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50分,楼下还有几桌客人没有离开。新天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下楼,走上小舞台,将吉他接上电源,拉了一把高脚凳,坐在上面,轻轻拨响了吉他,一阵美妙的旋律响起,正是《成都》的前奏,声音很干净,很清澈,很悦耳。
我放下手上的茶杯,回头看向新天,他微微闭着眼睛,身体放松,脚上轻轻打着拍子。整个人显得非常专注和投入。服务员和茶客们也纷纷的看向小舞台,脸上都带着好奇的神情。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歌声舒缓的唱响,美妙的感觉萦绕在我的耳边,我听着听着,忍不住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很快更多的人也跟着轻轻哼唱了起来,我向身边的新苗小声的说了一句,她点点头走向了柜台。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大家唱到最后一句时,茶楼的灯光渐渐地熄灭,只留下了照亮舞台的两束射灯,映照着新天年轻稚气的面庞。
一阵掌声响起,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拍着手,新天则是一脸满足的看向我,我用力的鼓着掌,然后挑起了自己的大拇指。sxynkj.ċöm
“姐夫哥,我们下次一起合作一首好不好?”
“没问题。”我一脸宠爱的看着比我小了10多岁的小舅子,这个晚上音乐给他带来了真正的快乐。
新天又在小舞台上唱了几首,茶客们的反应都很好,他也是越来越自信。等茶客都走了以后,我们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确定这条路完全可以尝试。新苗也罕见的狠狠夸奖了自己弟弟一番。
我和新天商量好,后面我找时间和新天合作几首双吉他的歌曲,等到周末的时候,我俩就在台上联袂演出。
“姐夫哥,你可要抓紧哈,过完这个周末我就要开学了,咱俩只有一次合作机会。”
“哦,对呀,你要是开学了,那小舞台咋办?”我问道。
“下午我姐弹古筝,晚上你来弹吉他。”新天说道。
“我不行。”我和新苗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我俩相互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说道:“我试试吧。”
“你俩真默契。”新天说完,看向我说道:“姐夫哥,我学校离这里不远,以后周末我回来给你们助演。”
“你哪儿是助演?明明就是头牌嘛,你在这里演唱我们要在门口挂水牌的。”我笑呵呵的说得到。
“姐夫哥,你就是我的知音,放心吧,你平时唱歌流失的客人,我周末给你补回来。”
“呃,新天,我唱歌就一定会造成客人流失?”
“新天,不会说话就别乱说。”新苗快速的和我统一了战线。
新天看向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说道:“就这个周末,咱俩每人唱两首,然后再合作一首,让观众们欣赏一下。”
“我支持你。”还没等我说话,新苗就替我拍了板。我无奈的看了看新苗,刚要张嘴,新苗就再次说道:“你俩并列第一。”
热闹且忙碌的一天结束了。我和新苗走回家,洗完澡,一阵困意涌来,我这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爽哥发来的,他告诉我已经到了成都,我恢复了一句‘收到’,将手机放下,坐在沙发上昏沉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淡淡的体香传来,我被一双温柔手搂在了怀里,然后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公,到床上睡吧。”
我没有反应,依然闭着眼睛。
“老公,你这几天太累了,到床上睡吧,我帮你捏捏后背放松一下。”
我依然没有睁眼,但我的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我来到项目部时,门口已经三三两两的站了一些人,我看了一下还是周五递送标书的那些单位。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我已经感觉到,今天又是不安稳的一天。来吧,也许这正是我在重庆的意义。
我掐灭香烟,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首主席的《西江月.井冈山》,嘴里不由得小声吟诵起来:“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念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后半段我要留着,等我最终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会大声把它朗读出来。
很快到了上班时间,楼下的人越聚越多。我把云晴和小冉喊了过来,说这里可能会有人上来故意找事儿,让她们先离开项目部。两个女孩儿明确表态不会离开,也不会离开办公室。我也没再坚持,我觉得今天顶多是一些口舌之争,不会再有闹事儿的可能,就让她们把贵重的东西收好,以防万一。
很快我的门被敲开,郑小康走进来,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帮人又来了,我和他们谈了一下,他们都不肯走,说要等着开标的结果。”
“开标的结果我们会书面通知到各家,他们不用等。”
“都说了,没用。”
“那就在下面等吧,不用理会他们,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闹事儿就行。”
“好。他们要是问什么时候开标我怎么回答?”
“不回答,无可奉告。”
“嗯。”郑小康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我拿起手机给袁叔叔打了电话,让他这两天先不要来我这里。然后给苟天道拨通了电话。
“苟总,闹事儿的人查到了吗?”
“没有。”
“现在还关着几个?”
“都放了。”
“靠,你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都被骂惨了。”苟天道无奈的说道。
“谁敢骂你呀?”
“我老板呀,他说开发商的事儿我跟着瞎掺和,人家都把电话打到他那边去了。”
“苟总,你这话明显是在推卸责任,当领导哪儿有这么说话的?你有点不老实。跟我玩儿心眼儿。”
“我操,苗总,你又要给我下套?”
“我下什么套呀?你放人之前总要给我打个电话吧?”
“我打了,你没开机呀。”
“啥时候打的?”
“当天晚上就打了,第二天上午我也打了。你都没开机,你是不是躲出去了?”www.sxynkj.ċöm
苟天道这句反问把我还给噎了一下,我没接他的话问道:“啥时候放的?”
“下午,下班前。”
“那你晚上才给我打电话?”
“身不由己撒,上面打招呼了,我啷个办?”
“行吧。”我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想问一下你有什么收获呢,这下人都看不到了。”
“当时是你让我处理的哈,这帮小崽子我也想收拾,一帮区县的到这儿来闹事儿,以为我苟爷好欺负呢。”
“难说,你看吧,没准这两天外外面就会有你的消息,几个外地小混混到天下巴渝如履平地。”
“好啦,你就别过嘴瘾了,你也小心点,这事儿不一定算完。”
“知道了。”我挂上电话,思忖了一下,给龙涛打了过去。
我和龙涛大致说了一下重庆周五发生的情况,然后挑了几张照片发给他,让他帮我问问圈里有没有人认识来闹事儿的这帮人。龙涛答应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上午10点过,我办公室陆续被几波人敲开,都是楼下等着的投标人。表面上很客气的问着情况,但话语里却都暗含压力。
我没有让他们进屋,而是说道:“你们着急我知道,这样,都下去,在会议室坐着等。我一会儿就下来和大家说会儿话。”
交代完,这些人也不好多问,暂时离开了办公室门口。人走后,我把云晴喊了过来。看向办公桌后面堆放的一摞摞标书说道:“这些标书放在我这儿不安全,我现在下楼把这帮人稳住,你把所有正本标书挑出来,都搬到你办公室收好。办完了给我发个消息。还有,这边的情况,给米经理通报一下。”说完,我把房间钥匙交给了云晴,就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楼下会议室时,我看不少人还站在门口,”就说道:“都进屋吧。外面太热了。”
大家陆续走进屋,我问道:“还有人没有?今天我就和大家聊一次,没听到的我不重复。”
“我再去看看。”一个人走出了会议室,向停车场的人喊了几句。然后就走了回来,片刻,又走进来十几个人,刚才那个出去叫人的说道:“就来了这些。”
我点点头,走到会议室门口将门关闭,然后给云晴快速发出了指令,就稳稳地坐到了会议桌前。我看向会议室里的20多个人,一下子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公司的会议室,朱总举重若轻的解决了闹事儿的诸多商家,最后大获全胜场景。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豪情。
我知道今天他们就是想逼我开标,就是想知道一个结果以便做出快速的应对。但如果这么轻易被他们拿捏,我这朵‘奇葩’就白当了。
还没等我开口,门被推开,郑小康和肖平走了进来。两人谁都没说话,就坐在了我身边。我知道他俩是担心我吃亏,过来给我扎个场子。我感激的看了一下他俩。在郑小康耳边小声说几句。
郑小康点点头,拿出手机,对着众人拍了几张照片后编辑了几句话快速的发了出去。
“苗总,我们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什么时候开标?”
我抬头循声望去,还是那个周五我走之前问我同样话的人。我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道:“上次不就告诉你了吗?大约在冬季。”
“苗总,现在开玩笑没意思,我们想知道什么时候开标。”
“是你先和我开的玩笑吧?”我一脸严肃的看向这个人说道:“你看过招标文件吗?”
“看过。怎么了?”
“招标文件里哪条写着你可以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刚才说了,我们不是来找事儿的,我们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开标。这个项目大家都很关心,早点开标,我们也可以早点放心下来。”
“大家?都谁呀?”
“在场的人都是。”
“那我明确的告诉各位,你们无权指令我做什么,诸位听好了,我们是民营企业,自筹资金,没有用国家一分钱。所以我们不需要走政府的程序,这个标可以现在开,也可以现在不开。甚至说这个标我们有权交给任何人实施。无论我们怎样选择,都不会有问题,如果各位今天非要让我开标,呵呵,我确实不知道谁给的你们信心?”
说到这里,我再次看向众人,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你们大多数公司都参与了半个多月前的那次事件吧?当时说我苗天有问题,与人勾结,收受贿赂,对我进行了集体投诉,后来跟我说是受了某些公司的蛊惑,诸位的公司也都签了保证书。还记得吧?我想问一下,如果这个标我就是不开,你们还想再来一次?”
“苗总,您别误会。”这时另外一家公司的代表开口说道:“我们是来等消息,没有逼您开标,至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标很大,无论是谁都会很关注,我们就是想早点知道消息,图个心里踏实,刚刚这个人说话急了点,您别往心里去。”
“您这话说的听起来就感觉好多了。”我也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我做这个行业也有些年头了,能理解诸位的心情,这样,大家回去等消息,我们集团有标准的开标和评标流程,整个程序可以保证公平和公正,诸位不用在这里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到大家的。你们看,有些投标人没有来,他们心里也着急,但至少他们懂得相互理解,是吧?”
“没来的几家我们根本不熟悉,听说有两家还是你们成都项目的施工等单位。”
“对,有问题吗?”我看向提问的人。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偏袒?”
这时候云晴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告诉我招标文件正本已经收好了。我放下手机说道:“你是哪家?你有什么证据说这番话?你要故意找我麻烦?”我语气变得冰冷的问道。
“苗总,外面都在说,您要调到集团,这边待不了几天了,没错吧?”
“我调不调跟你有关系吗?”
“这样吧,苗总,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但您要是这么交流,我也在这里透个底,今天中午前,如果你不组织开标,我们来的人将集体放弃本次投标的机会。”
“都是这么想的?”我异常冷峻的看着所有人。
“苗总,没办法,时间越长变数越大,如果您在中午前不组织开标,我们都将集体退出本次投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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