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些黑衣杀手听丁老爷请上官家庇护,不但不为所动,还更加痛下杀手?”
丁家马场西边百间相连房舍廊檐下,韩勇听陈山叙述当时丁善堡和对方喊话内容,顿步惊喊。
陈山不明韩勇为何突然面露怒容,点头道:“不错,老爷说丁家乃上官雄将军亲赐汗马功劳,若他们能放下杀刀,会请上官家必庇护,但……”
陈山面容沉痛,继续道:“对方听闻后没有任何反馈,直接瞄准老爷眉心,一心要索老爷的命,烧了所有即将运往湖州战马。”www.sxynkj.ċöm
上官雅愣愣的站在廊檐下看外面漫天风雪,双眸渐渐涌起泪光。
是她上官家连累了丁家。
“砰。”
韩勇一拳砸在墙壁上,暴怒的像头狮子。
“他妈的究竟是哪路孙子,有本事跟老子明着来,不是动我军粮草,就是杀我们大小姐,如今连我们的战马也不放过,以为砍了我军双脚,就能战场致我们与死地了吗?”
“做梦,我军将士个个铁血男儿,没有战马,赤脚亦能打他娘个屁滚尿流。”
韩勇愤怒暴躁之声穿透廊檐,像一记重锤砸在丁野脑门上,残酷的鲜血淋漓。
呵,丁野,你不光是个糊涂愚人,还是天下第一蠢蛋。
竟愚蠢的以为成了卫国将军,就能保丁家安宁。
呵!
蠢!
蠢哪!
丁野转眸看向沉睡中的丁善堡,心中一片冷寒。
朝堂各方势力争斗不休,武将战场杀敌所向披靡,到了阴谋诡计朝堂举步维艰,寸步难行,遭到阴鬼小人暗中打压屠杀,想要反击,亦不知将矛头对予谁。
如此情况下,表明身份将自己大白于天下乃最下策,只有藏起锋芒,暗中蓄力,才能真正大仇得报。
只是……
丁野心口一痛,看着丁善堡暗道。
爹,杀一人不能称之报仇,儿要将那对我丁家下死手的一方势力整个掀出来,一一铲除杀尽,方对的起爹在天之灵。
“少爷,韩将军和上官小姐到。”
陈山禀报丁野。
他刚听韩勇将军称呼丁野曾经的丫鬟为大小姐,这才得知上官雅身份。
心中惊愕,少爷身边的婢女皆不是普通人。
“嗯。”
丁野机械的朝韩勇上官雅点头,没有说话。
“丁野,你……”
上官雅看丁野眼睛血红,双唇却惨白,走过去关切道:“你还好吧?”
“我……”
丁野喉头一滞,垂眸看再也醒不过来的丁善堡,说不出话来。
“阿野,你这一身伤回来,爹心疼。”
“儿啊,爹就是看你绝顶聪明。”
“爹担心你今日让赵家吃了大亏,他们会报复你。”
“阿野,爹也不是非要你光耀门楣,爹只希望世人能不用有色眼光看你,做个没有是非的普通人即可。”
“儿子,你肯定行,爹相信你,加油。”
丁野满脑子回荡的,都是丁善堡生前对他说的话。
他在新时代,独来独往,冷心冷情,上层,同级之间只有严苛训练,残酷相杀,优胜劣汰。
没有人会对你留情,他亦不需要别人的感情。
但丁善堡,却单纯的只想对他好,会为他的人生担忧,会因为外面人对他的评价而生气心疼。
唯一对他的要求,是做一个不被人骂的普通人。
逼他读书科考,亦不是为了丁家脸面,只为他能为自己正名,不是无用少爷。
可这个对他好的父亲,他走了,被杀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丁野再无人能叫爹了。
丁野手握成拳,怒火从胸腔燎原至面孔,瘾下去的杀意狂涌而出,似要不管天不管地的疯狂屠杀。
离丁野最近的上官雅,猛然感觉被一股无形杀机笼罩,浑身忍不住颤抖看向双目血红,青筋暴怒的丁野,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且脆弱。
“丁野。”
上官雅忍不住上前,握住丁野紧攥的拳头,一点点将自己的热量传递过去。
柔软温热自手背传来,丁野恍惚,下意识看向身侧美丽灵动,干净清澈女子,心中之恶奇异的慢慢被洗涤,趋于平静。
“大小姐,你在干什么?快过来。”
按理说,丁家如此情况,韩勇本不欲多说什么,但男女授受不亲,上官雅和丁野举动如此亲密,回京还怎么及笄说亲。
虽说上官家千金不愁嫁,但女儿家名声比性命都重要。
他不能让上官雅因为丁野,被京中权贵戳脊梁骨。
“韩叔?”
上官雅面有斥意。
丁善堡尸骨还在此,韩勇竟如此大声喧哗,有失敬意。
丁野亦是喟叹。
韩大哥,上官雄等人喜怒如此露白,一观便知,怎能和朝堂那些阴鬼地狱中的老谋深算相抗。
丁野佛了佛丁善堡鬓边发丝。
想要报此血海深仇,唯有……
“老爷。”
“爹。”
“爹。”
徐氏和丁棠丁顺飞奔入门趴在丁善堡尸身前痛哭,顾经儒走至最后,看向前几日还邀他喝茶的人,如今竟与世长辞。
真是人生无常啊!
顾经儒伤怀感叹,抬头看向丁野,竟与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顾经儒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在丁野身上看见豪不掩藏的打量探究神色。
以往的丁野永远都是一副懒散,对所有人事都不怎么感兴趣的人。
这次,是因为刚刚丧父,太过悲伤,所以人也相应有所变化?
顾经儒如此想,在抬眼时,丁野竟已走到面前。
“山长辛苦来此,学子带您去喝杯热茶吧?”
顾经儒眼眸闪过惊讶,不明丁家如此情况,丁野怎还有闲情逸致请他喝茶。
沉浮官场多年的顾经儒,可不会认为丁野这句话是随口之言。壹趣妏敩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点头跟随丁野出了房间。
韩勇瞥了眼两人离去的背影,鼻子冷哼一声。
哼,文人就是喜欢背地里玩阴谋诡计,一点不磊落。
相隔不远的陈山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一点不像是独自带孩子生活的鳏夫。
马场被烧,丁野暂时将顾经儒带到此,陈山给两人沏了壶热茶后,识相转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好茶招待,委屈山长了。”
顾经儒摇头,道:“丁家如今正多事之秋,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有事跟老师说。”
丁家家主辞世,丁家必会忙乱一阵。
顾经儒想,若他能帮上什么忙,当义不容辞。
“山长,文伯是谁?”
丁野无一丝拐弯抹角,突发一问,竟让顾经儒有些摸不着头脑。
“文伯就是文谦,你为何突然问他?”
“不。”
丁野摇头,双眸注视顾经儒,沉声道:“山长当初说文伯字文谦,学子问的,是他另一个名字?”
顾经儒一愣,看向对面完全变了一个人的丁野。
气势涌盛,面色冷冽,目光逼人,竟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顾经儒捏了捏手指,知以丁野聪慧想必早已看出文谦不是普通官员小吏。
而宋濂也一心要纳丁野入营,索性开诚布公也好。
“文谦名宋濂。”
顾经儒看丁野,直接道:“也就是当今文臣之首,宋太师。”
果然。丁野暗道。
顾经儒如实相告,顿感轻松,端茶浅饮。
然而,丁野却并未就此停问。
“我父之死,是否宋濂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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