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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冬和贺岚商量了逃离D市的对策,解决问题先要抓住问题的核心,这件事情的主导者是徐毅陵,所以一定要控制住徐毅陵。
程冬习惯性地摸了下腰间,才想起包括手|枪以内的武器都被徐毅陵给拿走了。突然,他感觉后脑勺一麻,接着面部和身体变得很冷,两条腿不能站立,便坐倒在沙发上。沙发上的软垫减缓了一些冲击力。
贺岚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程冬坐下后,才觉得好了一些,过了一会说:“我只是有点低血糖,没什么大碍。”
低血糖,看着有点像。贺岚刚工作的时候,住的离公司很远,在地铁上站着有时会发晕,她体会过低血糖的滋味。二话不说,贺岚搜刮起房间来,最后在房间里找到了饼干和面包,都是未开封的。她去饮水机里倒了一杯热水给程冬,看着程冬补充能量,忽然就想起别墅的一幕场景,那天程冬还爬了住院楼外墙,晚上只吃了一碗方便面就饱了,连汤也没喝。但她现在才明白,坐在那栋发生过罪恶的房子里,程冬是没有心情吃饭的。她又想,他对她的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时候完成这最后的实验了,毕竟基因样本资料已经传递给了外界,他给自己定下的唯一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不过在实验的实践部分正式启动之前,他需要确认一下实验对象的脸,他是个不能对他人产生情感的人,所以从不认真熟悉和记忆他人的面容。徐毅陵带着保镖董院长站在三楼书房的门口,然后毫不犹豫地拧开了门把手,这两个人没有反锁门,果然是天真地相信了小容。www.sxynkj.ċöm
打开门后的场景令徐毅陵愣了一下,原来是那个刑警躺在地板上,似乎是死了,可是时间不对啊。他重新恢复思考的时候,总觉得缺了什么,当意识到贺岚怎么不见了时,腰间被一个冰凉的金属物所紧靠着,是手术刀。持刀的人正是贺岚。
程冬假死是幌子,他的死亡一来可以吸引住徐毅陵或者小容的目光,二来可以降低他们二人的警惕心,毕竟程冬是个条件优越的刑警。贺岚就站在房门内推可以靠置的那堵墙边,趁徐毅陵分神的时候,就拿着程冬给的手术刀上前控制住徐毅陵,而保镖董院长离徐毅陵有段位置,没能赶上贺岚的速度。
贺岚让徐毅陵让所有的改造丧尸进入休眠状态,徐毅陵只好应允。
“程冬,你去找小容,让她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此次徐毅陵是单独行动,没有带小容过来。程冬点了点头,帮贺岚把徐毅陵身上的危险物品清除干净,并将徐毅陵的双手用窗帘反绑在身后,便出书房找小容了。
贺岚死死地盯住徐毅陵,她一手抓住徐毅陵手腕上厚实的布条,一手将手术刀稳当地搁置在徐毅陵的腰间。尽管挟制别人自由的事在和平年代想都不会想,但现在,贺岚却丝毫不胆怯,她知道徐毅陵身上牵连着两个人的命运。
“徐毅陵,老实点,不要想着耍花招。”
徐毅陵很是平静,他笑了笑,“我不会想着耍花招的,我相信你的决心,你手上的刀是真会扎下去的。”
“你好好配合,我是不会动你的。”
“其实,如果我有幸生活在和平时代里,我们应该能成为好朋友。”徐毅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小半辈子都是生活在和平时代里的,有什么可假设的。能不能成为朋友我不知道,但如果你跟现在一样太偏激,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哎,你什么都不知道呢。”接着,徐毅陵又转了一个话题,“你身体里有一个芯片,我的机器检测到了。真有些好奇那里面装载着什么。”
贺岚很好得控制了情绪,她面无表情说:“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经历过许多事情吧。除了芯片,你还有一个应该患有抑郁症的父亲,你说的梦话我都听到了,你在念一篇日记,或许日记中有的内容在梦中被你屏蔽掉了,人总是会回避让自己痛苦的东西。抑郁症有遗传概率,我猜你受过抑郁症的困扰,但程度不高,轻度抑郁或者有步入抑郁的前兆……”
“住嘴。”贺岚有些生气,但不可否认,徐毅陵说的不错,她的父亲有抑郁症,她受了些影响,但不清楚是先天还是后天的。她有过一段时间要步入抑郁症的前兆,是在刚入社会的时候,她那时总在想等攒一些钱后,就在盛江旁边租下一个大平层,然后坐船去江心。后来还是靠着丘静云一家人的不懈努力,让她体会到人间的温暖,让她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这才走出了抑郁的阴霾。
“看来这件事一直是你的禁区呢,让我再帮你分析一下,他得抑郁症的缘由吧……”在刺激着贺岚的同时,徐毅陵推开了贺岚,顺势躺倒在地面上,那里散落着从他口袋里取出来的东西。
贺岚意识到事情不妙,徐毅陵已经脱离了控制。贺岚再去想控制的时候,徐毅陵已经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了药物。
“你对你的身体都干了些什么?”贺岚朝徐毅陵吼道。
“一些毒素,”徐毅陵的脸逐渐发白,“足以一个成年人死亡。”就算他没有脱离贺岚的控制,他也有完成自我了断的方法,只不过使用他自己制作的毒素,才显得死得高贵。
贺岚慌忙割开徐毅陵手腕上的布条,让他呈平躺姿势,“解毒剂在哪?”
“没有解毒剂。我随身带着这管毒素,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为什么要死?”
“只有我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实验就启动了啊。”徐毅陵又笑了,这次他的笑十分骇人,“我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怪物。”
贺岚看到了徐毅陵手上的皮肤正变得溃烂腐败,一寸一寸往手臂上方攀爬,这是丧尸化的表现。贺岚当即有了决定,她要趁徐毅陵断气之后,在他完全丧尸化之前,损毁徐毅陵的神经元。
徐毅陵看出了贺岚的想法,说道:“用解决普通丧尸的办法解决我,是没用的,否则我的实验意义何在。告诉你,我是可以无限再生的,缺失的部分很快就会长回来。不相信,你大可以一试。”语气里带着丝丝嘲讽。
贺岚是相信徐毅陵的,因为这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但她还留存一丝侥幸心理,有了尝试的想法,她割下徐毅陵手指的一块,因为徐毅陵手臂已经丧尸化,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但贺岚的侥幸几秒后就破灭了,徐毅陵的手指又长成完整的形态。sxynkj.ċöm
“我可以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有幸能够活着出去,在将来,你也许会有机会遇到一个全新的自己,那个你十分强大、完美,而你自己却再无用武之地……”
贺岚没将他的话听进去,此时的她将门关上,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奔跑,她要找程冬会合。
程冬在二楼的走廊,似乎在和小容交谈着什么。贺岚关上了楼道的门,边跑边喊:“徐毅陵把自己变成了不断再生的丧尸,你们快离开这里,我在这里抵挡着。”
楼道的门有了异动,贺岚的脸变得惨白,徐毅陵完成了丧尸化,他变成怪物追过来了。程冬和小容一同朝着贺岚跑来,但小容直接从贺岚身边冲了过去,她张开双臂,好像是在拥抱温暖的太阳。贺岚觉得自己没看错,小容嘴上带着一抹笑。
楼道的门彻底损坏了,程冬用手遮住贺岚的眼睛,“别看。”毫不迟疑,他拉着贺岚进了储物间,储物间的门是特制的,很坚固,因为储物间是由一个实验室改造的,里面没有窗户,是个封闭空间。程冬和贺岚的所有东西都放在这个房间里。
本来休眠的改造丧尸也活动起来,它们因为徐毅陵的活跃而活跃,是一排冷冰冰的机器。
丧尸不会饥饿和口渴,但是人会,还会因此而死亡,看来他们要么是坐在这里等死,要么冲出去和怪物们同归于尽。贺岚和程冬都想得很明白,谁都没有烦躁不安,他们坐在地上,依偎在一起。
“贺岚,你跟我说说你的过去,我想多了解你一下。”
贺岚就对程冬说了一些童年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上学的经历,说她怎么馋小卖部的冰杨梅和干脆面,说她一直攒钱想买玩具大礼包,说她写作业拖拖拉拉,到假期的最后一天的下午才可能动笔……程冬听着听着就笑了,他在心里想象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在上下学路上欢快走路,和小同学们说说笑笑。他想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在她小时候就保护她、守护她。
“长明,你也说说你自己吧。”程冬告诉过贺岚他的真实名字叫卫长明,贺岚便记住了。贺岚明白在盛江大桥的陆军军官是程冬的朋友,他当然知道程冬的真实名字,只是为了保证任务的绝密性,竟隐瞒得很好。
程冬抱着贺岚,抚摸着贺岚的头发,眼睛盯着紧闭的大门,慢慢诉说着往事,“事实上我是个孤儿,出生后就被父母抛弃了。后来一位陆军军官捡到了我,他成了我的养父。我从小就在军队中长大,受养父的悉心教导,立志成为一名军人,长大后如愿考入了国防大学。参加工作后,我在养父的安排下,开始和各个战友们执行任务,大多数都涉及到国际大案,所以难度系数很高……”
“是不是和电影007一样?”
程冬苦笑摇了摇头,“现实和电影差别是很大的。有的只会更加黑暗,因此我失去了很多伙伴。”
贺岚看到程冬的眼睛红了,便握紧了他的手。
“就和电车难题一样。一边是我同伴们的性命安危,一边是任务。如果我选择我的同伴,那么任务就会失败,任务失败就意味着将来会死更多无辜的人;如果我选择了任务,那么我朝夕相处的伙伴们将会永远离我而去。
“在电车问题上,选择不管倾向哪一方,都是不人道。很多人的答案是,用一个人生命去换取五个人的生命,我一直认为这太决然了,一个人的生命就可以被放弃吗?如果那个人是与自己的亲人或者爱人呢?不过我只好放弃思考了,这道题本来就是悖论。
“可是我不能放弃选择,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了命令。命令让我选择任务,我就选择任务,命令让我选择伙伴,我就选择伙伴……”程冬有说不下去的感觉,但又恢复了情绪,“D市病毒爆发的时候,我要自己做出选择。我要保护你,即便是牺牲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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