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白鹭山来信了!”
谢雁归才到院外,身后忽然传来予画的声音,她转头看去,脸上露出惊喜来。
许久未曾收到信,她心里一直惦记着。
“是师姐的信。”从予画手中接过信后,谢雁归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眼就认出是谁的字,心中越发惊喜。
她并未被白鹭山大儒正式收为弟子,可自从帮着她在朝堂上舌战群臣之后,就一直与她有所往来。
也因此,谢雁归结识了大儒唯一的关门弟子。
这些年虽未能见到,但时常来往的书信,仍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
每逢年节之时,谢雁归派人送往白鹭山的礼物,从来都是两份。
一份孝敬先生,另一份则给未曾蒙面过却很是投缘的师姐。
她也时常会收到师姐的礼物,不一定来自哪里,都被她珍藏着。m.sxynkj.ċöm
“还以为师姐要回白鹭山,有机会能够相见。”看过书信后,谢雁归叹了口气。
“姑娘,信上说什么了?”予书跟予画也很喜欢她的这位师姐,她们俩也常能收到来自师姐的礼物。
“看落款,这信写得较早,想来师姐知道会耽误许久才能送到我手里,所以嘱咐的是如今的事,让我多注意身体,小心旧伤。”
谢雁归征战在外,身上旧伤许多,有一些虽看不到,可每逢时节都会难受。
在辽北时,虽有药物能缓解,但气候缘故,多数还是要靠自己硬抗。
京都比起辽北要舒服一些,所以谢雁归至今还未曾吃缓解的药。
“可曾随书信送了什么?”以往来信,都会有所附赠,这次也不例外。
惦记着师姐随信送来的东西,谢雁归跟予画一起往前院去。
屋子里,常予等了好半天,都不见有人进院,他有些奇怪,向着靠在软榻上闭目假寐的周谨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向外走去。
他来到院门口,探头探脑地打量,却丝毫不见谢雁归的身影。
“夫人呢?”他很确定自己刚才没看错,可现下没有人也是真的。
他松了口气,想了想没敢回屋去。
周谨靠在软榻上,起初是想借着假寐,让谢雁归以为他睡着了,便不会太注意到他的异样。
可人没回来,他被头疼折腾许久,身体十分乏累,竟真的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头疼已经减缓不少,他人在床上,想必是谢雁归回来,见他睡在榻上,就把他给抱进来了。
触手可及的小几上放着一杯水,他伸手触碰杯子,还是温的。
也不知他睡了多久,这杯子里的水又被换了几次?
身体的缘故,予书建议周谨喝温水,所以只要他想喝水的时候,杯子里的水就都是温的。
而这一切显然是谢雁归的吩咐,他睡着的这段时间,进来更换温水的,必然也是她。
周谨不由得轻笑一声。
他觉得谢雁归这是把他当成易碎的珍宝来供着了,可他并不希望如此。
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谢雁归绕过屏风进到内室,“醒了?”
“我睡了多久?”夕阳从后窗照进屋中,他这一觉着实睡了很久。
“比你平时午睡的时间要长,是哪里不舒服吗?”见周谨想起身,谢雁归上前搭了把手。
与他同床共枕已有些时日,谢雁归知晓他是个觉轻的。
可她将周谨从软榻上抱起,直到放在床上,他都未曾睁眼,只眉心微蹙,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所以她找来予书为他诊脉。
“之前是有些头疼,现在已经没事了。”拉住谢雁归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周谨笑着看她。
“你……你这人……”她算是发现了,这人颇会顺杆爬。
他明明知道她喜欢看他笑,偏在这个时候笑给她看,摆明是故意的。
“下次再有不舒服,或是派人告诉我,或是让人找予书,总有法子缓解,莫要自己硬挺着。”谢雁归瞪起眼来,假装生气。
“嗯,好。”周谨答应着,低头在谢雁归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还不够。
微凉的唇挪动着,谢雁归下意识闭上眼,感受到温度落在她的眼皮上,再到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即止。
她重新睁开眼,瞧着眼前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予书并不会每天都给周谨诊脉,上一次诊脉是在三天前,当时并无任何异常,从脉象上看,他的身体正在好转。
可今日,予书从脉象上察觉到一些异常,是她过去没有诊到的,不像是因病导致的,更像是……中毒。
因着如此,予书很不放心,特意给谢雁归也诊了脉,她的身体并不异常,只有周谨的。
但府中不可能有人给周谨下毒,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在宫里的时候就中了毒。
若是如此,依着予书的医术,不可能这么久诊不出来,到今日才发现。
也就是说,周谨的毒,大概会在某种情况下才被激发,从而显现,被予书察觉到。
这样一来,想要给他解毒,或者极度困难,又或者根本就不可能。
一想到这些,谢雁归就高兴不起来。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周谨忽然伸手,将她整个人环抱起来。
脚尖离了地,谢雁归讶然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周谨竟能抱得动她。
她是习武之人,看着是瘦,但其实分量不轻。
“夫人,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抱着她坐在床上,周谨将谢雁归整个人环在怀中,“说来,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她转过头来看他。
“我可能需要偶尔出门办些事情,常修跟常予会跟着我,无论何时出门,晚饭前我都会回来。”
现下他的那些疼痛,还都不算什么,之后的只会更加猛烈。
可再过些日子,他就要随同谢雁归出行,到时候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周谨担心会有忍受不住的时候。
所以,除却日常偶尔想躲出去,不被她看到痛苦外,他需要去见辛大夫,让他根据当下的情况,给他配一些药丸。
“这些小事你其实不必特意告诉我,你亦是这个府上的主君,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出行,你都可以做主。”
谢雁归早就吩咐过予书,额外给周谨准备马车,方便他出行。
除了马车之外,还有一匹马,倘若他想骑马出门,也是可以的。sxynkj.ċöm
虽然那匹马比不上惊羽,却也是谢雁归精挑细选的良驹。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无论是要用银子,还是需要护卫随行,只需你吩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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