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时鸢心里也悄悄地抱怨了一句。
孟婕极度不耐烦，她啧了一声，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黄浩杰。
他脸上都是汗，还喘着粗气。
因为年龄大，脸上的肉松松垮垮地挂着，他大口呼吸着，手里举着手机，半天都没说出话。
“黄老师？你来干什么？”
时鸢很好奇，盯着黄浩杰看了半天。
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有人给我发了恐吓短信！”
孟婕叫他进来，看到短信后，默不作声，打电话喊来了霍易衍和霍焱沉。
一群人围着桌上的手机盯了半天。
那只是非常简短的一句话。
【我手里有些你们非常在意的小把柄，继续查下去，我不介意让大家都看看。】
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对面的人说的是谁。
伊霖如坐针毡，脸上写着惶恐。
霍焱沉拿起手机重我回去，片刻后摇摇头。
“境外来电，号码应该也是加密过的。”
他们无从得知是谁发出这条短信，目的又是什么。
“我让技术部试试。”
霍焱沉也只说是试试，谁都知道机会十分渺茫。
孟婕托腮，“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试出来。你说对面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单纯的想要吓唬一下黄浩杰吗？
还是说想得到什么？
孟婕灵机一动，编辑了一条短信，让他们都看过之后，没有问题了才发出去。
【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简短，但显得十分慌张。
伊霖已经被这条短信闹得陷入了应激状态，蜗牛一样把自己缩在壳里，谁喊都不答应。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自己想可能是谁。
这次，对面的回答倒是很快。
【五百万，拿到东兴区第二立交桥的废弃桥洞下面，否则就等着在新闻上看到吧！】
接下来，他们陷入了思考之中。
“万一是骗人的呢？发一万条信息出去，万一有一条能中，那也是赚的。”
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时鸢还是更倾向于对方是骗子。
“一开口就要这么大数额，骗子不要命了？还是他觉得现在人均千亿富豪？”孟婕提出了很合理的疑问。
时鸢被说得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黄浩杰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视频。
十几秒，并不长。
点开之后，一阵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女孩微弱的呼救。
镜头回到正面，时鸢心跳停滞片刻。
男人的脸已经被处理掉了，十分模糊的画面一看就是拍摄于多年前。
虽然模糊，但依然能一眼认出，被凌辱的女孩就是伊霖。
视频里出现了不止一个男人的声音。
时鸢的手有些颤抖。
她不自觉地看向一边的伊霖。
她麻木的脸上，面具出现了一寸寸龟裂，一滴眼泪滑了下来。
而后就是更多的眼泪。
伊霖无声地哭了，没一会小声地呜咽起来。
最后抱着腿，将自己埋在腿中央，哭得撕心裂肺。
这足够让人心痛。
“妈的畜生。”霍易衍没忍住骂了一声，他一拳砸在桌上。
饶是定力再好，霍易衍也没控制住自己泛滥的负面情绪。
那时的伊霖才刚刚二十岁，遭遇了那样非人的对待。
黄浩杰手忙脚乱地关掉了视频，关切地看着他们。
“接下来怎么办？”
时鸢脸色铁青，同样身为女孩，她清楚伊霖当时是怎样的绝望。
遭受到此等凌辱，伊霖能坚持到现在，已然是一个奇迹。
“准备好钱和人，把他们一网打尽。”霍焱沉攥着拳头。
他一句话都不说，把情绪憋在心里。
又不可避免的显露在语气和表情中。
好在他们有钱，也能叫来足够的人。
他们部署了一个十分详细的计划，将附近两公里看得死死的。
路昭信誓旦旦地保证，方圆两公里，一只苍蝇蚊子都飞不走。
本来说好了几个男人一起出去，时鸢一定要跟来看看。
坐在贴了防窥膜的车里，时鸢十分放心。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又不会发生危险。”
霍焱沉是极力反对的，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妥协了。
他冷哼一声，没说话，显然是生气了。
“约好的十二点，马上就到时间了。”
时鸢心里有种预感。
那人能蛰伏十多年，必然也是很警惕的。
他们这些伎俩，真的能瞒的过去吗？
“霍总的人已经把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肯定没问题的。”
黄浩杰倒是比时鸢还相信霍焱沉，他安慰时鸢。
“还是别高兴的太早，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当年还是记者的时候，孟婕凭着一腔热血，说什么也要把这事情查出来。壹趣妏敩
动用了孟家和霍家的力量，也只是查出来了一点皮毛而已。
伊霖的身体又是每况愈下，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放弃了调查。
一晃都过去十多年了。
黄浩杰没说什么，他攥紧了手里的包。
五百万，整整装了一个大背包，黄浩杰一个人已经拎不动。
时鸢抿了抿唇，担忧地看了一眼手都颤着的黄浩杰。
“黄老师，要不还是让霍焱沉来吧？您都这么大岁数了。”
让一个老人这么折腾，确实不太合理。
黄浩杰坚定地摇摇头，“我这一辈子，就收了伊霖这么一个徒弟。我和我夫人结婚四十多年了，一直都无所出，当年就是把她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来养着的。”
谁能料到，发生了这样一档事情。
“我倒是宁愿伊霖一刀结果了我，省得这些年我还要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她。”
黄浩杰苦笑着。
他对伊霖拳拳爱心，从没奢望过得到什么。
但师徒一场，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时鸢轻叹，只好由着他去了。
或许找到凶手，也能让师徒两个和好如初。
黄浩杰也和他们一起聚精会神地盯着窗外，不肯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盯了一会儿，脖子酸痛，时鸢揉着脖子。
“还有没有点时间挂念？”
都已经十二点了，他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时鸢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被人耍了。
“再等等，说不定对方正在看我们。”霍易衍沉住了气，他一点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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