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嫁妆,赵珍的眼皮就直跳。她扬声道:“这说的什么话?毕竟一生就一次,还是要重视。都是这些懒蹄子,只会偷懒,这不,我才知道。还不快去换一件来!耽搁了吉时,拿你们是问!”
下人连连应下,急忙出去买。沐可希却不愿配合对方演这出母慈子孝的戏,听到门外喊“翼王府来接亲了”,就招呼南琴一起出去。
“哎,婚衣还没穿......”赵珍跟在身后,连连喊道。
沐康本来坐在高堂位上,就等沐可希前来拜别。可没想到对方来了,却是着一身常服出来的。身后还跟着脸色苍白的赵珍。
“你自己的大喜之日,连婚服都没穿就出来了?成何体统,回去换了!”
四周的宾客也是头一次见一身常服,连盖头都没盖的新娘子,不禁议论纷纷。沐康面子上挂不住,呵斥沐可希回去换衣服。
沐可希才不怵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朗声道:“我倒是想穿,但府里没准备我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想出去买,但一是出不得府门,二是刚来盛京,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买!”
四周议论声更甚,沐康瞪了一眼赵珍:“我不是说让你全程操办吗?怎么还能出这种事?!”
赵珍抹抹眼角的泪,委屈地说:“这几天都在忙嫁妆的事,实在腾不出手,便吩咐府里的下人去买。我还特意说了,买千裳阁最好的婚服。谁知下人买的,可希小姐瞧不上,这不和我闹脾气,就跑了出来?我已经吩咐下人重新去买,很快就回来了。”
千裳阁的衣服以贵出名,但贵有贵的道理,因为里面的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料子,都是最好的。听到沐可希嫌弃千裳阁的嫁衣,四周宾客都纷纷吸气,连千裳阁的衣服都瞧不起,这沐府乡下接回来的丫头,口气可真不小啊。
沐可希见赵珍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抹黑成不识货、眼光高的乡下丫头,心里冷笑,果真是一张能颠倒黑白的嘴,正要反驳,门口却传来王公公的声音。
“我家王爷说了,因为一件婚服吵吵闹闹,沐府真不够丢人的。所以这沐小姐的婚服,我们翼王府出了。”说着,身后的小太监捧着一件大红嫁衣上前。
“沐夫人仔细看看,这才是千裳阁最好的嫁衣,您买到的怕是什么伪劣货吧,难怪沐小姐看不上。”寥寥几句,就戳穿了赵珍的谎话。她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挂着尴尬的笑,很是滑稽。壹趣妏敩
小太监手里的嫁衣,虽是叠着的,但露出的部分,镶满了金线,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沐小姐,请回后院更衣吧,勿要耽搁吉时。”王公公笑着请沐可希。虽然不知道这个沐小姐如何就入了翼王的眼,先是嫁妆,再是婚服,他都愿意插手。但只要自家主子想管,而不是一心等死,沐可希在王公公眼里都是大恩人!
对方是来解围的,沐可希也愿意给个面子,便跟着小太监回去换衣服。
片刻,沐可希便换好衣服,盖上盖头,在南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千裳阁不愧是成衣店的翘楚,一般衣服本就做工精巧,更何况是最好的嫁衣!
只见沐可希身上的婚服,以正红色打底,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缝制,并加以银线点缀。胸前是用上好丝线绣的牡丹,高贵却不显俗气。腰带主要以金色打底,辅以红丝线勾勒的图案,正好与裙子的相得益彰。而裙摆三尺,摆开来便是一只惟妙惟肖、展翅的凤凰。
而沐可希身材纤细高挑,刚好能把衣服撑起,于是也就不知道是人衬得衣服好看,还是衣服显得人好看?
“果然是千裳阁出品,看看这版型和做工。”
“真是绝了,太好看了,好想看看盖头下的人啊!”
“我就说,这沐小姐再不识货会分辨不出好赖?这赵珍还真敢说,什么千裳阁最好的嫁衣,呵,还不是被揭穿了?”
......
众人议论纷纷,听得沐康面红耳赤,他怒瞪赵珍一眼,只觉得对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沐可凌也看到了这件嫁衣,心里嫉妒的快要吐血了。千裳阁最好的嫁衣啊,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却偏偏穿在这个乡下土包子的身上!让她如何能不嫉妒?
况且这桩婚事,是她不要的。翼王对一个替代品都能这样,要是对自己呢?她紧紧咬着牙,生怕忍不住就说出自己嫁这种话。
见众人称赞沐可希,王公公露出满意的笑,不愧是自家王爷看中的人!
“时候不早了,沐小姐既然换好婚服,那我翼王府就把人接走了。”说完便领着人朝外走去。
现在满屋子除了称赞衣服好看,就是在讨论自己苛待嫡女,沐康实在没脸说出拜别父母这样的话,只能恭敬地送王公公出去。
轿落,轿起,八台大轿抬着沐可希朝翼王府走去。欢快的乐声响起,绵延的嫁妆从沐府一担担抬出,街上的行人纷纷说着吉祥的话,换一个红包。
沐可希在穿越两年零四个月的时候,把自己嫁了出去。
花轿到翼王府的时候,并没有人前来踢轿,或者说,整个仪式,新郎翼王都没有出现。
沐可希本就不在意这场婚事,所以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南琴愤愤不平。
“翼王府送来嫁衣,我还以为他们是重视小姐的。却没想到,翼王成亲他自己都不出现!还有他们根本就没有邀请宾客,整个翼王府冷冷清清的,连个喜字都没有贴!”
其实这并不能怪翼王,昨日翼王体内的蛊毒发作,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了,忙活到凌晨,才勉强压制住。广白刚送走太医们,而翼王则一直昏睡到现在。
唯一的一次清醒,问得还是沐府的事。得知沐可希没有嫁衣时,他强撑着一口气,吩咐人去千裳阁买一件最好的送过去后,便又昏睡过去。
沐可希任王府的人把她送到院子里,待人走后,便揭开了盖头。南琴还在气头上,也就没在意自家小姐这不合礼数的动作。
“不重视最好,反正这段婚姻也持续不了多久。”沐可希毫不在意。
“唉。”南琴深深叹了口气,见沐可希把盖头揭下,也懒得的没有唠叨。是啊,注定没有好结局的婚礼,重视这些细节有什么用?
主仆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各自休息了。
翼王府安排的院子,虽比不上正院,但也比沐府安排的院子好太多,尤其是那张超软的床深的沐可希的心,趴上不过片刻,便进入梦乡。
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沐可希,南琴给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两年前,小姐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反而在夫人去世后,独自撑起了这个家。也不再看重所谓的规矩,不再把自己当下人。
同时也更加容易满足,每天只要能晒太阳就很开心。还好小姐变了,不然回到心心念念盛京沐家,却只能嫁给一个残疾,指不定就寻死觅活了。
祁锦翊体内的蛊毒在药效的压制下,终于蛰伏下去,而他也在躺了两天两夜后醒了过来。
“王爷?”广白看着床上坐起的人,轻声询问。
“无妨。”祁锦翊挥手,制止对方想上前帮忙的动作,自己挪到轮椅上:“婚礼结束了?”sxynkj.ċöm
“是,沐小姐安排在听心院。”
“嗤,连件婚服都要不来,的确不配住本王的院子。”祁锦翊嘲讽道:“普惠大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广白:“......”您是主子,你开心就好。
“前面带路,本王要去听心院。”对于这个普惠大师点名的人,祁锦翊是很好奇的,但奈何腿脚不便,一直未见到人。本以为新婚之夜,总能看到。却不曾想竟蛊毒发作,浪费了这个机会。
虽说明天可以见到,但祁锦翊已经好奇了这么久,正好现在醒来也睡不着,自然要去看看自己这混吃等死的王妃究竟长什么样!
广白:是,人家不配住您的院子,倒是您,大半夜的去翻人家院子。
心里这么想,广白嘴上却说:“是。”
夜半时分,王府寂静一片。皎洁的月光挂在空中,给地上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银光。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听心院。广白跃过墙头,将从里面锁上的院门打开。这可能是他做过最离谱的任务了,翻自家院子。
为了方便祁锦翊出行,王府所有门槛都被拆掉了。因此,祁锦翊很容易就进了院子。
广白推着轮椅朝正屋走去,见门没锁便退到一旁。这可是王妃的屋子,王爷可以进,合情合法。但如果自己进去了,怕王爷为了头上少点颜色,也会弄死自己!
祁锦翊推着轮椅朝床边走去,沐可希虽然眼睛紧闭,装作睡熟的样子,但被子下的手里却握着一把匕首。
笑话,都被人摸到屋子里了,她怎么可能没醒?若没有点警觉性,在末世早死了。其实从广白翻墙进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不过见是认识的人,她也就继续装睡,想看对方搞什么鬼。
没想到广白没进来,进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坐轮椅,双腿残疾,大半夜能随意进出自己的院子,想来这人便是自己的便宜丈夫了。沐可希心里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
祁锦翊仔细打量床上睡得正熟的人:小巧的嘴巴,挺立的鼻子,粗细得当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吸引人。就是不知道眼睛怎么样。
大盛人人害怕的前战神后疯子祁锦翊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他欣赏各种长得好看的人、物。可前几年一直帮助皇兄夺位,不是在边疆打仗就是奔走在各处,倒也没心思想。等中埋伏回府修养后,所有见到他的人都是一脸惊慌失措,丝毫没有美感可言。
之前听广白对沐可希容貌的描述,他还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看,那些形容词竟丝毫没有夸大之意!
他想看看她的眼睛,不知道这双眼睛是这张脸的败笔,还是神来之笔。他突然想把人喊醒,好在理智拦住了他。
他又借着月光看了片刻,终是不舍的离开了。心里却暗暗想到,倘若对方睁眼后也这般好看,那养着就养着了,就当个花瓶,看着好看,反正翼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
听见人出去了,沐可希睁开眼,觉得莫名其妙。这翼王是什么癖好?大半夜的不睡觉,反而站在别人床前,看别人睡觉?难怪大家都传他是疯子,正常人谁做得出来这种事?
不再理会这个疯子,沐可希翻个身,继续睡。
见祁锦翊出来,广白连忙上前推轮椅。翼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广白也猜不准他的心思,便一路沉默,推着人往前走。
回到院子,广白伺候人躺下,正要离去。祁锦翊突然怪笑一声:“呵,夸大其词!”
广白一脸懵,但见对方紧闭的眼,只能压下心里的疑问,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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