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活菩萨,但是他不是凡人是肯定的。’
梁川言之凿凿地道,眼神里充满坚定。
几个人走在月台寺的主道上,几个人从偏门绕出来,正好撞见一头赑屃驼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现在寺里多了不少的造形与建筑,让寺庙多了几分古色古香的味道。
主道的尽头是一座小庙,里面供着关公与张巡两座小小的神像,边上还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公。
关公刚刚已经见过,他还有一座更大的庙,但是供奉张巡的可是不多见。
张巡的知名度不高,但是放在前朝先唐,他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当年安史之乱,叛军数万人马围困着睢阳城,张巡誓死不降,困城数年,把城内的粮草吃尽,早后连老鼠都找不到,吃到最后开始吃老人小孩,然后吃女人,据说最后整座睢阳城只剩下几个活人。。
据说后来张巡也成了神仙,梁川不懂他成了哪一路神仙,但是这南方小城都有人供奉,想必在北方供奉的人会更多。
几人瞻仰了一番,左转进了前殿,这时的前殿改成了弥勒殿,左右摆着几尊罗汉。
看到罗汉,梁川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他用罗汉帮着月台寺引来了香火,别人也会用这种神话来吸引人为之卖命,在广南他就亲身见识了一次。
现在寺里游人如织,许多人就是来求个灵验,月台寺还是那个月参寺,不过名声已经在清源城里传开了。
‘那时候我还没有找回记忆,弘逸大师云游至广源,机缘之下遇见我,也不知是人为还是天意,当年我帮了他,冥冥之中一报还一报,他为我指明回家的路,真的是妙不可言!’
司方行也道:‘这月台寺以前就是个小破庙,无人问津就是从你来了之后香火就旺得不行,弘逸师傅在这里也有不少时间了,以前也没人说他佛法无边,照我看,还是三郎你有能耐,什么人跟着你都能得道升天!’
‘不不不,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肯定是一个凡人,只是我走的地方比你们多,遇见的也多一点罢了。’
‘弘逸大师的境界已经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了,人各有志,你我皆凡人所求不过功名利䘵,大师不一样,他现在求的是渡化自己,渡化世人,不能比!’
高纯与司方行听不懂梁川的话,他们更没有这般高深的觉悟,司方行还好一点,脱离了低级趣味,有一点洒脱的意味,高纯就不行了,家中有个母老虎死死地压住他,在家中求之不得,只能诉之于外,终于沉湎于酒色,这些年也开始走下坡路。
佛家的出家人,有人乐衷于山门建设,有人喜爱锦袍袈裟,有人也能百世流芳,也有人遗臭万年。
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同一件事初衷与本心不同,结果就不一样。以前的弘逸大师可能也是混个饱腹就满足,不曾想过人生的目标是什么,更不曾探索过人生的追求。但是现在的他,就算肚子吃不饱了,可能也不会在意,精神上自由了,也就够了。m.sxynkj.ċöm
‘你们这些年有小天师的下落吗?’
梁川想起弘逸大师,更想起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
那一头白发的令狐川,是他在这个世界见过的真神仙,不过缘份不到位,至今只见过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无缘相见。
就连老太后刘娥都知道令狐川的存在,神医安逸生也是令狐川的弟子,只学到了令狐川的皮毛就成为了一代神医。
当年小天师说他要回龙虎山,一去便是许多年,加上梁川自己在外出了一些事,更是无缘与之相见。
如果那一次在广南不是弘逸大师过来指路,是不是令狐川会再次出现?
梁川的提问,两人不约摇了摇头,梁川有些失望。
小天师张继先没有他师兄令狐川的本事,不过为人古灵精怪,又不羁一格,做事洒脱豪迈,常常用一些常人猜不到的无厘头震惊到世人。
他在梁家军的时候,已经成为了梁军家所有人的精神导师,每有大战,都要让小天师算上一卦,许多人也同样会找小天师去问卜算命,小天师从不拿这些东西去赚钱,虽然他很穷,但是赚钱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最要紧的就是让人相信他的法力,非常的高深。。
高不高,梁川最清楚。
还真的有点想这个小子了,当年有他在,多了许多的欢乐。
梁川也想知道,龙虎山上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他回去处理,可能山上都是正儿八经的真君道长,就他一个是浑水摸鱼来充数的。。
小天师难道把自己忘了,已经有些年了,自己倒是一直在心头挂记着他,这小子一点音讯也没有,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龙虎山,有机会自己也要去看看,说不定在那里还能见到令狐川。。
飞来塔的前面挖了两口非常大的放生池,里有放着两块石头打成的莲台,就是给水里的龟鳖晒太阳用的。
两人看了一会,池子里时不时还有老鳖从水底冒出来,冷不丁发出噗的一声,那是老鳖在换气,两人看了一会,梁川又看着那两座飞来塔出了一会儿神,在想弘逸大师究竟是哪路的菩萨,实在想不通他这么些年就净在往西天的路上了。。
这年头去大理的鸡足山,那可不比当年玄奘大师去天笠来得容易,一路上同样因难重重。
弘逸大师都已经到广南了,按理说离大理的鸡足山应该也不远了。。
不过,按他的脚程,等他回来,可能还要好几年的光景。
寺庙门口突然喧闹了起来,来了一大群人,都是锦衣玉袍,天气晚来秋的时节,已微微起了风,吹在人的身上不会觉得燥热,老人小孩已经能感到一丝清凉。
几人扭头看去,心下道又是哪户富贵人家到庙里求平安。
竟是夏竦的女儿夏雪与孙厚朴在人群簇拥下款款而来,旁边还伴着石头。
三人一别三年,再见之时一身的贵气扑面而来。
孙厚朴知道梁川的为人喜好,最是反感这样的排场,可是夏雪最近刚刚生下一个姑娘,身子正是弱的时候,出门的时候多备了几个随行的婆子以备母女周应,又多叫了几个身手敏捷的,在一旁护着,因此出行的时候人多了几分。
孙厚朴早就想来寻梁川了,不过他现在既是兄弟更是一个父亲!自己走到人生这个阶段,他才明白家庭与责任的含义。
以前总是自己一个吃饱全家不饿,老家的大小事务都甩给了他的弟弟,自己出门自立门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从来没有烦恼与忧心事。
自从迎娶夏雪过门,有上面老泰山的压力,也有夏雪身为丈夫的责任!
梁川朝身边的人努了努嘴,脸上乐开了花。
‘怎么你们闻着味来了,我这里可没有人煮香肉,这样都你们给招来了!消息挺灵通啊!’
夏雪自从当上母亲,脾气性子已大改从前,舍掉了那分刁蛮,更长了几分的稳重!
‘三哥!’
夏雪轻轻唤了一声,生怕惊到怀里的孩子。
‘本来我们应该去寻你的,怎么奈这几天又起了风,孩子给惊到了,让安神医开了几副药正在吃着,把三哥给落下了!’
梁川急走了几步,抢到夏雪跟前,伸出手臂做出一个接娃的动作。
夏雪看到梁川的样子,先是一愣,心下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孩子让梁川抱。梁川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可是从来不着家,妥妥的粗人一个,万一把孩子给弄伤了。。壹趣妏敩
娃娃还小,跟水做的一般,夏雪两夫妻抱在怀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比谁都要上心。。
夏雪看了一眼孙厚朴,孙厚朴却是没有犹豫,中间还接了一手,准备让梁川接住孩子。
对梁川最信任的,还是孙厚朴。
只见梁川大手先托住娃娃的头和颈椎,另一只手枕在娃娃的背上,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而熟练,一看就是经常抱娃的人。这样的动作既能保护娃娃,又能让娃娃被抱得舒服,一般只有当过母亲的人才会,男人可没有几个人会。
夏雪一看梁川这动作,一颗心立即就松了。
‘啧啧啧!’梁川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逗着孩子,可是几个月大的娃娃都还没有长开,只想着睡觉,哪里肯配合梁川一起互动!
‘孩子成天睡!’
‘不妨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谁家的都是这样,给娃娃取名了没有?’
‘还没呢,我们要问问我爹的意思。。’
梁川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怀里的儿子,马上就想起了当年孙厚朴为了迎娶夏雪时发生的事。
当年好像孙厚朴让步极大,说是要给人家夏家当上门女婿,如果那份约定还有效的话,这孩子肯定要姓夏。。
那还真得问问夏竦的意见,这死胖子一生要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男娃还是女娃?’
孙厚朴道:‘是个姑娘!’
梁川眉眼一挑道:‘姑娘好呀,是老爹的小棉袄,你小子有福了,以后多一个人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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