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州吞了吞口水,在窗外一直看着睡过去的季清澜,表情难以言喻,总之绝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应有的眼神。
也不知看了多久,等到他瞧见冬寻梳洗好朝季清澜这边走过来时,才运起轻功悄悄离开。
不知是哪里吹来一阵寒风,夹杂着雨水凉了冬寻一激灵,她寻着方向看去,却只看见抖落的几片树叶,并无他人。
冬寻推开门,只见季清澜已经睡晕在浴桶中,一张小脸泡的通红,便赶紧上前将她唤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
季清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开口说到:“啊……师傅,开饭了吗?”
冬寻浅笑:“小姐说什么胡话呢,快起来啦,泡澡太久对身体不好的!”
季清澜起身环顾了下四周,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季清澜了。
想起刚刚梦中,跟着师傅在山上修行的日子,季清澜苦涩地笑了笑,但随之眼眸又变得更清澈了:既然已经来了,就过好今后的生活吧!
不念过往,不惧将来。
冬寻拿起帕布,想要帮季清澜擦擦身子,但她点儿不好意思,就准备自己起身擦拭。
季清澜从浴桶中起身,白嫩的小脚轻踏在先前随意褪下的衣裙上,却突然好像隔着衣物踩住了什么东西,被硌着了一下。
她轻哼了一声,随即捡起地上的物什,是半块有些脏兮兮的玉片。
季清澜稍微凑近闻了闻,和水萍院的泥土是一个味道。
想起先前溪娘扑过来的样子,这东西应该是她趁季连州没注意的时候塞到自己身上的。
季清澜穿好衣服,又将玉片擦了擦,和珠玉一起收了起来。
回房后,季清澜拿起玉片仔细查看起来。
她不懂玉,但是眼前的玉肯定没有长公主留下的那颗好。
这块玉片颜色是暗沉的黄色,玉面有明显的瑕疵,花纹已模糊不能分清,底部因被割裂的原因,只勉强能看清有一个字的痕迹。
只是这字,字型复杂,明显不是当代流通的文字。m.sxynkj.ċöm
季清澜找了个便于携带的淡蓝色布袋,将玉片好好地保存起来。
随后吹灭了油灯,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窗外的雨依旧凶狠地拍打着屋檐,长青还是守在门口,一步也没有离开。
季清澜缓缓闭上眼睛。
明日,定要早些再去见一次溪娘才行。
翌日清晨
天刚有些蒙蒙亮,季清澜就醒了。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昨夜打落了不少树叶,残留的雨珠挂在青嫩的叶尖,俏皮可爱,完全没有昨日狂暴的影子。壹趣妏敩
前世的她每日都要起来早训,因此生物钟早已固定。
季清澜利落地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看着已经睡倒在一旁,还轻微打呼的长青,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然后尽量不吵醒他地悄悄离开了潇湘苑。
这次没有叫上冬寻,季清澜脚下生风般快速赶到了水萍院外。
看着并没有被锁上的院门,季清澜心中生出了浓烈的不安。
她快步跑进水萍院,一进门,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进她的鼻子。
季清澜狠狠地皱住眉头。“看来溪娘多半凶多吉少了…”
她连忙在院内搜索起来。
本就破败的小院,此刻更加杂乱不堪,昨夜被风吹落的树叶洒满了前院里,无人收拾。
后院里,本该盖在作物上的蓬布被随意丢在一旁,而那些原本上好的农作物也被糟蹋的一塌糊涂。
不详之感愈甚,季清澜连忙闯进了溪娘的房间。
迎面而来的场景却让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房间到处是喷溅出的血液,所有的家具全部布满了可怖的伤痕,浓烈的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不禁捂住口鼻。
长这么大,她何曾见过此番情景,双腿止不住地发软,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这时候她注意到,溪娘的床上,好像用被子盖住了什么东西,被面鼓起来很高。
胸腔内的心脏猛烈地跳个不停,她伸出颤抖的手,去揭开了那层薄被。
“啊…!”刚刚惊呼出声,她就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再将季连州引来。
再也无法忍受,她跌坐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
而床上,是两只被剥光指甲的手臂,相互支撑起来的惊悚画面。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如此的恐惧,眼泪不争气地一直流。
她没想到季连州真的会狠毒至此,看着满屋的血迹,真难想象昨夜溪娘到底经受了何等的折磨。
她同时也明白,这也是季连州给自己的警告,警告她若是再查下去,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敢再多作逗留,季清澜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关好房门,赶紧离开了水萍院。
一边跑,她也在一边自责。
都怪她,若是她行事不那么莽撞被季连州发现,不那么自作主张地去见溪娘,或许她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可是同样的,她也明白,这件事她必须彻查到底,她要还长公主,还溪娘,也是还自己。
还她们一个事实和公道,还自己一个心安与未来。
等回到潇湘苑时,太阳已经升高了。
院里,冬寻因为季清澜不见了,急的直说长青。
“你是怎么守着小姐的!她人不见了你都不知道!”
“老是一口一句王爷命令的,你就是这样完成你家王爷对你的嘱咐的吗?”
长青站在原地不停地抓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冬寻,只敢小声嘀咕:“脚长在你家郡主身上,我怎么管得着她……”
看着这场景,季清澜哭笑不得,随即上前。
“冬寻,我在这儿,你不用为难长青小侍卫。”
争吵的两人看到季清澜,皆是面露喜色,冬寻赶紧上前来查看她的状况,长青则是轻咳一声,随即又恢复冷漠的神色。
“小姐,一大早的你去哪了?穿这么少就出门……呀,你的脸色好苍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季清澜看着冬寻一脸的担忧,也怕她知道溪娘的事情会害怕,因此便说:“我今日不知为何醒的早,就出去散了会儿步,可能是体力不支吧,有些累了。”
冬寻听闻赶紧扶住季清澜,却发现她的背部已经几乎被汗水打湿了。
看着季清澜不对劲的状态,冬寻越发的担心了。
“小姐你可别吓冬寻呀,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子,这样下去又要生病了,快,跟我去换身衣裳!”
然后季清澜就在冬寻的陪伴下完成了梳洗。
完事后,她坐在房间里,只觉得浑身无力,头还有些晕,看来是惊吓过度了。
冬寻看季清澜状态不对,马上就去熬了一碗驱寒的药汤喂与季清澜。
微微有些苦涩的暖汤流经她的身体,她才有了点缓过来的感觉。
冬寻往外瞧看了一眼长青的影子,转过头低声对着季清澜说到:“小姐……那厮应当听不见,今日您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和冬寻说说吧,这样你心里也会好受一点……莫不是,和那溪娘有关?”
季清澜本不想在冬寻面前提这件事,却没想到冬寻聪慧,自己看出了她的心事。
叹了口气后,还是将早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冬寻听。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冬寻端着药汤的手也差点拿不住。
“这……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尽管都觉得季连州残忍无人性,可是两人也都清楚,现在的她们,是没办法去扳倒季连州的。
而她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保全自身。
服用完药后,季清澜也没再到处乱跑,安心在房间里调养身体,毕竟要是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病倒了,就给了季连州不让她去端阳王府的理由了。
秋玲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她送吃食,不过她都会邀请秋玲和自己一同用膳,秋玲没拒绝,她也就跟着食用了。
直到傍晚,秋玲没来,取而代之的,是通知她参加家中聚餐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季连州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但看着跟来一同前去的长青,季清澜心里就有底了,至少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锦州候府
锦州候徐虚谷坐在大堂,手机拿着一张碎布,咬牙切齿念着上面用血书写着的字,目光锋利凶狠。
“徐珉……今日……是老娘休了你……季清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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