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晏人还未回京，想要结交讨好他的大臣却已排起了长龙。
门房每日里都要收一大摞的帖子，陆念芙这个曾经被人看不起的商户女妻凭夫贵，陡然间便成了上流圈子想要巴结的对象。
当然，想把自家姑娘塞给瑞王当小的人家也更多了。
好在陆念芙还有个肚子当挡箭牌，一句养胎，便谢绝了所有的宴请和访客，安安生生地准备过年。
陆飞，李氏，冯心瑶，赶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季靳还来凑了个热闹，陆念芙这年过得倒也不算冷清。只是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爆竹和烟花声的时候，陆念芙还是忍不住挂念司徒晏，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被惦记的司徒晏倒也过得挺美，跟着他一起的将士们更是笑得满脸只剩牙豁子。
王爷说了，大过年的给发点奖金，从今儿开始，五天之内打下的山寨财物就不充公了，给他们留着塞腰包。
平均分配，人人有份。
自打太原那三座山寨被打下来后这鬼地方就不太对劲了，刺客一波接一波地没个消停，所幸瑞王早有准备，不然这会子大概已经被抬棺回京了。
再倒霉点，有没有尸体都不一定。回头价值不菲的沉香木棺材里就装了两件衣服，少年将军没死在战场，却被朝廷官员弄死，还落得个死无全尸。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那之后，出京时的五千兵马便分成了四波，开始四处打伏击，东一榔头，西一扫帚。一来扰乱敌人视听，不叫他们发现瑞王爷的真正藏身之处。二来，也顺便收拾收拾山西这些大大小小的土匪窝。
孟长东拎着酒壶找到正吃烤肉的司徒晏：“老大，那帮崽子乐疯了，刚苏寻过来凛报，二百里之外有个风岩山......”
“又踩着点了？”
“那可不？您这激励手法是真好，但这会不会不太合规矩？被京里头知道，怕是要又要弹劾您。”
“爱弹弹呗，大过年的叫人家提着脑袋在外头奔波，不给点甜头怎么说得过去？弹劾了更好，老子正好找父皇说道说道，靠耍嘴皮子的文官和浴血奋战的武将领同样的俸䘵，这简直是对生命的重大污辱，要是早早把士兵的军晌往上提一提，老子当初在江南的时候，招兵哪会那么艰难？”m.sxynkj.ċöm
这话当兵的听了不知道多感动，但孟长东却是哭丧着一张脸：“属下也是耍嘴皮子的。”
“瞎说，军师用的不是脑子吗？别拿自己跟那帮子酒囊饭袋相提并论。”
“老大您可闭嘴吧，这话被人听去，满朝文官可全叫你得罪光了，咱打完土匪可不是在这儿占山为王，而是要回京的啊。”
司徒晏不以为意：“老子得罪他们得罪得还少吗？文官就是太闲了，才有时间变着法儿的捞钱。要不是山西这帮子蛀虫，老子这会儿媳妇孩子热炕头，哪用得着在这鬼地方吹冷风。”
孟长东：......
怪不得说话一股子火药味儿，合着是因为想媳妇儿了。
那啥不满的男人惹不得，孟长东已经预见了山西这片官员不咋美好的未来。
皇家过年是有规矩的。
初一进宫给皇上和后妃磕头，初二回娘家，然后才能自由走礼。
昌武帝早早下了旨，让陆念芙在家安心养胎，不用进宫。小七虽然人没在京，出的风头却将太子和宁王都给碾压了，尤其是太子，脸被打肿了都。
就皇后和简贵妃那两蠢妇，不定憋着什么坏等着拿小七媳妇出气呢。
他倒不是体恤陆念芙，而是想着自家没出息的儿子宝贝媳妇那股子劲儿，这要不给护好了，叫她受了点伤啥的，指不定回京怎么闹呢？
皇上都免了她的磕头，她自然不好去平宁伯府走动，于是开了库房挑了不少贵重的礼物装车叫人送去。
当然，也没忘了广陵侯府。
虽然满京城都知道广陵侯府不曾善待司徒晏，但好歹养了一场，完全不管倒显得自家凉薄了。反正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如今财大气粗的陆念芙给得是半点不心疼。
这些礼颇为贵重，但房氏却仍是不爽。
她还想借着陆念芙来拜年，再跟她好生推销推销自家的侄女呢。结果人根本没来。
她气哼哼地合上箱子：“没规没矩的东西，过年都不知道来磕个头，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
顾融正看着礼单呢，上头的两副古字画都是他想了许久的。闻言一眼瞪过去：“皇上都开口免了瑞王妃的请安，你倒是脸大，还想叫她给你磕头，也不怕折了你的寿？”
房氏梗着脖子：“生恩不及养恩。”
“你那叫养吗？那叫薄待。也就皇上念着瑞王的名声，不然咱家爵位早没了。”
房氏心里也知道，可就是看着曾经在自己手下讨生活的继子过得这般风生水起，心里着实不得劲儿。她蔫了一会儿：“那侯爷，咱家好歹养他一场，如今瑞王府如日中天，却把咱家撇到一边，半点光都沾不得，您就甘心？”
顾融其实挺满意的。
他就不是个善钻营的人，如今托了养子的福升到三品，皇上虽然不待见，但瑞王对他依然客气有加，他在官场上的日子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
至于两个儿子。
吓，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这样的好日子可不能叫这蠢妇给毁了。于是他严肃地扫了她一眼：“你可想清楚了，如今他可是王爷，与他裹得紧就相当于站队，你这是打算跟太子和宁王对上？”
房氏一个激灵，那哪成？
顿时什么心思都歇了。
顾融对此满意不已，吩咐人把两副古字画找出来赏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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