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花灯,一文钱一个啦!”
这时,马车外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
距离上元节过去也有四五日了,怎么还有人在卖花灯?
裴依依掀开车帘往外看,就见到街边有一个,衣着单薄的老者,正站在寒风中叫卖。
那花灯扎的并不怎么好看,只是寻常的动物灯,也没有灯谜,看样子只是给孩子们玩耍的。
齐北辰却误会了,还以为她想要一个。
毕竟那日上元节出了那样的事,全城的人都没有心情看花灯,剩下一些没有卖掉也是正常。
“停车。”祁北辰冲外面喊了一句,又看回疑惑的裴依依,“你想要哪一个?”
裴依依本来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看马车都停下了,心想那日生意不好,大概也有自己的缘故,就说“都好。”
没想到齐北辰亲自下去,走到街边给她挑灯。
小贩并不认识元王,只以为是哪家的富贵人家,热情的给他推荐着,“小孩子最喜欢老虎了,公子的孩子是男孩女孩”?
祁北辰已经二十九了,这个年龄段在这,早已儿女双全了。
“我是给我家娘子买。”
只简简单单娘子两字,却让齐北辰心里有别样情愫。
商贩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推荐起来,“兔子灯吧,不但可爱,而且寓意也好,多子多福!”
他打量着祁北辰,本以为这样铮铮的男子,是给自己的孩子挑选花灯,才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没想到对自己的娘子这般体贴用心。
想到裴依依时不时就露出的那两颗小虎牙,他高兴的拿起了兔灯,放下一两银子,“一个就好!”
商贩慌忙说找不开,但祁北辰已经转身走了。
他见裴依依也下了马车,拿着兔灯高兴地向她走去,但没走几步,祁北辰就发现她的目光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看向另一边。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的那个人影,让他停住了脚。
裴依依有些出神的看着叶临川,那个俊逸明朗的少年,如今却有些颓唐,他目光呆滞的回看她,忽而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
不到一个月,他们之间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骤然失去双亲的痛,让他很煎熬吧。
“咔嚓……”
木头断裂的声音,让裴依依骤然回过神,转头只见祁北辰脸色阴冷的看着她,手中持的兔灯木棍在他掌中断裂开来。
有几滴鲜血在他掌心滴掉落下来……
气氛骤然降温,他的目光比四周的寒风还要冷彻。
耳边传来了叶临川走远的脚步声,裴依依茫然去看,只看到了那萧索的背影,转瞬走进了拐角。
砰……
齐北辰怒将手中的花灯,砸向那个花灯摊子,滴落的煤油瞬间爆燃起来,那些花灯本就是易燃品,只一瞬就全部燃烧起来。
那小贩先是被吓的后退了一步,后见到自己辛苦扎的花灯要被烧光,心痛的赶紧上去扑火。
这声巨响,让裴依依惊吓的转过头来,看到小贩的摊子,一瞬烧了起来,不由生气的看着他,“祁北辰你疯了!”壹趣妏敩
伤到人怎么办?这些可都是易爆品!
齐北辰没有回答,握紧了双拳,这让那处伤口猛的往下滴血。
裴依依震惊的看着他,那泛白的指关节,说明他还在用力。
见祁北辰发飙,子墨和阿飞面面相觑,却根本不敢管,绕开两人去帮小贩灭火。
这女人长没长脑子啊,在自己丈夫面前,那么出神的看别的男人!
欢儿也是一脸担心的走到裴依依身后,“小姐,王爷的手都受伤了,你千万别惹怒他!”
看着脸色发青的祁北辰,裴依依心中忐忑起来。
难不成他见过叶临川?
可是就算他认识叶临川又怎样,她也没做什么事啊,他至于这幅吃人的样子么?
祁北辰却一言不发自行返回了车上。
看着那一路蜿蜒而来的血迹,裴依依才后知后觉,他很生气。
欢儿却急忙将她往车上扶,不放心的叮嘱,“小姐你千万别跟王爷吵,也不要跟他讲道理,多关心关心他的伤口。”
被强行架上车的裴依依,一脸茫然失措。
等她掀帘进去,就看到祁北辰冷漠的转过头,而他松开的手没了压阻,吧嗒吧嗒地快速往下滴着血。
想到欢儿的话,她赶紧找出车上备用的药箱,低下身给他处理伤口
宽大的手掌被摊开,本以为是被木棍割了一个口子,却没想到是一根木刺,深深的扎入掌中,那么深的地方,他得用了多大的力度啊?
裴依依心中一惊,赶紧找来镊子,想要把那根木刺挑出来,可是他却把手骤然收了回去。
“裴依依,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他双眼微闭,似是在极力克制情绪。
“一个向你摇尾乞怜的阿猫阿狗,还是无法入你眼的可怜虫?”
他的声音冷到极点,带着一丝自嘲,还有说不清的痛楚。
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但是裴依依知道现在不能再触怒他,“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一会再说好吗?”
她跟他商量着,没想到他猛的睁开了眼睛,一手将她擒了过去,用的还是受伤的那只手。
裴依依一惊,更不敢挣扎,“你这是干什么?手上还扎着木刺呢!”
“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可以无动于衷!”他噙着冷笑看看她,“裴依依,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吗?”
他的手不断加大力度,这让裴依依又无力又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他满意。
看着伤心震怒的他,她狠了狠心,拉下他的颈吻了上去。
他的身子猛然一震,看着眼前的她,羞怯的吻上他。
一触即离,祁北辰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她唇间的温度,她就离开了。
在她退去时,他手上蓦然用力,将她更近的提了上来。
裴依依慌张的去掰他那受伤的手,却根本掰不开。
“为什么要吻我?”他紧紧的盯着她。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不能讲理,不能争执,那根木刺都快要穿过掌心了,她总要做点什么吧?
“我们先不要吵,把那根挑出来好吗?”
他的手无意识持续收紧,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服,她也能感到他掌心那血液的热度。
祁北辰却置之不理,执意问她,“为什么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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