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黑虎营轻骑披星戴月,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巢江边上。
白骋一路上做好了各种防备,防备沈云崖的人突然跟他动手,也防备着沈云崖各种作妖。
等快到巢江的时候,才发现沈云崖竟然意外的省事。
路赶的太急了,短暂的休整时间,沈云崖哭哭啼啼,到处找人问有没有药膏,说他娇嫩的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了。
弄得士兵们红着脸不敢看他。
嫌吃的太差了,一边啰啰嗦嗦抱怨一边干净利落地把干粮往嘴里塞,咽不下去就拿冷水硬往下灌。
看得士兵们心疼,再吃饭的时候,饼子都挑软和点的给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懒驴上磨屎尿多,耽误大家时间,但他愣是一次都没有因为自己私事让大家停马过。
有次水喝多了,一直忍到休整的时间,跳下马的时候就憋不住了,站在马旁直接脱裤子,解裤带的时候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明明都是大男人,那帮士兵们见此情景,却一致转过去了脑袋。
让挡在沈云崖身后的南楼非常满意。
后面有个士兵甚至小声叮嘱他说:“这个不能憋,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殿下下次想尿就尿,小心憋坏了!”
那时白骋远远地看着这边情形,手里接过前面探子送来的消息,看了一眼后就招呼大家赶紧吃饭,吃完继续赶路。
巢江。
他们到江边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夜晚江上的风很大,众人下马在江边休整就地睡一晚,第二日开始渡江。
天气很热,但是江边到了半夜还是有点凉,空气都感觉湿漉漉的。
睡觉的时候,大家都是幕天席地的就地躺下,南楼躺在沈云崖边上,给沈云崖肚子上单独盖了件薄裳。
沈云崖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跟个神经大条脑中不装半点事的小屁孩一样。
但是这一夜,南楼,乌曳和未尽,坐在沈云崖边上守着,一夜未睡。
白骋躺着,一动不动,在暗夜里目光不时地移向那三个人。
果然,厉害的是这三个。
过江意味着什么白骋心知肚明,尽管他一直在用追赶叛军的借口,但是过完江后,他们很快就要迎面赶上叛军了。
那个时候,他就要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对他而言,他时刻有改变选择的机会,是帮是剿,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白骋其实不想踏这趟浑水,或者说现在这趟浑水根本不够浑浊,之前不知道洛家能掀起几分浪,他的想法是拖到后面好好看看情况再说。
但是如今得了消息,叛军根本不堪一击,跟洛家对自己描述的情况实在相差太大!
如今他的心里,要考量的就是退路了。
这些年跟洛家的牵扯和情分,他是真不想动手,但是洛家要输,就得输的干净利落一个不能留下。
人死账消。
陛下想找黑虎营秋后算账,到那时也要让他无从算起。
等一切结束了,就可以带着黑虎营回南境。
天高皇帝远。
远了就什么都够不着了。
他白骋就还是南境的土皇帝。
而这一晚,离王身边那几个人那么警惕,是意识到过江后,一切可能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黑虎营可能会直奔叛军,让黑虎营也成为叛军的一部分。
如果那样的话,离王自然就是碍事的,而除掉离王最好的时机,显然就是过江前的这一个晚上。
黑夜,江边。
实在是太适合杀人毁尸了。
但如今局势如此,白骋自然不会动离王。
他静静地闭上眼睛。
一夜相安无事。
江边帮人渡江的村民已经经历过一次叛军渡江,因为知道后续还有黑虎营要渡江,之前洛家对这些人相当客气大方。
所以这一次,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从清晨开始忙活,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江面上已经汇聚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和长排。
渡江开始。
沈云崖一副好开心好好玩好热闹的样子,但是明显又菜又爱玩,哈欠连天,脚下走得又磕绊,上船的时候,船晃了一下他还差点摔一跤,颇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船行江上,在波浪里摇摇晃晃,沈云崖有点站不住了,嫌晃得头晕。
他皱着眉头:“上次过江的时候我感觉没怎么晕船啊?”
南楼:“上次就一点点晕,今天风大。”
“不行了!”话一说完,众目睽睽之下,沈云崖猛地把脑袋伸到护栏外面,“呕!”
南楼赶紧过去给他拍着后背。
同一条船上的所有人目光都转了过来。
白骋问道:“殿下没事吧?”
“呕。”沈云崖又呕了一声。
南楼一边拍,一边扭头跟白骋说道:“有事,我们家殿下身娇体贵的,哪受过这种没日没夜又追又赶的。他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呵呵,现在浑身都是软的,等会到对岸能站着就是老天保佑了!”
“你不要胡说,呕!”
南楼耸耸肩,扭头看着身后众人,嘴上没有出声,唇形夸张地的说:“嘴硬。”
后面不少人被逗得笑了起来。
沈云崖听见后面笑声,脑袋不敢缩回来,但是嘴里不饶人:“南楼你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了?”
“怎么会,我们家殿下人见人爱,哪有什么坏话让让别人说!”
“你知道就好!”
南楼在身后朝众人一撇嘴。
又是一阵笑声。
江上风很大,浪头一阵又一阵的扑过来,潮水打在船上的声音哗哗啦啦,接连不断。
大家的脸上都是笑容。
一切都很美好,几乎让人忘记他们身处的局势,忘记对岸可能面临的战斗。
当然,可能对这支队伍来说,他们从头到底,就没有紧张过。
到了岸边,船在码头停下,沈云崖果然已经站不稳了,手搭在南楼的肩膀上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倚在南楼身上,这才歪歪扭扭地下了船。
到了岸上,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没起得来身。
还要等后续过江的士兵,休息的时间充裕。
南楼招呼着乌曳和未尽帮自己生个火,“时间来得及,殿下胃吐空了,我煮点饼子汤汤水水给他,不然一会胃再疼起来就麻烦了。”
乌曳和未尽闻言,去找柴生火去了。
南楼也去干粮包里拿饼子找锅去了。
沈云崖想站起身没站起来,白骋目光朝那已经走开的三人看了一眼,才过去问道:“殿下,需要帮忙吗?”
沈云崖叹口气:“让将军见笑了。”
白骋伸手拉他,沈云崖站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直往人怀里倒。
白骋把他抱在了怀里。
那瞬间。
沈云崖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凉意的笑!
白骋心中警铃大作!
等他抬手推人,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沈云崖就着他抱过来的姿势,原本空空的手上,一把雪亮的匕首,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冰冷,转瞬攫取了白骋浑身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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