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漓允靠着君澜澈,一想到他半月之后便要离开夜阑去往泽梦,心里很想反驳一句‘才不是’。
不过,她到底也只是静静地靠着,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这样安静的氛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箫漓允确实也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心安了。
……
“皇上,潘家家主在那边呢皇上,你来这潘家的书房做什么啊?”
洛歧闻声,朝着身侧的太监威慑地看去,后者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朕做什么,轮得到你指指点点吗?”
被这样严厉肃穆的视线紧盯着,饶是日日相伴在洛歧身边的太监也心生畏惧。
都说伴君如伴虎,来不及深思,太监便已经干脆地跪在了地上,动作一气呵成。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洛歧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抬起脚步便走进了潘家的书房。
根本没有人敢拦着他,只是有下人在见到这样的状况之后,偷偷去向潘家的家主禀告罢了。
洛歧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潘家的书房中,他全然不顾这是臣子的家中,反倒是自在地翻找了起来。
他一会儿抽出书架之中的书看看,一会儿却又走到桌案前站定,端详着桌面上摆放着的物件儿。
“到底还是这般严谨,真是生怕让朕发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啊。”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洛歧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羞耻感,反倒自在地转身看看是何人来打扰了他。
“微臣参见皇上。”
原来是听到了消息的潘家家主潘诚顾不得自己的伤痛,让下人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此处。
眼下,就算是行礼的时候牵扯到伤口,引来更大的疼痛,他也恍若未觉,视线只一味紧盯着洛歧。
“原来是潘爱卿,呀,潘爱卿身受重伤,怎么还给朕行如此大礼呢?还不快快请起。”
洛歧皱着眉头,好似当真极为担心潘诚一般,可一边却根本就不作行动。
这样虚假的话,在潘诚看来,倒是极为嘲讽。
他站直身子,开门见山地问道,“皇上来潘家,所为何事啊?”
“朕听闻潘爱卿的独子前些日子遭了变故,恐潘爱卿伤心过度,日日担忧挂念。”
洛歧假模假样地说道,“又听闻潘爱卿竟在自己的府中身受重伤,这不,朕就想来看望一下潘爱卿。”
来看望人,却不去看望人,反倒是来了这府中的书房,醉翁之意明显不在酒。
但,洛歧是皇帝,就算潘诚心中早已看破,却不能嘴上说破。
因而,他便继续顺着洛歧的意说了下去,“皇上仁德,视臣民如子,这般记挂臣下,臣,受宠若惊。”
“唉……”洛歧摆了摆手,“潘爱卿言重了,关心护佑臣民,本就是朕该行之事。”
“潘爱卿,也不必如此挂怀。”
“这……”潘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皇上说的是。”
见潘诚现在一副恭顺的样子,洛歧显然满意不已。
事已至此,客套的话说完了,接下来,也该说说正事了。
“潘爱卿啊,这朕都亲自来了这潘府,就是不知,那记文到底在何处啊?”
来都来了,既然是为了记文而来的,洛歧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闻言,潘诚心中一阵了然,果然——
他先是故作茫然了一阵,接着问道,“皇上为何突然提起记文?”
洛歧心中直感慨,潘诚果然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他面上却依旧端着浅浅但不见底的笑,“潘爱卿啊,朕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毕竟,只有朕与爱卿单独待在一处的机会,难得啊。”
“原来如此。”
潘诚自是不信,不过他却还是好生说道,“记文自是被臣好好收着,任何人都不得而见,皇上且放心。”
洛歧狐疑地问道,“当真?”
“自然当真。”
洛歧略微顿了顿,“潘爱卿,不是朕不信你,只是这记文放在潘家也有许久,多有不便。”
“朕今日前来,倒不如将记文带回皇宫中去,潘爱卿意下如何啊?”
潘诚心中骇然,踌躇着说道,“皇,皇上,不是臣有意违抗皇上的旨意,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好似下了一阵决心一般,潘诚由先前的犹豫突然转为果决。
“实在是,臣将记文放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那里杂物甚多,再加上臣多年未曾翻阅,眼下寻找,怕是极为困难。”壹趣妏敩
听见这话,洛歧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么说,眼下这记文,潘爱卿是不能给朕的了?”m.sxynkj.ċöm
“潘爱卿所言,可是实情?”
“欺君乃是重罪,臣,自然不敢欺瞒皇上,皇上若是不信,臣也唯有,以死为证了。”
说着,潘诚还悲伤地说道,“臣那独子也早早去了阴间,与其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天悲痛,倒不如——”
“索性臣也一并赴了黄泉,也好给臣那九泉之下的独子作个伴呐。”
眼见着潘诚的悲痛和哀嚎不似作假,且看他当真好似将要赴死一样,洛歧立时便要慌了神,先前的那般淡然也险些化作虚无。
若是逼死了朝中的大臣,这传出去,于他贤君的名声无疑是百害而无一利。
洛歧自然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即阻止道,“潘爱卿且慢,莫要心急。”
“爱卿之心,朕甚知之,潘爱卿,只管好生休养便是,这事,暂且按下不提也罢。”
“是,臣遵旨。”
目送着洛歧的背影一步步走远,潘诚的眼神却带着新的深邃,先前的失态也在片刻之间就恢复了过来。
潘家处境岌岌可危,他早已知晓,皇上一直视潘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么多年,若不是有记文一直让洛歧忌惮着,只怕他脚下的这片府邸,早就化为了一抔黄土。
“唉……”
再一想到潘闰的离世,潘家后继无人,这让潘诚也不免更加惆怅了起来。
“潘家,还能撑多久……”
他身侧的下人听到了他的感慨,便不禁多嘴问了一句,“家主,你可是有何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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