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楼.
三楼尽头处的房间门扉微敞,金妈妈领着季靳行到此处:“季公子,笙歌姑娘已经在屋里等您了,您请自便。”
季靳对她微微颔首致谢,然后推门进屋。
笙歌正好沏完一壶茶,玉手执青盏,给他倒了一杯清亮的茶汤:“季公子,请。”
门外的金妈妈暧昧一笑,贴心地给她俩关上了房门。
笙歌静默一瞬:“我是该叫你季太医还是鬼医?”
“都可以。”季靳将提着的酒瓶放到桌上。
白色的瓷瓶造型优雅,小巧玲珑,目测也就三四杯的量,上面写着三个青色的大字:玉酿春。
笙歌微微蹙眉:“季公子,我并不好酒。”
“这酒,是给宁王的。”季靳从袖中摸出一个玉制的小盒子,盒盖一开,里头是两只不足半寸的小虫,细细长长的一条,浑身泛着淡淡的红色。
“喝下玉酿春之人会散发出奇香,吸引吸血蛊自动钻入他的身体,不到三月,寄体便会贫血而亡。”
这蛊是由平宁伯的子母蛊衍化而来,他实验了整整一个月才钻研成功。
笙歌很激动:“只要让他喝下这酒就成了吗?”
“对。”
“如果我也喝了呢?”司徒绝实在多疑,在她这里,无论是酒是菜,都必然要看着她吃下第一口才会碰。
季靳道:“所以我准备了两只蛊虫,如果你也中了招,三天内来寻我帮你引出来便是。”
笙歌忍不住伸手摸向那两只淡红的虫子,却在即将碰到时被季靳抓住了手:“笙歌姑娘,它们现在在休眠,惊醒过来就该给它们喂血了。”壹趣妏敩
“什么血?”
“我的血,三天一次,我会过来找你。”
笙歌听得直皱眉:“喝得多吗?或者换成我的血成不成?不瞒你说,宁王除了派人来拿消息,已经一个多月不曾来过得意楼了,我也不知他何时会来。”
三天放一次血,哪个人受得了?
季靳道:“无妨,它们这么小只,能喝多少?”sxynkj.ċöm
“可是......”
“别可是了,我还是先将你身上的合欢蛊解了吧。带着这种蛊,你日后还怎么嫁人?”
笙歌一愣,旋即笑开:“季公子多虑了,打从决定报仇,我就没想过能活着。”
更何况嫁人。
季靳道:“放心,吸血蛊会随着他的死亡化为血水,多厉害的仵作都查不到你身上。笙歌,报这个仇,用不着你以命搏命。”
笙歌一时有些失语,好半天才语无伦次地道:“谢谢,谢谢,我,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
“哎呀,这不是宁王爷吗?我说今儿个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啊。”金妈妈的大嗓门传来,两人同时吓了一跳。季靳赶紧起身,却被笙歌拉了回去:“来不及了,司徒绝每次来至少都要带四个护卫,你现在出去定会被察觉,先到里面躲着吧,他一般不会进内间。”
片刻后,笙歌理了理发鬓,迎了出去。
久违的司徒绝还是那般面目可憎,笙歌掩好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深闺怨妇应有的表情。
司徒绝笑道:“是谁给你气受了,瞧这小嘴嘟的,都够挂三个油瓶了。”
“但见新人笑,未闻旧人哭,王爷娇妻在怀,哪还记得妾身在等您?”
“这门婚事关乎两国和平,本王不得不给她些许面子,这不一得空就来看你了嘛。走,让本王好好瞧瞧你。”
“哼。”笙歌一个转身,径自坐回了小桌。
桌上那两瓶玉酿春无比醒目,好在季靳的那个茶杯已是消失无踪。
司徒绝后脚跟上来,对着桌子疑惑道:“怎么又是酒又是茶的,笙歌莫不是请了什么贵客不成?”
“除了你,我这房间还能有什么客人?不过是喝了杯茶觉得无趣,想借酒消愁罢了,倒引得你疑神疑鬼,怎么?王爷莫不是怀疑我这屋里藏了个相好不成?”
“那哪儿能啊?就是不知道,本王的小笙歌在愁些什么?”
“明知故问。”笙歌作足了小女儿情态,娇颜染红,羞恼并生:“你搂着新妇风流快活,哪能知道人家的愁?”
“现在本王来了,就不需这酒了吧?”司徒绝挨着她坐下,凑近她耳边道:“今晚本王好好陪陪你,定然解了你这相思之愁。”
笙歌瞬间寒毛直竖。
什么意思?
“王爷今晚要留宿?”
司徒绝哈哈一笑:“这么久,本王早该疼疼你了。”
说着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大手更是毫无忌惮,满是暗示地捏了捏她纤细的腰枝。
内间的季靳瞬间捏紧了拳头。
合欢蛊尚未解除,笙歌瞄了瞄桌上那两瓶玉酿春,从下蛊到毒发,三个月的时间变故太多,可若是今晚能和司徒绝春风一度,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笙歌一双玉臂果断搂上了他的脖子:“那王爷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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