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槿辰以为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说：“还好，主要从小到大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和你和徐珊珊那种差不多，知道了有点意外，谈不上难受。”
“不是。”她说的跟季云昇无关。
她是问：“当时被人打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季槿辰愣了愣，又笑了。
他眼睛太漂亮，笑起来是自然的弧度。
“不会，不疼。”
“骗人。”
当年她虽然昏昏沉沉的，但隐约记得外面传来惨叫声，另外还有棍棒的捶打声。
“好吧，”季槿辰妥协，他想她心疼，又不想她太心疼，“有一点吧，过去很久了，忘了。”
怎么可能忘？
忘了他就不会记着这件绑架案。
忘了他就不会抱着可能被截肢的风险在程医生那里做复健。
忘了他就不会心心念念的想找季云昇的把柄。
没忘，很深刻。
“但是也不及你辛苦。”
他体会不到一个女人生孩子有多痛，哪怕他是个医生。
但可以想象得到，徐蓁蓁拖着虚弱的身体，拼了命生下两个孩子的过程有多艰难。
“是我让你……”他很自责，没陪在她身边，“对不起。”
徐蓁蓁摇头：“不会，不要对不起。”
季槿辰把话还给你：“你也骗人。”
在仁康医院时，他路过产房，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声，哭声，他听得清楚。
“你放心，”他站起来，也拉着她一起站起来，“以后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一点点都不行。”
徐蓁蓁眼底荡漾着笑意：“可是你在外面还是要坐轮椅的。”
以后就多一个人演戏了。
季槿辰食指贴近她的侧脸，描绘着她的脸部线条，到下巴的位置，轻轻抬了下：“但是在书房里，我可以吻你。”
徐蓁蓁迎着他的目光。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出言警告：“你不要乱来。”
语气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软绵绵的，像猫。
季槿辰可抵挡不住：“就乱来。”
说完，他低下头，贴上她的唇，深吻。
……
京城，警局。
程医生意外死亡的案子交到了庞晓刚手里，他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调查。
这天，他桌上放着验尸报告，视线盯着那几行字，却一点都没看进去。
内容他早就知道了，看了无数遍，每一个字都刻在了脑子里。
死亡原因是枪杀，法医报告的描述很长，但总结下来就四个字，一枪毙命。
当时周边没有听到枪声，大概是装了消音设备。
如果是职业做的，就很难查了。
没破绽，没线索，没头绪。
“小李，”庞晓刚抬头，“让你查的死者经济情况，怎么样了？”
年轻的小警员摇头：“没查到任何线索，一切正常。”
不查不知道，一查，这老医生还是个大善人。
他资助了不少的贫困大学生，还定期给孤儿院捐钱，所有的支出算下来和收入差不多，经济方面可以说是干干净净。
庞晓刚再问：“感情生活呢？人际关系呢？”
小李再摇头：“家里一个老伴，有个女儿在国外读书，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
庞晓刚觉得他不够仔细，于是提醒：“没问你这些，我是说有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小李好单纯：“什么不清不楚的？没有。”
调查下来是这么一个结果。
别说是程医生诊所的护士，连他的邻居都说，这老头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好人。
庞晓刚脑洞很大：“我是说有没有外头的女人，外债什么的。”
小李觉得他在开玩笑：“头儿，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死者都五十多了。”
“五十多怎么了？”庞晓刚大胆假设，“五十多就不能拥有花花世界了？”
行，你是头儿，你有道理。
小李耸耸肩：“可是这次真没有，我连死者老家的亲戚都问过了，人说了，死者不止资助贫困大学生读书，等毕业了还给介绍工作。”
庞晓刚不接话。
小李放下资料，去倒了杯水。
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人。
他站在饮水机旁：“头儿，我说你就别从这方面想了，死者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庞晓刚提出疑问：“那你告诉我，这样一个好人，有什么理由要杀他？”
总不能是无目标杀人吧？
要是这样，程医生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总之，我觉得这个人挺好的，死了可惜，”小李捧着水杯，“你知道吧，他资助的那些贫困大学生都是无亲无故的可怜人，幸好遇到他了，要不然书都读不完。”
庞晓刚好像反应到什么，但一瞬而过，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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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愣了愣，回忆着：“资助贫困大学生啊。”
“不是，”庞晓刚手晃了晃，“后一句。”
小李跟不上他的节奏：“幸好遇到他？”
也不是。
庞晓刚主动说了：“你说那些贫困大学生都是无亲无故？”
“对啊，”小李点头，“不过有几个吧，运气不太好，毕业没多久就死了。”
庞晓刚皱眉：“死了？怎么死的？”
小李说：“意外呗。”
他调查过，程医生这些年一共资助了三十二名贫困大学生。
其中有六个毕业后没多久车祸死亡，有两个毕业旅游的时候跌下山，还有三个游泳的时候溺水而亡。
死亡率是不是太高了？
庞晓刚翻着小李递过来的资料：“你这都查过吗？真实吗？”
其实没查过。
小李小声嘟囔：“这都死了好久的，还查？”
庞晓刚把资料放办公桌上：“你这当然要查，像这个车祸死的，交警那边应该有备案吧，这毕业旅游摔下山的，总该有目击者吧，还有这游泳溺水的，只要报案了，都会有记录。”
翻开的那页纸上写着，在那三十二个贫困大学生里，有五个申请去国外留学了。
其中有两个在w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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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蓁蓁是不是跟着萧家的人去了w国？
他给小李分配工作：“明天开始，把这些意外死亡的人都查一遍，确保信息的真实性。”
当然，他不是那么没人性的领导。
“剩下这几个留学的，还有没出意外的，我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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