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阴暗处又出来两个人,和面前的男人一起跪在了张承志的面前,“砰砰砰”地磕头。
“主家,是我们!我们是县里的王五和赵六啊!这个是包子!包子,你快点儿跟主家说说。”
主家?
“你们是张家小铺的人?王五,我还记得你,你媳妇儿之前不是要生了吗?生了个男孩儿女孩儿?等大一点儿可以送咱私塾里面读书!”
张承志说着,一拍额头。
“走走走!在这里猫着干嘛?冻坏了吧?去家里面,我让人温点酒,弄点儿菜,喝两口暖暖身子。”
王五激动到不行。
“主家,生了!生了个儿子,嘿嘿!”
他没想到,主家大公子年前只去了一次店里面,竟然还能记得这些。sxynkj.ċöm
不过说完,他扑通一声朝着张承志跪下。
“主家,求您为包子做主。包子未过门的妻子被人害了,他上门去要一个说法,也被对方打折了一条腿。上次,他们知道包子在调查这件事情,又让人把包子围了起来,打吐血了!”
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承志闻言,也皱紧了眉头。
“果真是这样?”
包子以头抢地,砰砰砰的。
“主家,求您做主!我不能,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白白去死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承志把人扶了起来,点了点头。
“好!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们且起来,随我一起去家里面说。好好说,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这件事情,主家管了!”
若是连自己家的人都护不住,他们当个主家还有什么意思?
他读书这么多,又能有什么用?
张家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正好听到了这些。
张小三沉默不语,脸色难看。
张小四一拍桌子,愤怒的现在想要去拼命。
张承志看了他们一眼,摇头。
“拼命?不需要!若是可以查到他真的戕害了人,轻则杖刑,重则徒刑一年。”
而且,如今县令大人正想办法把海丰从中下县到上等县过度,或许会给几分薄面。
小四拍案而起。
“太没有天理了!杀个人,如今只需要杖刑,只要徒刑一年!一年之后,不还是跟之前一样,为虎作伥?”
张承志叹息一声,摇头。
这就是权势的作用。
“主要是依循旧制,前朝的规定就是这样,到了我们如今,也依旧如此。不过,也是时候变一变了!”
张承志眼神骤然犀利起来。
他转头看向了包子。
“现在,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那女子是被常主簿戕害的?”
包子吸吸鼻子,摇头。
“并,并无!”
张承志点头,皱眉沉吟不语。
旁边的小四有点儿着恼了。
“大哥,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干嘛?他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女子是被戕害的。可是他自己可以吧?他如今都被打成这样子了,我们作为主家,过去要一个说法,不应该吗?”
小三摇了摇头。
“是应该!可是不过一个伙计,打了一顿而已。你哪怕闹上公堂,也撑死了是给几个银钱了事。可若是拿到了对方杀人的证据的话,这个事情就有了可操作的余地。”
张承志点头。
“是!在我们没有充分掌握证据之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若有了证据,务必要把人告倒……”
若是吴静安在这里,估计会告诉他们。
证据算个屁!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前世多少种钓鱼执法的办法?
只要入了套,就不怕不继续往下干!
到时候抓个人还不是轻描淡写的?
而她现在,已经被人带上了公堂。
上面坐着的人,正是开封府府尹,但是并不姓包,姓金。
吴静安以前很讨厌和这些人接触,就是动不动要下跪。
如今,她倒是跪得没有半点儿犹豫。
“堂下何人?”
吴静安“砰”的一声跪下,叩头。壹趣妏敩
这一刻,她仿佛就是从小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习惯了这种规矩。
“回大人,民妇乃是青州海丰县的张吴氏。这次敲响登闻鼓,是为我儿子伸冤,为我店中冤死的掌柜和众多伙计们伸冤。”
金大人眉头一攒。
他之前只知道有张承佑的事情,怎么还有什么掌柜和伙计们的事情?
“张吴氏,请你细细道来?”
吴静安把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状纸奉上。
金大人打眼一瞧,对于这件事情,就已经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好,这个案子本官接了!可你若是想要告状,总得有个人选吧?”
吴静安继续磕头。
等抬头之后,倒是真的给了金大人一个人选。
“民妇,状告当今天子。”
什么?
不只是在场的金大人和众多衙役,就连外面听到登闻鼓响,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状告当今天子?
疯了吧这是?
不只是他们觉得吴静安疯了,就连金大人也觉得吴静安疯了!
“张吴氏,本官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你……”
若不是他提前就清楚官家的想法,就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民妇不知何人所为,不知要状告何人。可官家乃是万民之主,是百官之主,民妇除了状告官家之外,不知状告何人。”
反正就是一推四五六。
就像是两个小家伙打架,我作为一个大人,也不去管那个孩子是谁,我只要找到那孩子家长是谁就行。
找家长,妥妥的。
谁让你不管束好自家孩子?谁让你不管束好自己的臣子?
就是你的错!
我就告你!
官家在宫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水喷了出去。
宫女急忙递了帕子过去。
官家接了过来,随便的擦了擦下巴,不敢置信的看着永福。
“你刚刚说什么?”
谁谁谁,谁告谁?
永福的头往下低了低。
“官家,您听的没错!张老夫人她,她状告的是您!”
何谓出人意表?
这就是!
离谱!
离大谱!
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今天竟然出现了?
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吧?
他也应该是千百年来,被人告上公堂的第一任皇帝了吧?
官家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告,告朕何事?”
永福快哭了!
这话能不能不要问他?他不想说!
可不说也得说。
永福把头低的要多低有多低,生怕官家太生气。
可偏偏,官家竟然还没有多生气,反而闻言哈哈仰头大笑起来。
“生气?不不不,朕为何要生气?朕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很欣慰。张家果然是纯臣之家,一家人心思简单又和善,不愧是……唉……”
永福:……
这话是不是说错了?
咋就状告一次官家,就纯臣了?
罢了!
这也是张家的应得的。
毕竟在他看来,张大人也的确没有那等歪心思,更是一个只知道埋头做事,不知变通的人。
不然,也不会得罪了人而不可知,又被整治成这样还不知求救。
众人都觉得惊讶,可吴静安却不。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她手里面是有证据,那么多伙计和掌柜冒着死亡的危险送出来的证据。
她可以把证据就这么递上去,然后呢?
让官家瞧瞧张家人多能干?
他们官员查不到的东西,人家的伙计们就能查到?
一来,打了官家的脸面,第二,也得在官家的心里面落下一个喜欢钻营的印象。
再者,张承志面圣,张承佑伴驾,两个人在官家心中的印象都是纯臣。
忠厚又老实。
张家在官家心里的印象,也是一样。
千崩万崩,人设不能崩。
她一个妇人能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找人家主家告状。
众臣的主家是谁?
不是官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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