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看着地牢的入口,看了半晌,才喃喃自语的说:“主子,你知道的吧,我父亲,是燕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而乔斌原先是我父亲手下的一名副将。”
沈长暮颔首,说:“二十年前,南阳将军的大名,燕国上下,无人不知。”
南青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是啊,我父亲为燕国开疆拓土,劳心竭力,身上的刀伤剑砍,不知几何。”壹趣妏敩
“可是最后,却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被抄了家,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一日之间全部斩首。”
只有南青,当时年仅8岁,因为跟着先生外出游历,躲过的那一劫。
可是事后,朝廷依旧派了士兵来围杀他,最后他从先生的儿子互换了衣服,在荒山野岭里躲了半年,这才勉强躲了过去。
然而那位先生和那位先生的儿子,却全都一命呜呼了。
南青问:“主子,你觉得我父亲真的会叛逆通国吗?”
沈长暮朝着地牢的入口,抬了抬下巴:“当初是乔斌大义灭亲举报的,你应该去问他。”
南青自从长大成人之后,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
他从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叛敌投国。
最后他终于查到,原来当初那个说自己父亲投敌的人,既然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副将。
南青觉得,定然是乔斌污蔑了自己的父亲,他一直想找乔斌问个清楚。
可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他又有一些胆怯了。
“主子,万一,真相不是我所知期待的那样,该如何?”南青喉咙有些发干。
沈长暮说道:“如果你父亲就是被人污蔑了呢?是与不是,总要问个清楚才行。”
南青低下头,握了握拳头:“是啊,兴许我父亲还在地下,等着我给他洗清冤处呢。”
南青说完,便不再犹豫,朝着地牢的方向快速走去。
走到牢门时,南青被拦住了
“地牢重地,没有将军的命令,不得入内!”
南青十分镇定的笑了笑:“两位兄弟有所不知,将军已经把审理犯人的事情,交给了军师。”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有些迟疑:“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到命令。”
南青不以为然的说:“那估计是现下将军正忙,还没来得及说吧,毕竟打理战场也不轻松。”
南青又说:“放心,我进去之后你们把门锁上便好,我不会让里面的人逃出来的。”
两个士兵将信将疑的掏出钥匙,打开牢门的入口:“这里面关押的是叛军的贼首,据说武功高强,你可不要随意打开他的镣铐。”
南青死死盯着里面那个人,目不转睛的说:“放心,我知道规矩的。”
等士兵再次把牢门砰的一声关上时,被绑在十字木桩上的乔斌,这才睁开了眼。
乔斌平静的说:“这么快就等不及对我动刑了?”
南青一言不发的,拿起旁边烧的通红的铁烙,说:“这个好,红彤彤的,好看,乔将军,咱们先来玩玩这个好不好?”
乔斌看着这个被烧的通红的铁烙时,明显的畏缩了一下,但随即又镇定了下来:“那你可当心别把我玩死了,那你恐怕不好交差。”
南青咧嘴一笑:“放心吧,乔将军,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一下就把你玩死了,那多不划算啊。”
南青缓缓走到乔斌身边,围着他转了一个圈,边转边打量:“让我看看,这第一个烙铁,烙在哪里比较好呢?乔将军,不如你自己选吧?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乔斌他的额角冒出一滴冷汗,动了动喉咙:“我是朝廷要犯,就算要审,也轮不到你一个随从来审!”
南青耸了耸肩:“可怎么办呢,你就是落到我手里了。”
说着,南青将烙铁紧贴在乔斌的右手手掌上:“就是这只手吧?写了奏折检举的手。”
乔斌疼的冷汗直,口齿发白,他咬紧牙关,攥着拳头,打算就这样忍耐下去时,南青又把烙铁拿开,换了个地方,这次直接烙在了大腿上。
一股肉被烤焦了的味道,弥漫在了整个牢房。
乔斌终于忍耐不住,撕心裂肺的吼了出来:“啊啊啊啊啊!”
南青把铁烙又放在火炉里,平静的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
然后,他掐住乔斌的下颌,附在他耳边问:“乔将军,在下有一事不解,还望将军能够为我解惑。”
乔斌虚弱的勾起了一抹难看的笑容,说:“我说了,我就是叛军的贼首,这个罪我认。”
南青嗤笑一声,小声说:“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的主子,是重光寺的一个和尚,名伽衡。”
乔斌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不可谓不震惊。
知道伽衡是此次事件主谋的人,就只有他和刺史,旁人甚至连伽衡的面都没见过。
那这个随从是怎么知道的?他既然知道了,为何又不上报?
“然后我想问的,却并不是这件事,”南青顿了顿,才说:“乔将军,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对不起别人的事。”
乔斌摸不准这个随从到底是什么意思,便道:“那多了去了?怎么?你来寻仇?”
南青冷眼看着他:“恭喜你,猜对了。”
乔斌盯着他的模样看了半晌,最后说:“仔细一瞧,似乎还真有点熟悉,不过,我可想不出来我何处得罪过你,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本将军的眼。”sxynkj.ċöm
南青死死盯着他,说:“不,你一定记得。”
乔斌笑了下,说:“我说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
“南阳将军,”南青突然说了个名字:“乔将军不会连他也忘了吧?”
乔斌住了嘴,错愕的盯着南青看,惊疑不定的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南青突然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出了那件旧事:“南阳将军对你有大恩,你为何要让他陷于不忠不义的下场?南家一百多口人斩首的当日,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场,你去看过吗?乔斌?”
乔斌的脸涨得通红,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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