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休坐在孤峰的最高处,眉头紧锁。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实力提升的太快,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他的脑海当中总是浮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似是有一个人在轻声的呼唤:景全……景全……宁景全……
以至于最近连睡都睡不好了,所以宁无休现在很是暴躁。
原来心情尚好,他偶尔会留给别人一条生路。
但是现在,只要他看不顺眼的,就统统一巴掌拍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梦中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也就算了,偏偏他感觉呼唤自己名字的人也是自己,这就有些惊悚了。
闹得像是在看鬼片似的,他还对此毫无办法,烦死了。
无休二字原来并非他的名,他之前的名字应该为景全。
这是宁无休的母亲为他起的名字,但却因为【天生龙脉】,最终却不得不改名。
原因也很荒谬,无非就是犯了忌讳。
前三百年,就是此世史上有名的景宏之变。
那时天灾频发,外强入侵,大夏眼瞧着就要被卷入灭国的门槛。
顾家那位顾八重危机时刻登基,年号景宏,铁血手段频出,硬是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大夏的衰落。
不仅如此,他还放权而下。
三权分治,就是从那时候起,有了苗头。sxynkj.ċöm
而后又过百年,暗面对明世的侵蚀加剧,太平皇顾无忌当年立下的守护大阵逐渐虚弱。
眼瞧着超凡越来越强,贵族封建之势逐渐抬头。
当时的皇帝是顾八重的孙子顾标,本来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结果他却不知从哪请了一位名为全露道人的异人。
硬是给逐渐凋零的守护大阵,翻了一次新。
甚至还为此改了年号,从原来的永佳,改为全永。
超凡复苏的苗头,就这么被无情的按了下去。
不仅如此,顾标还大胆对政权进行了颠覆性的改革……尽管很多人对此猜测,是顾标对当皇帝太累十分不满,故而才……嗯,顾标无疑是有数的好皇帝,能力强,眼光远,手段狠,但他也是有名的“懒皇帝”。
上朝的龙椅都是特制的,看似是坐着,其实是躺着。
说一句不好听的,这位主就是个能躺着就不坐着的真懒汉。
甚至因为了想偷懒,还做出了不少发明创造,也挺让人无语的。
三权分治从顾八重起始,到顾标真正实现,大夏正式从封建制的古老王朝,变为君主立宪制。
虽然这一革/命性的变化比西方要迟了五十多年,但毫无疑问,大夏一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远不是那些西方小国可以媲美的。
连100年都不到,大夏就重新回到了它该有的位置。
而从景宏年间到全永年间,这一系列的改革,又被统称为【景全延命,君主立宪】。
宁无休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么他叫宁景全,肯定什么毛病都没有,没人会管他叫什么。
毕竟很多老百姓,都有叫顾标的,他起名叫景全又有什么关系。
但偏偏他是【天生龙脉】,本来很多不算忌讳的忌讳,在此时也变成了忌讳。
宁景全被迫改名为宁无休。
只是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就连当今的那一位,对此也并不清楚。
主要原因就是那时候宁无休刚出生没太久,只定了个乳名,正式的名字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m.sxynkj.ċöm
等到测出宁无休有【天生龙脉】之后,自然而然的也就将本来的名字给改了。
后来宁无休渐渐长大。
因为【天生龙脉】血脉的缘故,他被接到到皇城。
父母为了避嫌,也与他并不亲近。
直到宁无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他母亲才与他说起这段往事。
宁无休这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来应该叫宁景全。
想想也挺好笑。
【天生龙脉】血脉,固然给了宁无休极为特殊的身份地位。
却又因此被很多人不怀好意的接近,不是想要利用他的,就是想要铲除他的。
明明皇权已经衰落,再无天授君权之说,甚至从血缘关系上面来说是他的舅舅,但那位却同样对宁无休异常忌惮。
从小到大,几乎就没过几天安稳日子。
要不是徐博士看护着他,天人岛那个神棍也觉得他异常重要,他宁无休早被人弄没了。
直到今日,入了暗面,他宁无休才敢说上一句,自己终于脱离了原来的窠臼。
有关他名为景全的事情,本是前尘往事,就该忘的一干二净。
却不知什么原因,又想了起来,还被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轻声呼唤。
更让宁无休头皮发麻的是,他总觉得那个无法看见的存在……就是他自己。
事情不能多想,越想越觉得心头发凉。
宁无休严重怀疑,八成是某位“邪灵”想要整他,才会如此。
虽然他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巴别塔内的邪教徒下狠手。
孤峰之下,横七竖八、乱糟糟的堆砌在一起的尸体,就是他的杰作。
这些尸体看上去似乎是被某种外力,用力的碾压,造成了身体大部分骨骼断裂,内脏破损。
呈现出歪七扭八的形象,但在体表却又看不到一个伤口。
看着并不恐怖,反而有些诡异。
宁无休低头看了看,沉默了一会道,“躲了那么长时间,还不打算出来吗?”
一阵怪笑从尸体堆中传出,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难听至极。
宁无休却看都不看下方的尸体堆,反而移动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森林边缘。
“如果你觉得这种小把戏可以蒙蔽我的话,你尽可以再试试。”
尸体堆中的笑声戛然而止。
森林边缘的阴影中,一个人影突然窜出,站到了最远处的一具尸体旁。
人影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看上去,人影似乎原本就站在那里似的。
浓密的阴影像是某种难以形容的粘稠物,聚合在这个人影的身上。
以至于根本没法看清这人的真实面貌。
真就只是一个“人影”。
宁无休右边的眉毛挑起,有些诧异的看向人影道,“我以为来的是小喽啰,倒是没有想到你会亲自出手。”
“你应该就是‘救世教派’苦痛一系的枯老?”
“就你一个人来的吗?迷魂一系的曾参晃太与灵欲一系的草尊呢?”
人影微微抖动了一下,发出嗡嗡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水底下说话,古怪而又沉闷,“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并且你似乎对我们异常的熟悉。”
宁无休耸耸肩,“如果你和我一样,经常遭受到某个组织的各种暗杀,乃至想要偷偷摸摸偷取我的遗传物质,我想你也会对这个组织非常了解的。”
人影沉默了一会,而后发出刺耳的笑声,边笑边道,“以你能力的特殊性,血脉的唯一性,身份的独特性……会发现到我们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让我惊讶的是,你为什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宁无休轻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待的宁家是个摆设?”
“另外,虽然天人岛的神棍我看不顺眼,但在某些时候,神棍确实很准。”
“我要想知道有关你们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要容易得多得多。”
枯老听了宁无休这番说辞,明显更为震动,黑漆漆的黑影晃了又晃,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好吧,我得承认,你有点超乎我们的想象。”
“我们本以为‘天生龙脉’的血脉者,注定是个独/夫,但好像你并非如此。”
“与历史那些有名的‘天生龙脉’者……都不一样。”
说完,枯老伸出了手,“我们其实不太想动你的。”
“你的身份特殊、血脉特殊、地位特殊,各方面都非常特殊。”
“按照我们的想法就是获得你的遗传物质,然后人工造就‘天生龙脉’的复制体。”
“当然我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天生龙脉’具备唯一性,所以最终造出来的复制体,很有可能是其它龙向血脉。”
“即便如此,即便只是复制体,我想这也算是前所未有的绝佳祭品。”
“伟大的‘救世暗主’必然会对此非常满意,突破血宗上限,达成超凡半圣,就在眼前。”
“当然,如果祭品是你本身的话,我们晋升超凡半圣,那就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
宁无休垂下眼眸,眼睛虚眯,“所以当我进入暗面之后,你们就盯上我了?”
“看来你们建立的所谓救世教派,不过是你们向上爬的梯子罢了。”
“就是不知那位‘救世暗主’的灵,知晓你们这种想法之后,会不会想一巴掌你们。”
“还是说,在你们眼中,即便是‘灵’,也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枯老大笑,身形犹如黑烟散开。
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无休起身,一脸不屑,“和我玩这个?难道你们还不懂什么叫做‘龙瞳’?”
毫不犹豫的反手向下一拍。
重力瞬间被凝聚,而后顺着被扭曲的空间,轰然而下。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上的尸体被庞然大力拍成肉饼,锤入地下。
地面之上,一个硕大无比的掌印,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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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声音若有若无。
李博阳向前缓步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
由于他戴着由【神秘之息】形成的面具,旁人实在无法判断出他的双眼到底看向了何方。
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就是他停止了脚步。
躲在草丛中的男人有些不安的皱了一下眉头。
地面那细微的震荡,他其实也感知到了。
只是这震荡太过古怪,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了,难以辨别其源头方向。
这其实只是一件小事。
八百八十八层普遍重力,是寻常的五倍左右。
自然周围的物质密度,在高浓度暗能的侵蚀中,也是普通的十倍上下。
使得八百八十八层的一切事物,都变得异常坚固。
一名大驭师能在巴别塔两三百层一击轰个百米大坑的,到了八百八十八层,能轰个十米的大坑,就算是不错了。
但问题并不在坑有多大,密度有多高,而在于……八百八十八层到九百九十九层,是血宗、元素使,高度活跃的层级。
晓是巴别塔的高层密度大,但要被血宗轰击,那照样能被轰个百多米的大坑出来。
造成地面小范围震荡,一点也不罕见。
但……为什么没有听见声音?
男人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但却没有听到轰击之后该有的巨响。
就好像这一次的震荡源头,距离很远似的。
这太不对劲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
巴别塔高层密度是寻常的十倍左右,这就意味着震动不可能传达太远。
往往先听到轰击的巨响,而后才感受到脚下的地面震荡。
才是正常现象。
而不像现在这种,感受到了震荡,却没听到半点声音。
外面肯定发生什么大事了。
男人心中涌上明悟。
但他依然蹲在原处,一动未动。
压下心中的种种疑虑,看向不远处的那名戴着面具的少年。
近了,近了,已经足够近了。
就快要能动手了。
男人屏住呼吸,气息极致内敛的同时,整个身体又绷得紧紧。
就像是要狩猎的野兽,随时都会冲出去。
李博阳顿住的脚步再次动了起来。
他心中也有疑惑。
旁人无法感知到震荡的古怪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却是略知一二。
这种忽远忽近毫无规律可言的震荡感,分明像是受到了严重的空间干扰!
八百八十八层不愧是巴别塔高层。
涉及空间的能力,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吗?
就是不知,血宗……又有什么样能力。
好好奇啊,真想去看一下。
步伐逐渐变得随意而又轻松。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少年,在森林中漫步。
让一直盯着他的男人有些困惑,甚至有些无法理解。
这个人是不是有些不对头?
巴别塔八百多层的高层,血宗与元素使出没,大驭师满地走,驭师不如狗。
怎么看都是一个异常危险的地方吧?
可看你这走路的样子,弄得这里好像真就是后花园一样。
你t么是来春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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