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响起。
同学们一窝蜂涌入教室，只剩下姜雨轩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校园里。
刚才人多，老师根本没注意到他。
这会儿有老师看到了他：“同学，你是几年级几班的？”
姜雨轩声音弱弱的：“我是一年级一班的。”
老师没发现他的异常，严肃道：“那赶快上课去吧。”
老师已经转身离开了，发现身后没脚步声，又折了回来，这才发现姜雨轩睫毛濡湿，圆圆的包子脸上挂着一行行清泪。
“同学，你怎么了？”
姜雨轩低头不语。
作为有多年教学经验的老师，见此情况，心中大概有了猜想。sxynkj.ċöm
“同学，你别怕，遇到困难要勇敢地告诉老师。”
姜雨轩不敢跟老师说实话，怕张睿聪因此再找他麻烦，他的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终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老师一看问不出什么，直接把他领到了班级，把看到的情况跟他的班主任说了一下。
班主任不能耽误上课的时间，上完课，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把姜雨轩叫去了办公室，问他怎么回事，姜雨轩只说想妈妈了。
班主任没再怀疑。
回到教室之后，张睿聪和几个小伙伴立即围到姜雨轩跟前。
张睿聪又掐了他一下，恶狠狠道：“你是不是告老师了？”
姜雨轩哭着摇头：“我没有。”
张睿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使劲推了他一把，再次威胁道：“要是敢告状，你就死定了。”
姜雨轩摇摇头。
张睿聪这才一脸得意地离开。
姜雨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上课老师讲了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也没和同学玩，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座位上。
姜意来接他，他才擦干净眼泪跟着姐姐离开了学校。
姜雨轩一路沉默着，姜意觉得奇怪。她第一次见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他是那么活泼开朗，怎么现在越来越沉默了。
小孩子这样绝对不是没缘由的。
姜意想着晚上帮他洗澡的时候，顺便问问看怎么回事。
结果到了晚上洗澡的时候，姜雨轩死活也不肯让她帮忙：“姐姐，男女有别，我会害羞的，我是大孩子了，自己可以洗澡，你出去等吧。”
姜雨轩怕姐姐看到他胳膊上被掐出来的伤痕。
姜意觉得有道理。
这么大的男孩子的确应该独立了。
“雨轩，等你洗漱完，和姐姐聊聊天好吗？”
姜雨轩一口拒绝：“姐姐，我今天很困了，想早点睡觉，不然明天起不来。”
姜意无奈摸摸他的头：“那好吧。”
一连好几天，姜意还是觉得古怪，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了，她提议：“雨轩，姐姐带你去游乐场玩吧？你跟在姐姐身边，一直把你困在一间小房子里，我挺过意不去的。”
看着姐姐饱含希冀的目光，姜雨轩闷声答应了。
姜意十分开心地带着他去了游乐场。
周末游乐场人很多，大多都是家长带着小孩子来的，售票处人挤人的，姜意怕姜雨轩被人踩到，就让他在一边等，她去排队买票。
“雨轩，你就站在姐姐看得见的地方，知道吗？”
“知道了。”
然而就在姜意买票的功夫，张睿聪的妈妈也带着张睿聪来到了游乐场。现在不在学校，张睿聪完全没收敛，一拳朝着姜雨轩的脸上打去。
“砰——”
姜雨轩没防备，被打得摔到了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后脑也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好痛……”
这一声实在太响了。
然而周围的人怕摊上事，也只是冷眼旁观。
张睿聪见姜雨轩倒地不起，冲到他跟前，用腿压着他的身体，沉重的拳头又是照着姜雨轩的脸上打。
姜意买好票，扒开人群看到这一幕，瞬间气血上涌。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大块头的张睿聪一把提了起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她双眼赤红，心脏剧烈起伏着：“小畜生，你怎么小小年纪这么恶毒？”
张睿聪呜哇哭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姜意气坏了，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想要把他再次摔倒的时候，张睿聪的妈妈阻拦了她。
张睿聪妈妈护在儿子跟前，收起了以往那副飞扬跋扈的模样，此刻看起来知书达理，假惺惺地诉起了苦：“你们大伙评评理，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嬉戏打闹而已，这个疯女人坏透了，竟然仗着自己是大人欺负我儿子。”
现在的情况是张睿聪在大哭，张睿聪的妈妈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而姜雨轩只小声啜泣着，姜意又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任谁看了都觉得姜意不占理。
姜意冷笑一声，一脚踹开张睿聪的妈妈，把张睿聪拉了起来，强行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她摁住张睿聪，对姜雨轩说：“雨轩，刚才这个小畜生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去。”
姜雨轩这段时间失去了爸爸妈妈，又被同学欺负，整个人都变得唯唯诺诺的，不敢跟人动手。
任凭姜意催了好几遍，就是站在原地不肯动。
姜意见姜雨轩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仿佛针扎一样，止不住地泛起细密的疼痛。
姜意鼓励他：“雨轩，别害怕，是他先打你的，你打回去天经地义。你别害怕，今天过后，姐姐有办法让他们滚出陵城，以后永远也不会欺负你。”
姜雨轩被说动了，走到张睿聪跟前。
张睿聪撕心裂肺地大吼着：“妈妈救我。”
“你放开我，是我爸爸让我往死里打他的。”
姜意震惊：“你爸爸？顾青松？”
张睿聪点头。
“老东西，天生的坏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姜意加重了力道，死死摁着张睿聪，不让他动弹。
“雨轩，快还手。姐姐跟你保证，姐姐绝不会再让他有欺负你的机会。”
姜雨轩攥紧小拳头，用力朝着张睿聪的半边脸挥过去。
张睿聪的一颗牙被打掉了，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嚎，一边叫：“我的牙齿，妈妈，快来救我。”
张睿聪的妈妈被姜意吓到了，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个泼妇，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
姜意丝毫不惧怕，牵着姜雨轩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你要是想让陵城人都知道你是顾青松的情妇，张睿聪是他的私生子，你尽管报警，看顾青松的太太会放过你和你儿子吗？”
“你毁了顾青松一世英名，顾青松会放过你吗？”
“顾青松这种老变态，手段有多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张睿聪妈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意，说话都语无伦次了：“你……你怎么知道？”
姜意没回答，拽着她的衣领警告：“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就好好教你们家的小畜生，他不光不能欺负雨轩，以后去了别的地方，也不能欺负别的小朋友。”
“既然知道你们见不得光，就夹紧尾巴好好做人。”
教训了这母子俩，姜意心中畅快多了。
不过游乐场也玩不成了。
她带着姜雨轩回家的路上，给周时打电话。
周时立即接了起来，嗓音不疾不徐：“怎么白天给我打电话了？”
姜意噎住。
这话说的，白天不打电话，晚上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才奇怪呢。
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慌乱：“那个……我好像……闯了一个滔天大祸，你能帮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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