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仙人,参悟和参景居然在咱俩身上下蛊。”
陆宇良怯生生地说道:“大哥!这一定很疼吧,我有点怕……”
刘东进看了陆宇良一眼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个屁?不想死就待会儿把蛊虫给弄出来!”m.sxynkj.ċöm
陆宇良畏缩不语,紧盯着刘东进的一举一动。刘东进毫不畏惧,抓住从参悟身上偷来的引蛊槽,他用力将其对准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袭来,他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刘东进稳住呼吸,手不停地颤抖着,肌肉紧绷,他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疼痛。随着引蛊槽的插入,一股异样的力量顿时弥漫开来。
陆宇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一只墨绿色的蛊虫从某个角落悄悄爬出,迅速钻入引蛊槽内。那蛊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刘东进似乎被这蛊虫钻得喘不过气来。他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陆宇良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吐了出来,那张苍白的脸已经被吓绿了。
春雨,深夜。
在偏僻而寂静的寺庙里,两个人默默地坐在佛龛旁的火堆旁。火光跳动,投射出摇曳的光影,两人专注地凝视着这烈火燃烧的火苗,仿佛希望从其中找到答案。
刘东进叹息道:“起初还以为遇到了仙人可以治愈阿母,却不料这二人如此歹毒!想着做个算命先生读的却是欺世盗名的聊斋故事。还是太天真了,原以为这世道恶人猖獗仙人多慈悲,最终落得个走狗不如的下场。”
刘东进侧过头,投向陆宇良一瞥,说道:“这件事情怪我,不应该让你跟着我。”
陆宇良侧过头注视着刘东进,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哥,那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那如意酒楼的老板早就把我打死了。我的命是大哥救的,以后这条命就是大哥的。但是,大哥,如果参悟和参景知道我们偷走了玄心蛊,他们会……?”陆宇良心生惧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对参悟和参景的可怕行径心有余悸。
刘东进没有立即回答,他心中默默思索着:斋天观的门人一个个都是凶狠之辈。也许我应该离开东郡县,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但是,如果我离开,那我可怜的阿母就没有人照顾了。
永宁王朝,干旱三年,刘东进的父亲饿死在家中,他和母亲算是熬了过来,本想着今年的风调雨顺会给他和母亲带来一丝希望,却不料母亲感染了霍乱,方士治疗的药材极其珍贵没有源源不断的银子供养,光靠着算命行当挣钱母亲怕是撑不过去。从那时起,刘东进便当起了承秦赌坊的掮客。幸遇仙人,却不料以拜师救母的条件被利用。
一念及此,刘东进向火堆里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道:“干票大的!”随即他的目光与陆宇良交汇,刘东进问道:“大哥烂命一条,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小陆以后你就别掺和大哥这破事了,找个好下家干点正经生意。”说完,刘东进费力地起身,左臂吊在布上,朝着包袱走去,取出一些银子递给陆宇良。
陆宇良抬起头,凝视着刘东进的眼睛,然后又低下头,将头埋在双脚膝盖上。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哥就是我亲人,要是大哥没了,我得给大哥收尸。大哥的阿母本就需要花费金银,拿了你的钱就是让我杀了大哥的阿母。”
刘东进笑了起来,用脚轻踢了一下陆宇良:“臭小子!”
月光如银,洒在古老寺庙的前院。高耸的古松静静地立于院中,月光穿过松针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夜风轻轻拂过,悄然带来了清凉。一只只萤火虫在夜空中盘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星星般点缀着黑夜。
翌日,午时。
斋天观的两位道长,参悟和参景,迈出古巷客栈的门廊。
两位道长身着道袍,衣袂飘飘,腰间佩挂着香囊和法器。这二人来到东郡县南边的香茗阁。这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巍然耸立,散发着淡淡的茶香。茶楼内的装饰简洁而雅致,别具一格。
参悟和参景走进香茗阁,步至二楼包厢坐定品茶。然而,喝茶并非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他们的目光所注香茗阁中的一位名角儿——柳翠云。
柳翠云抱着一把古朴的琵琶,身姿轻盈亭亭玉立。身躯舞动,她纤纤玉手轻拨琵琶,如行云流水,指法纵横捭阖。
参悟慢慢抿了一口浓茶,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对着参景轻声问道:“这两日,咱们那两个徒弟,怎么一直没露面?”
参景笑着提醒道:“师兄,您忘记了我们不久之前的计划?我们安排他们去寻找年龄和条件都符合的童男童女,以供修炼阴阳术。尽管这个郡县人口众多,但是要找到符合条件的对象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参悟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随即嘴唇轻抿,将茶杯放下。他冷冷地评价道:“那个刘东进虽然有些本事,但相对而言,陆宇亮还算好操纵。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参景自信满满地说道:“师兄无需忧虑!一旦将玄心蛊种植于他们体内,就算他们有任何异动,也奈何不了我们。”说罢,他右手紧紧一握。
参悟心中暗自想着,或许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了,但他总觉得最近几天眼皮不停地跳动。
话说,在香茗阁中,参悟和参景二人依然沉醉于美妙的曲乐之中,而刘东进和陆宇良则偷偷地绕过客栈的正门,悄悄地来到了后院。
陆宇良疑惑地问道:“大哥,我们为何要绕到后院而不从前门进去?”
刘东进答道:“参悟和参景二人都十分狡猾,如果我们现身,怎么能混进他们的客房?”
陆宇良疑惑地追问道:“如果师傅二人在客房里,我们该如何处理呢?”
刘东进思考片刻后说道:“那我们就明天再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会去听曲儿。”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一点,转身对陆宇良说道:“你去对面找一个视野较好的位置,守在那里留心动静,如果他们快要回到客栈,就用石子砸窗户,给我一个信号。”
陆宇良点了点头,按照刘东进的指示行动起来。
刘东进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麻绳和挂钩,迅速将它们简单绑合后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他将挂钩猛甩向道长二人的客房阳台,然后迅速攀爬并跳进了窗户。刘东进迅速取出昨晚准备好的玄心蛊,将两条蠕动的墨绿黑虫放在手掌上,它们立即融合在一起。他将它们放入茶壶中,稍作片刻,等待毒素释放到差不多的程度,然后小心地用手取出并放回引蛊槽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东进和陆宇良一直在不远处监视着参悟和参景二人的动向。直到某一天的午时,刘东进和陆宇良发现参悟和参景二人没有离开客栈。等到傍晚时分,刘东进和陆宇良估摸着蛊毒应该已经发作,于是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古巷客栈,沿着楼梯来到了参悟和参景二人的客房。
眼前的一幕让刘东进和陆宇良感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仿佛大仇得报的快感涌上心头。参悟和参景二人都以打坐的姿势静静坐在床上。sxynkj.ċöm
刘东进想要确认参悟和参景是否已经受到了蛊毒的影响,于是他小心地说道:“二位尊师,阴时阴刻的童男童女已经找到了。”
参悟和参景注视着刘东进和陆宇良,却没有看到他们所提及的童男童女。参景好奇地问道:“徒儿们,那孩童在哪里?”
刘东进一脸为难的神色说道:“尊师啊,徒儿担心带着那两个小娃过于引人注目,所以徒儿自作主张将他们暂时关在了西郊的一间小木屋里。请尊师移步前去查看一下。”
参悟冷冷地说道:“你只需要把他们带过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让师傅们跟着去。”
胆小的参景默默地跟在刘东进的身后,刘东进给他使了一个眼神,参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快步向后,把门扣上。
刘东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带着笑意说道:“怎么了?听曲儿、看角儿的时候有力气,可一走到看小娃儿的地方就没力气了?
参悟怒吼道:“放肆!你是不是想反了?为师和你的师傅正在修炼中,不方便外出。你们俩快去把孩子带回来!”
刘东进继续说道:“蛊毒的滋味好受吗?多谢二位尊师把玄心蛊养在我们体内,是时候报答你们了。”
参景感到诧异,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引蛊槽,却发现空空如也。他愤怒地对着刘东进大声咒骂:“孽徒!你居然偷走了我的引蛊槽,看我不把你俩给宰了。”参景想要起身拿起桌上的铜剑,但他却感到无力支撑起身体。
刘东进一幅爱师心切的模样,说道:“师傅这点小事儿怎么能劳烦您老人家呢!徒儿来帮你。”
刘东进走到桌旁,拿起铜剑,径直地朝参景走来。这时,参景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徒……徒弟,以前是为师太过严厉,但那是为师对你的考验啊!”
刘东进一边欣赏着铜剑的光泽,一手轻轻摩挲着剑锋,仿佛陶醉其中。他完全无视参景和参悟二人的存在,自顾自地说道:“师傅啊,这玄心蛊种在徒弟身上,带来的痛楚可是蚀骨般的痛苦啊。这种考验,我真是头一回经历。”
参景紧张地解释道:“那……那……仙门本就难入,如果这点痛都承受不住,以后你们又如何吃得了修仙的苦楚。有话好好说,师傅也……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刘东进注视着参景和参悟二人的眼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他说道:“我这徒弟从来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种蛊,我让你们尝尝蛊的滋味不过分吧?”
刘东进命令参景将玄心蛊的解药和使用方法交出,参景乖乖照做。而一旁的参悟则一脸无语。
刘东缓缓蹲下身子,眼神死死地锁定住参景,脸上浮现出一丝邪笑。他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曲线,笑眯眯地对参景说道:“师傅啊,红尘中的痛苦无尽无边,倒不如由我将您送往极乐世界。”参景尚未开口,却已感到铜剑缓缓穿透他的胸膛,血液如细流般滴落在地。
参悟心知自己已经陷入了无法逃脱的劫难之中,他脸上的表情显露出一丝无奈。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斋天观上清真人拥有我和参景的本命符,只要我们两人身死,师傅必定会知晓,你们俩也别想逃脱生死的制约。”
刘东进一不做二不休,露出凶狠的笑容,目光冷酷地注视着参悟说道:“那可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就再借尊师项上头颅一用。”
一剑砍下去,参悟身首异处。
刘东进迅速将两人身上的贵重物品和其他有用的东西收入囊中,没有丝毫犹豫。随后,他与陆宇良匆匆离开,朝着县城东口迈进。临别之际,刘东进提醒陆宇良要将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路上,二人走在马路上,刘东进对陆宇良说道:“这一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阿母我已经安置在以前信得过的弟兄家里,不过这钱财还需要带回去给阿母留下做看病之用。”
陆宇良点头道:“大哥,你小心一些,县里衙役和那两人来往频繁,若是发现他们二人死在客栈必定会怀疑到咱俩身上。”
刘东进点头道:“按照他们二人的作息,我估摸着也许就一两个时辰客栈就会发现他们的尸体。所以,咱俩得尽快离开东郡县,你在县东口处等我。”
分别之后,刘东进飞奔向阿良家。卧在床榻上的母亲看着刘东进一身狼狈不堪的模样,担心道:“进儿,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啊!怎么还有血?”
刘东进侧身坐在母亲身旁,轻声说道:“阿母,我遭他人陷害,必须离开东郡县一段时间。”他说着,将从参悟和参景身上搜刮来的金银递给了母亲。
母亲不知道刘东进所遇何事,但从儿子眼中看到的满是亲情,她自知现在的身体状态帮不了儿子,只要不成为他的拖累就好。这永宁世道如此艰辛,别像他爹饿死在家中,能活下去就是件好事。
母亲知道儿子有主意便叮嘱道:“去,把柜子里的衣服收拾下,儿啊!你只要答应娘好好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刘东进眼眶中含着泪水,默默点头道:“儿子在外多攒些银两,回头安顿下来后便叫阿良给阿母送来养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陆宇良焦急地在县东口不远的地方等待着刘东进,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但他始终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几名衙役已经来到城门口,拿着画像开始对过往和出城的行人进行排查。
终于,刘东进乔装打扮成一个道士的样子出现了。他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并轻拍了一下陆宇良的肩膀,示意他换上袍子。
陆宇良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匆忙地换上了新的装束。此时,两人默契地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尽量避免引起衙役的注意。
出城的人并不多,但陆宇良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刘东进对他说:“放松些,你这样容易引起怀疑。”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役拿着画像,看了一眼确认不是画像中的人后,开始逐一放行。
刘东进轮到他进行检查时,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然而,陆宇良的双脚却止不住地颤抖,他慢慢走近那名衙役。
衙役看着他的模样,收起了画卷,问道:“道士,你要去哪里?”
陆宇良结结巴巴地回答:“我要去……西宁县。”
衙役对陆宇良继续盘问,然后他用眼神给身边的同伙发出一个信号,随即突然将陆宇良按倒在地。
这一幕吓得过往的行人四散逃离。刘东进意识到他们的行迹暴露了,而满脸络腮胡的衙役警惕地盯着他。
大胡子衙役抽出佩刀径直走向刘东进。
刘东进保持着和善的表情,注视着衙役。趁着他的疏忽,他迅速从袖套中抽出铜剑,直刺向衙役的身体。
他惊愕地看着刘东进,随即身体一阵颤抖,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其他的衙役见此情况,纷纷掏出佩刀冲向刘东进。
刘东进心中焦急,面对几名衙役的围攻,他不得不迅速做出反应。他急忙躲闪着那几名衙役的攻击,同时抽出铜剑在手中挥舞着。
那几名衙役并不是省油的灯,极力将刘东进压制在原地。其中一名衙役甚至拉开了弓箭,向刘东进射了过来。
刘东进敏捷地躲避了弓箭,猛地向前扑了过去,抓住一名衙役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同时,他另一只手也抡起了铜剑,向另一名衙役猛砍了过去。拳脚相交,剑光闪烁,场面异常混乱。
陆宇良则被另外两名衙役制住,他被乱踩着和打着,身上已经是遍布着淤青。陆宇良承受着剧烈的痛楚,身体不停颤抖,但无法摆脱对手的束缚。
看到同伴被刘东进压制住,另外两名衙役怒气冲冲地加入了战斗。他们迅速分散开来,一人从左侧,一人从右侧,形成夹击之势。
其中一名衙役迅速扑向刘东进,出拳如风,招招带着凶猛的力道。他的攻势迅猛而凌厉。
另一名衙役则借助刘东进的分心,瞄准机会朝着刘东进的背后发动攻击。
刘东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必须要应对这两个衙役的夹击。他迅速调整自己的姿势,灵活地转移着身体,巧妙地躲避着对手的拳脚攻击。
同时,他也不忘以剑为盾,挥舞着铜剑,将其中一名衙役的攻势强行阻挡下来。他的剑法犀利而准确,每一次挥击都迫使敌人后退。
刘东进自知双拳难敌四手,一个箭步冲向陆宇良身旁借助巨大的冲击力,拽住他的衣领子撒丫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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