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酒就像个畜生一样,你把小霞都打惨了。大腿和屁股都肿得老高。这是当天打得不显什么,不知明天走路碍防不碍防?拦都拦不住你,她不是你的闺女,是你的敌人啊?”到了夜里12点时,于珊才回到屋里,一边脱衣服一边数落着刘远。
刘远躺在床上一句话也没说,此时他头脑早已经清醒,对刚才的失手很是愧疚,但是想到辛苦养大的女儿竟然这样与自己说话,他还是很生气。
“我给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就是女儿非要进那个家门,咱们做父母的能把他们拆散吗?这或许就是她的命。打若是能把她打醒,这个法子用了就用了。唉,你没看到她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好像非他家就不行了。你说她像谁,怎么这么执拗呢?”她继续自己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就别说了,越说越烦,看她那个样子,我除了打她,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孩子,每打一下就像打在自己身上,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改口啊。反倒与我犟上了。不知道跟我结仇了没有?唉!一向以为她乖巧,没想到最后让我生一肚子气!”他烦躁得翻过来覆过去,实在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抽烟。
“大半夜的抽什么烟啊,赶紧睡!白天都忙了一天,你不累啊?你也别着急,孩子大了主意大,咱们做父母的也不能硬做主,实在拗不过,咱们就顺着她的意思,但是咱们得给她说清,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不要怨到咱们头上就行。”于珊坐起来将他的烟夺过去掐灭扔到桌子上,拉着他躺下。sxynkj.ċöm
“明天刘红下夜班回来了,你让她劝劝她。毕竟她们岁数差不多大好说话,看看怎样吧?”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
“好,你睡吧!明天还得去干活。”她给他掖了掖被窝,给他轻轻按摩着头部,看着他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才躺下休息。于珊在农村中算是一个好女人,她对刘远向来是言听计从,夫唱妇随,是典型的传统妇女,即使刘远对她有家庭暴力,她也毫无怨言。结婚之前,人们都说刘远脾气坏,动不动就发火,于珊是不知道的。等结了婚,刘远的脾性她才摸清楚,但是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她也就认了,她认为这就是她的命。时间长了,于珊懂得以柔克刚了,刘远的脾气也慢慢小了许多。
天刚蒙蒙亮,于珊便醒了。因为担心刘霞,赶紧起床去她屋瞧。可是无论她怎么敲门,刘霞就是不说话也不开门。她慌了,赶紧找来钥匙开门,结果又发现门又被反锁。她更慌了,急忙去窗户玻璃处去瞧,可是窗帘挡得很严实,根本看不到里面。她又返回来使劲敲了敲门,并且说道:“小霞该起床了,开门啊,我拿点东西。”可是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没有。
估摸着刘霞还在耍小孩子脾气,她就去了刘国屋,让他去叫刘霞起床。
刘国很听话,一骨碌爬起来就去敲刘霞房间的门,喊道:“二姐,起床了。咱们该打扫卫生了。”
“腿和屁股疼得动不了了,今天不劳动。”刘霞终于回应了一句。
“娘,二姐没事,还在使性子呢。我爹把她打得那么惨,就让二姐耍耍脾气吧!我还困再睡会儿。”说完他转身回屋睡觉了。听到刘霞的声音,她“咚咚”直跳的心才放松了下来。知道她正在与他们怄气,不会理他们,于是转身去了灶间做饭。
她把水填到锅里,还没来得及生火,就听到外面有人推自行车,她朝外一望,看到刘霞带着作业正要往外走。
“小霞,你不吃饭啊?这么早去学校有人吗?”她追上就去拉她的车子。
“娘,你放手吧。我不赶快走,还等着挨打吗?我的腿一走路就疼,但还能行动。再不走,一会儿再搞家庭暴力,我估计就摊在床上了。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刘霞冷着脸说。
“大人打孩子,还能记仇吗?你爹太担心你以后的生活才动手的,你得理解他,是不是?你想想从小到大,他对你怎么样?可不能记仇?若有仇,才不养活你这么大,还供你读书呢。快放下车子,一会儿吃点饭再去学校。”于珊上去就夺她的车把。壹趣妏敩
“娘,你说得这些我都懂,但是我一时还接受不了,这太恐怖了。爹就像疯子,就像另一个人。就是他对我好,也不用这么表达吧?我不想见到他,我得先走。”说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推着车子就往外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给你一元钱,在公路上买两个烧饼吃,可别饿着肚子啊!”于珊说着赶紧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元钱装进刘霞的口袋里。
她没说话也没拒绝,但眼里已经噙满泪水。她没再看她蹬上车子就出了门。这一幕被站在窗前的刘远看到,他也觉得自己下手狠了,内疚得皱了皱眉头,可是又不知怎么弥补对女儿的伤害,只好叹着气打着自己的头。
刘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可是也不敢说话。但是他清楚爹是后悔了。他得找个机会对二姐说说,把她心中的疙瘩解开。他明白家里的关系有些紧张,再也不敢像平日那样吊儿郎当,拿着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院子。
“小国,你去追上你二姐告诉她,好好上课,别跟我怄气,昨晚我不该打她,是我做得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刘远走出堂屋的门,对着刘国说。
“嗯,那我去追二姐。”他放下扫帚,蹬上车子就走,那样子怕他也打他。
他看着儿子苦笑了一下,于珊走出灶间,白了他一眼说:“瞧,这就是昨晚你暴力的影响,孩子们都把你当作坏人了,能躲多远就多远!”
“你就别凑热闹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挽回现在的局面呢?”他跺着脚,无奈地说。
“以后少喝点酒就行了,这回就知道喝酒误事了。长个记性吧!”她摇了摇头,也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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