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炽想起刚才陈光临走前说的那些话，眼中闪过寒意。
陈光想把陈明月嫁给月凌炽做侧妃的事情，没几天就在月凌炽的几名心腹之间传开了。
对于此事，月凌炽的心腹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觉得纳个妃子能获得充足的资金支持是好事，另一派则觉得此事应该与太子妃商量商量。
老胡拎着一壶酒，在屋顶找到了躺在瓦片上赏月的李固：“你倒是会找地儿。”
李固听见是他，动都没动：“带酒了吗？”
“分你一壶。”老胡将一壶酒放在了他的旁边：“咱哥俩聊一聊。”sxynkj.ċöm
“有什么好聊的？太子纳不纳侧妃这种事轮得到咱们来聊吗？”李固举起酒壶，豪迈的往嘴里倒酒。
“你知不知道郭景春怎么称呼太子妃的？”
“好像是什么圣主，对吧？”
老胡点头：“对，基本上咱们大宴的医馆都归太子妃管，有的是她开的，有的和她有合作，但基本上都视她为老大。”
“要照这么说的话，纳侧妃这事还真得和太子妃商量一下，你没和老祁他们说太子妃有多厉害吗？”
“太子妃不会不同意纳妃。”
老胡咽下嘴里的酒，这酒有点烈，他喝的龇牙咧嘴的：“但同时太子妃也不会再留在太子身边，这是肯定的了。”
李固皱眉，这样说来，事情就难办了。
“谁？”李固突然一个流畅的翻身，整个人挂在了房檐边。
“原来是孔嬷嬷，”李固挠头嘿嘿一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呀？”
“我吹吹风。”孔嬷嬷轻轻一跳，看着屋檐翻到了屋顶，她揪住了老胡：“太子要纳侧妃？”
老胡吓得有些结巴：“对、对啊不对，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听谁说的？”
“我听你说的。”孔嬷嬷翻身下去，一眨眼就跑远了。
“嬷嬷这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啊！”李固蹲在房上，边喝酒边感慨。
旁边的老胡没心思再喝酒了：“嬷嬷这是要去找太子的吧？不行，我得跟过去。”
……
“叩叩！”
“进。”
“太子殿下。”孔嬷嬷进门先行礼。
正在看书的月凌炽闻言猛抬头：“嬷嬷，您不认识我了吗？”
怎么突然如此生疏的称呼他。
“老奴自然认的太子殿下，老奴听说太子要纳侧妃了？”孔嬷嬷走到距离月凌炽三步远的地方。
月凌炽顿时明白了孔嬷嬷为什么这样称呼自己：“嬷嬷听谁说的？无中生有的事，夜已深了，嬷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要对付丞相，你缺钱，但娶侧妃能给你弄来钱是吗？”
孔嬷嬷看着月凌炽：“况且哪个王侯不是三妻四妾，太子登基为帝后更是佳丽三千，纳个侧妃不过是件小事，对吧？”
“既然嬷嬷这样说了，那回头孤纳侧妃，不如就由嬷嬷去劝太子妃？”m.sxynkj.ċöm
孔嬷嬷脸色变了几变，才道：“老奴老了，糊涂了，不会说话，殿下早些休息，老奴告退。”
月凌炽不敢再逗孔嬷嬷，他把人扶回来：“嬷嬷，别人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您还不知道吗？”
孔嬷嬷沉默许久，久到月凌炽准备再解释两句的时候，她才开口：“先帝当年，也是把小姐放心尖上待过的。”
可是后来呢，后来那位曾经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含恨而终。
“老奴多嘴了。”孔嬷嬷说完也反应过来自己触到了月凌炽的逆鳞。
但说都说了，孔嬷嬷也不打算再找补，小姐早早过世，自己多嘴提醒一句也是帮帮小姐。
小姐想来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逐渐变成先帝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嬷嬷，你相信我，我和他不一样。”月凌炽蹲在孔嬷嬷面前，认真的盯着她。
“我相信没用啊，得夫人相信，她现在处在危险当中，本身就惶惶不安，若是她知道你在这个时候纳侧妃，她会多难过啊？”
月凌炽哑了嗓子，片刻后才道：“我明日会找机会，去见她一面。”
“京城到处都是寻瓒的人，你如何混进去？”
“明面上都是他的人，嬷嬷，我要是连见她一面都做不到，那我岂不是太废物？母后和外祖也会失望的。”
“不会的，老爷和小姐在天之灵，会庇佑您和夫人平平安安，白头偕老的。”
月凌炽笑了：“嬷嬷这话，小凌儿爱听。”
自从皇后薨逝后，月凌炽再没像这样撒过娇。
孔嬷嬷看着月凌炽英俊眉眼间那一闪而逝的笑，百感交集的眨了眨眼：“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见到夫人后，尽量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她知道你的想法，便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嬷嬷慢点，天冷，披件披风。”
月凌炽拿了件披风，给孔嬷嬷披上。
孔嬷嬷披着玄色披风，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中。
“出来吧。”月凌炽脱掉外衫，拿掉腰间的配饰，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
几道黑影无声无息出现。
“一起上，孤试试你们如今的身手。”
几道黑影先是犹豫，随后同时出手，袭向月凌炽。
开玩笑，和太子殿下交手可是极其难得机会，犹豫就可能会错过！
一炷香后，月凌炽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神色因为不过瘾而有些不爽：“孤许久不试你们，一个个身手竟然差成了这样。”
暗卫们不敢顶嘴，只能心里暗暗叫苦。
今儿这是碰上了太子心情不好，一个个被当成了沙袋捶，要是碰上太子心情好，兴许会指点他们几招。
“都去忙吧。”
暗卫们抱了下拳，转瞬间消散在各处。
李固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老胡，调侃他：“你不是最爱和太子比划的吗？刚才怎么不过去？”
“不敢过去，太子妃不在，太子不高兴，和他比划就是纯挨揍。”
“你可以怂恿那些人劝太子纳妃，他们不是支持吗？让太子削他们一顿，他们就能改主意了。”
老胡表情发苦：“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走吧，接着回去喝酒去。”
……
明礼堂偏殿，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满腹心事的寻青燃掀开被子坐起来，帝王居所，就连脚踏上垫着的都是上好丝绸，赤着脚放上去，柔软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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