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晚棠打量对方时,戚榕也在看她。
只见对方那双桃花眼,邪里邪气地上下扫量了一番楚晚棠后,便轻摇折扇来到近前,一合折扇,施礼道:“戚榕见过姑娘。想不到名动魏国的‘羽裳神医’竟是一位妙龄少女。”
楚晚棠也皮笑肉不笑地回礼,“我也没想到,戚大名医如此年轻。失敬失敬。”
戚榕轻笑一声,一双贼眼在她身上打了个转,状似神秘地用折扇掩住了嘴,向着楚晚棠低声道:“戚榕有心怜香惜玉。于御医一介弱质纤纤的女流,实不宜做这劳心劳力,抛头露面的工作。不如……嫁入我戚家,自此红袖添香,夫唱妇随,岂不美哉?”
这姓戚的居然敢公然调戏自己!壹趣妏敩
“多谢戚名医美意,可惜我自幼便是福薄之人,您的提议,我实在无福消受。”楚晚棠强忍住摘了鞋子轮到对方脸上的冲动,反唇相讥道:“以戚大夫如此风月逍遥的人物,能坦然做这妇产科的活计,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堪称妇女之友啊!”m.sxynkj.ċöm
戚榕一顿,不怒反笑,“牙尖嘴利。我喜欢。其实戚榕最擅长的不是妇产科。只是欠过晋王一个人情,不得已,才走此一遭罢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底滑过一抹戏谑,“不如你我再加一份赌注。若是我赢了,你便嫁入我戚家如何?”
楚晚棠嘴角狠狠抽了两抽。看这厮自恋的模样,他定以为天下女子皆巴不得嫁入他们戚家吧。他以此做赌,便是在勾引自己主动认输吧!
楚晚棠眼珠微转,忽然心生一计。她故意微掀面纱,露出那块猩红刺目的胎记,“那就一言为定了。”
这厮既然敢定下这样的赌注。那自己就给他看看这张丑脸。保准吓得他屁滚尿流,看他还敢不敢赢!
那戚榕确实给唬得一愣,不过并不像楚晚棠想得那样,是给她丑陋的脸吓住的,反而更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而露出的异色。
只见他微微一顿,便伸出手,似要摸她脸上的胎记。
正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横插进来,正好挡住了戚榕摸向楚晚棠面颊的动作。
两人同时愕然回头,只见一位神情冷若冰霜的黑衣少女正站在两人身后。
“戚大夫。我家王爷说了,时侯不早,请二位开始吧。另外,关于此次比试的赌注,云帝既已金口定下,还请二位不要妄之更改为好。”
这黑衣少女正是那神出鬼没的暗卫织锦,她的话已传到,便又转身退下。
楚晚棠和戚榕不由齐齐转头,只见坐于医棚边的白煦正默默注视着二人。
楚晚棠的脸皮登时一红。看来自己和戚榕的话,这死王爷都听到了,他……该不会是当真以为自己想嫁给这个花花公子吧!
望见白煦眼底闪过的警告时,戚榕露出一抹异色,随即耐人寻味地轻笑一声,又明目张胆地用折扇掩了嘴向于静低声说了句话,然后便丢下目瞪口呆的楚晚棠返回了医棚。
他说:“姑娘,这若水胭脂不是这样用的。咱俩的赌注依旧作数,姑娘可莫要反悔,你就等着做我戚家的媳妇吧。”
他竟看出来了!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胎记是假的!吾靠,这货不愧是在女人堆里滚过来的。仅看一眼就瞅出她脸上的胎记是用若水胭脂画的!
如此说来,那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从刚刚他只一眼就看出自己脸上的胎记是假的本领来看,这厮似乎并不像看起来那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且,他似乎是认真的,决心要赢了这场比试!
看来,今天自己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了!
即是比试,那便需定好规则。双方约定,五盘三胜。为体现公平,这检查的对象便以抽签的形势决定。
在这三日准备期间,夏城内已广贴告示。其内容便是,将有魏晋两国的产科名医,来民间为寻常百姓看病。任何有了疑难杂症的待产孕妇都可以申请他们免费看病。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便再神的神医,在行针用药治疗时,起效都要有个过程。所以他们今日只比试诊查的功底。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便以这四项定下最初的四局,而最后一盘,则以处理急症为比试内容。
有名医免费看病,这种好事自是招来不少的待产孕妇。
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女子多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他们的医棚设计得十分周到,都是一对一的检查,围观的人群和其他候诊的孕妇,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这第一项考察的是个“望”字,即望患者的面相、舌相与体态来诊断病情。
戚榕看了第一个孕妇,指出其怀胎九月,有肝火旺盛,大便郁结之症。
楚晚棠有直视胎体的本领,目测这孕妇怀孕九月又两周左右,胎体完全偏到了右侧,压迫到了腹腔右后部的输尿管和肠管,应是有右腰胀痛和排便困难的症状。
楚晚棠说完,那孕妇连呼神奇。不但孕龄算得极准,连症状也说得分毫不差!
然楚晚棠具有直视胎儿的本事,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恩,确实是双胎,如此说来,是我输了。”戚榕的目光移回到楚晚棠脸上,虽已认输,但面上毫无沮丧之意,相反的,兴致还颇为高昂,“于御医不愧为当代神医,戚某输得心服口服。”
楚晚棠眼见人家认输认得如此痛快,先前她暗中打好了揶揄对方的腹稿,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出口,只能干笑着道:“都是运气,哈哈,运气好罢了。”
就这样,魏晋二国的医术之争,楚晚棠以三比二,险胜。她心里明白,其实若单以医术论,自己根本及不上戚榕。她不过是占了能直视胎儿的特殊本领,以及比这帮古人多了一些现代医学的知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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