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惜风唇角微微扬了扬，压下一抹促狭的笑意，“哦，夜琉璃，听闻西林有个极受宠的公主，也唤这个名字。”
小芸豆瞪大了眼睛，一脸理所当然的开口，“她就是琉璃公主啊，你不知道的吗？哎，难道我没跟你说吗？”
石惜风摸了摸下巴，“你没说过。”
“哦，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石惜风挑眉，“听闻琉璃公主被大夏的皇帝嫁给了晋王爷，是晋王妃。”
小芸豆的视线往旁边偏了偏，“哦，是吗？我不知道。”
石惜风猛然凑近，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向小芸豆的眸子里，他微微一笑，“你师父跟晋王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什么关系，你别废话，查案的，扯到我师父干什么？”
小芸豆瞪圆了杏眸，嗤道。
然而她越是疾言厉色，石惜风便越是觉得她色厉内荏。
石惜风轻笑了一声，坐回身子，“好了，不逗你了。”
“夜琉璃的事情我并不关心，随你怎么处理。”说着，他微沉吟片刻又开口道，“你几时去偷韦中的信件？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明日便去，我可不想一直在这给人当小老婆，束手束脚的好没意思。”
石惜风唇角上扬，“还道你好日子过习惯了，不愿意跟我走了呢。”
话音落，他才发觉自己这话问的逾越，要知两人不过是因为各自的目的而凑到一起同行，何时她需要跟自己走了？
“呸，我跟你走做什么，待事情结束，我是要回去找我师父师娘的，师父给我布置的课业我还未完成呢，若是三个月还完不成，会被师父关禁闭。”
石惜风挑眉，“你就这么怕他？”
“当然了，他是除了景颇外我最怕的人，不过也敬他。”
石惜风微微撇嘴，低低反驳，“他也就那样吗，身子单薄的能被风吹倒。”
小芸豆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投去好奇的目光，“你在嘀咕什么啊？”
石惜风淡了神色，“我能说什么，当然是说你漂亮可爱。”
小芸豆被他闹了个大红脸，这人好端端的夸奖她作甚。
“你快走吧，韦中昨日说，明天一早带我去郊外游玩。”
“游玩？他为何突然想带你去游玩？”
小芸豆摊手，“那谁知道，许是看我长得漂亮，见色起意了吧。”sxynkj.ċöm
石惜风眼底划过一抹不明的情绪，捏着瓷盏的指头不觉下了重力。
“咔嚓”一声，茶盏断裂。
小芸豆不耐烦从他手里抢过茶盏，“你你你……你捏碎它干什么，韦中明日来看到了，又要问东问西了。”
石惜风不防备，被某人推了个踉跄，他呵呵冷笑，“一个破杯子而已，你居然推我？”
“我推你怎么了，我还没拿鞭子抽你呢。”小芸豆忙着收拾茶盏碎片，那个韦中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总是盯着她问东又问西。
她本来就不会说谎，说了慌又常常记不住。
是以，她最怕的便是跟韦中说话，但韦中偏偏对她的每一丝改变都看在眼里。
她不过换了个发髻，那韦中便追着她问：“莹莹儿为何不梳昨日的发髻了呢？”
她说是因为太过麻烦，便换一个简单的。
那人立马回：“太过麻烦？难道莹莹儿平常不做那种打扮？”
她这边还在迟疑，那人的下一个问题便又来了，“莹莹儿梳灵蛇髻是极好的，可否再为我梳一次？”
她平时哪里梳过什么灵蛇髻啊，都是随便用个男子束发的玉冠或者纶巾简单束住头发，让她梳肯定是梳不出来的。
但是梳不出来就要解释为何自己不会梳的发髻出现在了她头上。
可是旁人替她？那又是谁替的？
她都穷得卖身葬父了，说是小丫鬟肯定是不行了。
于是她只能耍赖，“灵蛇髻太过繁琐，妾身平日里就喜欢做这种装扮，老爷若是喜欢，就叫别的姬妾梳给你看吧。”
那韦中听完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看得她心中发毛，好几次她都要抽出鞭子来硬的了。
那韦中便又笑着摇头，“看来莹莹儿并没有那么喜欢我，罢了，我也不强求于你。”
她越想面色便越臭，丝毫没意识到站在她身旁的石惜风不高兴了。
见半晌没人说话，扭头看他，“你咋了？”
石惜风唇角勾了勾，“我能怎么了？”
他鼻中微哼，“韦中不过三十，便是一郡之守，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小芸豆点头，“他倒是挺聪明的。”
石惜风捏了捏指头，“他就这么好吗？比我还好？”
“啊？”
小芸豆被弄得一头雾水，“你跟他怎么能比？”
石惜风脸色发青，轻哼一声，“是啊，我当然不能跟他比了，我算什么……”
他蓦然转身，走出了院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小芸豆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是真奇怪。
翌日一早，便有下来来请小芸豆，说是韦中已经准备了马车，要带她一起去西郊。
小芸豆心中暗骂一声娘，希望那个韦中别再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简单收拾了自己，便跟着丫鬟来到前门。
韦中换了一身暗青色的长衫，头上带着银冠，墨黑的发丝尽数收拢。
远远看去倒是也有器宇轩昂的样子，只是他那双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探究，让人太不喜。
小芸豆福了福身子，算是对韦中行礼。
马车不止一辆，原来这韦中不知带着她一人游玩。
她隐约听见夫人说笑的声音，想来是韦中其他的姬妾。
她也曾听下面的小丫鬟议论过，韦中的姬妾们，个个容貌妍丽，还曾有人私下调侃，他院里的花儿比起皇帝的御花园也不遑多让。
这话若放在夏安，必然要以谋逆论处的。
可惜无花城临近边界，天高皇帝远，韦中俨然是这里的土皇帝，越过越自在。
不过韦中也不是一般的酒囊饭袋这么简单，他虽然爱美色，却也能轻易从美色中抽身。
据说边城有一个将领看上了他最喜爱的一个姬妾，他想也不想便送于那人。
此事足见他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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