才会令他们二人的宋江大哥,变成了那副模样。
可是那会儿,此二人却还在当差呢。
若独自离去的话,却也当真不便。
这二人纠结了好久之后,方才与那县令大老爷时文斌匆匆交代一声,率领着麾下的十余名衙役们,离开了郓城县衙前往那阎婆的宅院方向而去。壹趣妏敩
在这一路上,雷横与朱仝二人的心中,也想了很多。
而那所思所想无非就是:
如若他们的好大哥宋江,当真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犯了重要官司的话。
那他们二人,却也得找机会疏通各个关节,令他们大哥宋江先行离去才是。
至于他们二人麾下的那些衙役呢?
则也是平日里,与他们二人乃至宋江关系十分要好之人。
如让那些衙役们守口如瓶,甚至是帮宋江脱罪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可当朱仝、雷横二人,带着麾下的十多名衙役,来到阎婆所居住的那处院子之后却忽的发现,无论是被害者还是其直系亲属,乃至周围的邻里见证者,皆都在此处呢。
唯独却少了,那最为关键的罪行施加者。
如此这般,却也让朱仝、雷恒二人的心中,既为那宋江大哥捏了一把冷汗,又为其能早些离开此处,而欣慰不已。
当那个老阎婆子,看见县衙当中的官差们终于过来之后。
这会儿,就好似见到了再生的父母一般。
连滚带爬连吼带嚎的,便扑到了雷横、朱仝二人的身旁。
随后,就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着那宋江,如何如何凶残、如何如何暴戾、如何如何残杀她的女儿于此。
可雷横、朱仝二人,在听闻阎婆的这番话之后,非但没有感同身受,甚至还对跪倒在面前的这个老阎婆子,于心中生出了百般厌恶之感。
还没等那老阎脖子,将宋江身上的罪状一一掰扯清楚了。
他们二人便齐齐挥手,示意那老阎婆子莫要再说了。
随后便转头,纷纷问起了立在旁边的那些邻里百姓们:
“那阎婆刚刚所讲所说,是否皆都属实?”
可是接下来,在场的那些邻居们,却七嘴八舌的弄出了这般说辞来:
“回二位都头的话,我们这般人等,就是因为这老阎婆子家中的诸般响动,方才从各处汇集而来。”
“其目的,便是想看看这老阎婆子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刚刚过来,面前的这一幕,便如二位都头所见的这样。”
“那阎婆惜身死于此,除此之外仅有的一人,便是这老阎婆子了。”
“刚才这老闫婆子说,是那宋江宋押司害了他的女儿。”
“可是这些,我们这些邻居们却都没看见。”
“倘若二位都头非要我们说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说,若那老阎婆子非说人家宋江宋押司杀死了她女儿的话。”
“我们这些邻居们,却皆是做不了证的。”
“因为那些,我们根本就没有看见。”
或许直至此时,方才让那个老阎婆子真正见识到了,宋江这人的人脉关系与影响力,在郓城县内,到底大到了何种地步。
不仅衙门当中的都头衙役尽力维护,就算早就得到消息,却也仍要拖了那么久才慢悠悠的过来。
就连那些左邻右邻们,都被其影响的纷纷做起了伪证,说起了假话。
在如此这般情况之下,那老阎婆子无论怎么说,都是无用的。
老阎婆子面对着如此情景,心中当真气愤极了。
可这会儿,无论她再怎么哭嚎,再怎么大叫委屈,却仍旧没有半分作用。
而当朱仝、雷横二人见识到了这般闹剧之后,便满脸不悦的带人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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