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康熙端着酒杯的手轻颤一下,酒微微倾洒出来,滴落在桌面上晕染开来,脸色一下子阴沉犹如黑墨一般,双眸凌厉且寒霜紧盯天凌,心中已经想出此人上百种死法。
而现场也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不可置信惊愕瞪圆双眼呆愣看着他,忽然间感觉这后脖颈发凉,额头渐渐渗出一层薄汗。
眼神惊慌不已迅速屏息垂眸,暗自祈祷今夜能平安度过,感受到一阵阵阴风袭来,众人小腿肚直打颤,咬紧牙关坐稳。
救命啊!
谁来救救他们?这个男人到底是再说什么?见过酒后乱性的,没见过酒后敢亲自脚踏断头台的,这蒙古族人还真是有血性,连皇上胡须都敢撩拔。
不待康熙出声发落,格佛荷和十阿哥率先坐不住,见格佛荷想要出声怒怼,十阿哥生怕她这般凶悍名声传出去,有碍今后找夫家的良好形象,所以只能自己亲自上阵才不会出现问题,毕竟自己一点都不看重拿点小小名声。
反正他草包名头已经稳稳戴上不知多少年,此时为妹妹多戴一顶鲁莽帽子又何妨?
于是乎十阿哥立即眼疾手快捂住格佛荷的嘴,把她藏于身后护着。,不让她面对天凌赤裸裸恶心目光。
后迅速拽起桌面上的酒杯狠狠砸在中间空地上,指着天凌满脸嫌弃大声怒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满脸红蛋子,一根狗尾巴草竟敢妄想配上国牡丹,什么东西就敢迎娶小爷的妹妹,你这是想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人说梦!”
“后宅侍妾如云,都快塞不下了,竟还敢求亲?我妹妹连及笄礼都未曾行使,你都敢惦记,小心小爷我……”
“胤誐你放肆!别无礼,坐下!”十阿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康熙轻飘飘喝住,表面上是训斥,可声色软绵毫无威慑力,有种对自家孩子的宠溺感。
听见这阻止的话,十阿哥心有不甘,双手紧握成拳对天凌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冲上去弄死对方之色。
目眦尽裂直喘粗气,鼻翼煽动,扭头对康熙不满叫道:“皇阿玛!你难不成是怕了这一个奴才秧子不成?若是……”
“碰!”话到一半中断就被康熙一个杯子砸过来,幸而康熙心有成算,并未伤及十阿哥。
听见这种没有脑子的话,康熙是真生气了,竟能在大臣跟前说这种灭自己威风的话,这无疑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如何叫他不动怒?
“给朕住嘴,朕尚在,由不得你做主指点江山!”康熙怒气冲冲对十阿哥疾言厉色道。
众人见康熙动怒,吓得纷纷起身跪在中间空地上磕头求情:“请皇上息怒,十爷并非有心如此,实在是太过疼爱福皇格格,才会关心则乱,还请皇上宽恕一二。”
“还请皇阿玛宽恕十弟,有心无脑之言。”
“是啊皇阿玛,十哥并非有意出言不逊,全都事出有因,还请皇阿玛明察!”
“请皇阿玛息怒,老十就是心直口快,想不出弯弯绕绕的话来,若非有人挑衅,想来他也是会这帮莽撞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十阿哥求情,难得连四阿哥都不忍看戏,出声帮忙。
而格佛荷见此拼了命想要挣脱十阿哥禁锢自己的手,想要站出来说几句话,然自己的力量怎么能和日日操练的十阿哥相比,他的手宽厚犹如铁钳般。
见众人这般愚钝不堪,竟没有一个人看直视自己的眼眸,他这挤眉弄眼使眼色半天,愣是一个看见领会旨意之人都无,跟抛媚眼给瞎子看似的,毫无意义。
气得康熙差点倒仰,气喘不匀,恨不得掐死这孽障,这些年的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张嘴满口胡言,竟一点眼力见都无,也不知贵妃和朕这般聪颖之人,怎么会有这坏种?
喝得半蒙的天凌见皇上都站在自己这边,却怒喝回怼自己的皇子阿哥,那言下之意就是皇上同意此事。
想通这一层之后,天凌志高意满高高昂首犹如一只斗圣鸡一般,左右四顾,得意轻笑一声,故做大方摆摆手,对康熙爽朗笑道:“还请皇上别动怒,奴才并没有怪罪十爷的意思,奴才相信十爷也是有口无心。”
“往后十爷便是奴才的舅兄,都是自家人,何需这般客气。”
语毕,打一个酒嗝,身子轻轻摇晃端着茶杯对康熙拍拍胸口大声囔囔保证道:“皇上奴才向您保证,待福皇格格行及笄礼后再行周公之礼,如此一来相信十爷和皇上都能放心把福皇格格赐婚……”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打啊!快冲上去给朕教训教训这个无耻狂妄之徒,若是谁能把他一身傲骨敲碎并不死的,朕赏黄金百两。”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让朕来校验你们的功课训练如何了?”天凌的话都没有说完,立即被怒不可遏的康熙猛拍桌面站起来大声怒喝。
对着跪在脚边之人发出指令,众人听见这指令后,顿时愣住脑子发蒙,唯有十阿哥听得最真切,瞬间松开格佛荷的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天凌,对着眼睛就是狠狠一拳,眼珠子被砸得干瘪,鲜血迸发飞溅出来,身子不受控制往后仰。
“啊!!!”
原本还愣神发蒙的天凌,在痛觉席卷全身后,立马惊慌失措对着跟随而来的部下怒喝下指令:“给本王冲,谁若是能杀敌一人,本王赏黄金万两,封官进爵。”
语毕立即吃痛阵阵倒吸凉气,捂住眼睛往外冲,不过却被迅速惊醒反应过来的皇子阿哥们看着他眼冒金光,兴奋地舔舔嘴唇拽住胳膊,一股脑扑上去争抢。
“他的头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我要一条胳膊就成。”
“还有我,还有我,给我留一条胳膊。”
“给我一条腿也行。”
“后背,给我后背,他这精壮挺拔的背脊,可是一块硬骨头,若是敲碎了,说不定皇阿玛的奖赏更多,天凌乖乖你一定要挺住了。”大阿哥边两眼冒金光兴奋说道,边用手顺着天凌的背脊一阵摸索,这跟摸到宝贝的模样欢喜。
而吓得双腿发颤的部下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一时之间拔剑也不是,不营救也不是,且不说面见皇上是不能佩戴兵器,所以天凌下属们只能悄悄拽住自己所坐的椅子把手,左右为难在原地重力徘徊。
见到他们细微小动作,康熙眉眼一拧,带着警告之意冷声道:“禁卫军听令,若是蒙古族人敢有谋逆之心,杀无赦!”
“喳!”一声响彻云霄惊飞鸟兽之声愕然出现,紧接着在黑夜里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这是康熙一早就有准备的禁卫军。
蒙古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此次造反便是想要安插自己人手上位,而傅尔济吉特·天凌生性薄凉残暴,不适上位者人选,原本想着还有些许日子才起驾回宫,到时暗中收集他的把柄废除爵位。
谁知天堂有路他不走,底下无门硬闯来,那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助他一把送到阎王殿才好。
随着禁卫军出现在众人跟前,唰的一声,一柄柄锋利宝剑抽出剑鞘,在火光照应之下反光出一缕缕凌厉萧杀之色寒光,霎时他们才知晓蒙古已经被大清军队所包围,霎时竟松了口气,乖觉扔掉手中之物。
听耳边荡气回肠逐渐微弱的惨叫声,叫得他们灵魂打颤,见天凌已经无力回天,在眨眼间想清楚和皇上作对的利害关系后,快速跪下和天凌襒清关系:“还请皇上明察,奴才们也是被叛贼天凌用全家性命要挟,逼不得已才会被傅尔济吉特·天凌所要挟拥护他上位。”
“自从他上位之后,就开始好大喜功过河拆桥,不断凌辱先王遗孤,奴才们也是劝不住,就是可怜先王为蒙古勤勤恳恳操劳多年,最后薨后,竟还被叛贼命人挖出来鞭尸,连骨头都用来喂训恶狼,是真正的死无全尸啊皇上。”
“叛贼天凌生性残暴不仁,手段狠辣不慈,还请皇上废除此人爵位,重新册封新王,求皇上为先王做主,为福晋们做主,为奴才们做主!”
说着说着,他们还真信自己随口胡扯的话,全都潸然泪下,活脱脱被欺压良久却不敢出声反抗的可怜相,然明眼人都知晓其中猫腻,不过蒙古人不可能赶尽杀绝。
康熙见他们如此识时务者,倒是松了口气,能不动兵刃拿下蒙古是最好不过。
渐渐松开紧拧的眉头,满意点点头,嘴角挂上浅笑:“朕知晓你们都是对大清忠心恳恳人臣,朕深感欣慰,朕会听从诸位选举出来的能臣是何人,到时会斟酌思虑新王人选。”
语毕,伸手指向坐在康熙一旁的身穿蒙古官袍,浑身肌肉鼓鼓囊囊古铜肤色,带着些许野性的男人隐晦指点道:“傅尔济吉特·天尧能力非凡,为人宅心仁厚,心胸宽宏,有容人之德。”
说完起身拍拍自己身上不纯在的灰,对傅尔济吉特·天尧使眼色点点头,后者十分感激起身拱手作揖:‘奴才谢过皇上赏识!’
听见此声,康熙并未理会,自顾自双手背在后背走到格佛荷身边,护在格佛荷身前遮挡视线的吉祥和溪善俩人见皇上凑上来,立即乖觉退让到一旁,同时继续警惕小心遮挡住格佛荷的视线,免得此等腌脏物脏了她的眼。
而康熙见格佛荷气得咬住后槽牙呼啦喘气,憋得脸色铁青时,心疼的揉了揉格佛荷脑袋弯腰低声轻哄道:“乖乖放心,你的婚事皇阿玛放在心上的,此等歪瓜裂枣,怎能和你相匹配?”
“往后京城颜色最佳之人,随你挑选,皇阿玛可舍不得送你远嫁蒙古吃一嘴沙子,夜以深,咱们回去吧!”
说罢,不由分说拽住格佛荷袖子离开。
临走之前目光落在被众人围攻的天凌,嘲讽一笑,真是不自量力的蠢货,对梁九功吩咐:“命跟随前行的御医好生把叛贼天凌治好,别让他轻易死了。”
“待会记得让太医们用盐水和番辣水给天凌好好梳洗,他那肮脏不堪的躯体,留他几日好生伺候。”
梁九功了然应声,目送走康熙后,起身扭头看向已经打红眼的诸位主子爷们,这一声声惨绝人寡的叫声穿进耳朵里,别有一番滋味。
不自量力的蠢货!
连太子爷都得以礼相待的人,岂能是他一个小小郡王就可以染指的?真当大清的天下已然是他囊中之人,容他随意取舍。
不过皇上有命,不能让天凌此时咽气,于是乎梁九功冷眼待天凌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后,才慢慢挪动脚步凑上前,恭敬且坚定掰开众人的胳膊,细声劝慰:“各位主子爷们请手下留情,皇上有旨不能令叛贼天凌即刻身消,还望主子爷们稍等几日。”
几日过后,等天凌享受完生不如死滋味后,他就算是不想死,皇上也不会留他。
听见皇上有令,一时打嗨的众人紧急停手,愤愤不平怒哼一声,嫌恶用沾满鲜血的手掌蹭了蹭天凌为数不多还干净的部位,抬眼看高台主位早已无人坐镇,便立即甩袖离开。
心有不甘的十阿哥也没九阿哥和八阿哥一左一右强制拉扯开来:“你消消怒火,皇阿玛并未恩赐他活命,不过是想令他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这可比直接弄死他来的解气。”
“是啊,八哥说的在理,咱们还是赶紧去皇阿玛跟前讨赏,免得等会人多,咱们可就分不到什么好东西了,天凌有皇阿玛盯着活不了。”要知道格佛荷可是皇阿玛的逆鳞触之即死,谁让天凌好好的富贵路不走,便生喜欢找阎王。
撩了虎须之人,后被吞入腹中,也只能自认倒霉。
“九哥!!!你又不是差那点子银两,何需这般急冲冲的?让小爷再揍两拳出口恶气先。”十阿哥被强行架住胳膊走,怒吼吼不甘一步三回头扑腾双腿,想要继续冲回去揍人。
听见他的话后,九阿哥没好气冲他翻一个白眼,重重戳了戳十阿哥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小爷定是不差那三瓜两枣,可差在皇阿玛跟前露脸机会,这可是在皇阿玛心中上分的机会啊!我的蠢弟弟你明白了吗?”www.sxynkj.ċöm
再说了,自己小金库老是被这憨货掏,不多攒点银子,往后可怎么养活这憨货挑食的嘴?
最主要还是没人会嫌弃银子多,腰包鼓鼓囊囊的。
“哦!”听见九阿哥的解释,十阿哥立即瘫软身子,失魂落魄任由他们俩搀扶拖着走。
而梁九功这边也按照康熙吩咐的做,待太医上药后,用盐水好好给他梳洗身上斑斑血迹,疼得天凌瞬间弹跳起来,无声大口呼吸喘气,弓起身子蜷缩成虾,上下牙齿死死咬住打颤,目眦尽裂紧盯梁九功的动作。www.sxynkj.ċöm
刚想抬手给梁九功一击,却被身后提防他会有动作的禁卫军们迅速摁住,任由梁九功优哉游哉洗涮,直至疼得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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