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雨下的士兵们,出现了感冒,昨晚淋过雨后尚且无事,到了早晨反而是症状频出。
向笃额头微烫,情况属于最好的,向艺术家这群人,已经烧迷糊了,他们还哼哼唧唧感叹,把一切怪罪在排上头上。
余涟在排里不算体质好的,属于偏下,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穿着全排唯一整洁的衣服,站在帐篷口那,琢磨着是不是出去跑跑。
想了想,还是先做重要工作要紧,该给其他的兄弟洗军装了,这可是排长亲自交代的任务。
洗衣服并非他的长处,他只会把衣服浸满水,再用力揉搓,也就是说现在,全排没有军装穿,全堆放在一起等待涮洗。
身体实在不适的已经去了医护室,留下几个等着排长来了告知情况,他们搞不清楚那个瘟神,瘟神也许会让他们拖着不适的身体继续跑。
因为他们认为,排长这个人是没有感情的,军队也同监狱一样充满黑暗。
就在昨天下午,已经从小道消息上打听到了,好多新兵会给上级送不菲的礼品,以求得特殊关照。
余涟洗衣服的能力实在太差了,差到其他人完全看不下去,留了一个在外面放哨,剩余的伸出手帮忙。
医护室里,贝拉给眼神迷离的新兵们配药,两个组员分工协作,为新兵们烧热水和照料。
女人身上特有的清香胜过良药,光闻着这股味道,躺在病床上的家伙们已经好了大半。
他们已经能互相挤眉弄眼了。
贝拉把药浸泡在热水中,给新兵分发的同时哀怨:“你们排长也真是的,不能这么练啊,会把人练坏的。”
艺术家对贝拉的看法大加赞叹,用含糊的声音说:“谁说不是啊,我们都是新兵,哪有拿老兵的标准来的,不得有个适应期啊。女士,您说的太对了,我们那个排长就是个魔鬼,他……他没有心的,兴许他的心早就丢在战场上了,要不他就是有病,虐待成瘾。”
同样躺着的另一个新兵,还给余娜告状:“姐妹,你不知道,你大哥犯了一丁点的错误,你知道我们那个排长怎么惩罚他的吗?罚他给全排洗衣服,还说你大哥好欺负,他就喜欢欺负老实人。你自己说,这是人说的话吗?”
还有一个也跟着添油加醋:“我们遇到了这么一个排长,真是倒了大霉了。肯定,以后我们排肯定不会再有人报道了,光是听听都能被吓退。”
这里面也有心思不在台郃身上的,有几个眼神在可亦那里就没移开过,直勾勾看着。
有那种大胆的,会直接发问:“美女,你结婚了吗?”
贝拉对这群人哭笑不得,把冲好的药给每个人塞过去,顺便用手指戳了戳求爱的那个:“你觉得呢?”
求爱的那位想了想,好像这种女人不可能还单身,这不科学。
“我说你们啊。”贝拉叹口气,“你们是一点也不了解你们台排长,他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
“他就是个魔鬼,比魔鬼还要可怕。”
贝拉听艺术家如此说,便把双手环抱,注视着新兵们说道:“我跟你们说实话吧,他的过去我没资格去说,不过能告诉你们一些实话。台郃昨夜陪着你们在雨里站着,知道为什么吗?他如果自己坚持不住了,他会知道你们一样也坚持不住,他是不会拿你们开玩笑的。恰恰相反,他把你们看的很重要。”
新兵们默不作声,不是很相信。
余娜斜着眼看着自己组长问:“那也不能欺负我少哥,我大哥啊。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他当面啊,就是全队最老实的那个,被欺负到只剩下他一个了,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都没了。”
讲到这里,贝拉眼神迷离,不想再说下去了。
良久,她告诉这些新兵:“你们啊,还是要理解你们排长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现在不是和平时期,如果是以前,你们想怎么胡闹,他是不会管的。好好喝完药,不许浪费,喝完了再睡一觉。”
这一刻,新兵们有一种被长辈关怀的感受,他们眼里的贝拉仿佛在发光,完全是一个体贴的大姐姐。
艺术家几口喝完了药,他问贝拉:“您和他什么关系?好像认识很久了。”
“他是我家先生的朋友。”
“那您先生也在这里吗?他是军官吗?军士?”
“他啊,是一个英雄。”
贝拉把脸侧到一旁,眼睛垂下去看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正当艺术家还要追问,病房的门猛地打开,大表弟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大嫂,您快来看看吧,老台跟人打起来了。”
同一时刻,台郃那个排的帐篷里也开锅了,在外面放哨的新兵急忙钻进帐篷。
“兄弟们,有好事,快来看。”
这个所谓的好事,与大表弟说的坏事,都是一个事。
就在营地中间,台郃手里拎着一把训练用的木头枪,正对面,那吾也拿着这么一把木头枪,二人对视,摩擦一触即发。
整个营地的人但凡接到消息的,几乎都来凑热闹了。
靶场那位负责人在中间做和事佬,他惊奇的发现,这个营地里的所有老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的,皆是冷眼旁观。
其中怨念最深的,就是那些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包括团长到排长。
靶场负责人看劝架不成,转而找上了一名团长军官。
“团长啊,那吾阁下是督察,是上级派来的。”
“我比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上级怪罪下来不好的,万一人给打伤了,会被追责的,咱们旅长也有麻烦。”
“我比你了解旅长,他不怕麻烦。”
“不行,这事我要告诉旅长。”
“去吧,跑快点。”
负责人叹口气,飞也似的推开围观者,目标直指指挥部。
某个连长对着场内喊话:“老台,下手悠着点,这可是个大官。”
他一喊话,起到了连锁反应,近卫军的老人们纷纷哄笑出声。壹趣妏敩
就是新兵和新来的军官摸不着头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看戏。
随着围观者越来越多,不明白事出缘由的请教明白人,明白人把经历讲了一下。
“是这么回事,督察大人正在指导工作,然后也不知道哪句话冒犯了这个排长,所以两个人就要决斗。”
“那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好像是要搞一波审查,把所有人都查一遍,防止有人是奸细。还说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因为奸细的原因,白白死了好几千军人。”
“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知道啊?”
“噢,那我问问别人。”
场上剑拔弩张,场外议论纷纷。
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在今天可算爆发了。
说实话,那吾真不想打,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可他也不能逃避,不管以后结果如何,也要先打完再说。
在万众瞩目中,台郃抢先出手,手中木枪使起来半点多余动作没有。
面对如此攻势,那吾疲于应对。
仅仅两招过后,那吾的木枪便被挑飞,台郃把木枪横过来勒住了对手的脖子,逐渐加力。
周围的老近卫军一个劲喊好。
那吾两只手顶住脖子上的枪,想用力挣脱,双腿无助的胡乱蹬踩,在长时间的窒息下,双眼开始泛白。
“我去!老台!使不得!”
一个排长见势不妙,冲上去要帮助那吾,如果再勒下去,这人会没命的。
他一个人完全无法制服台郃,七八个看热闹的随着跑上去,大家伙儿一起用力才保住了那吾。
脱身后,那吾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土灰随着呼吸进入气管,让他咳嗽不止。
不少新兵被这一幕吓到了。
百事通瞪着大眼睛摇头:“我的乖乖,这要出人命啊,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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