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湖边某个村落,竹林后有一大群人围在蒋三家的小院外。
这些人分为两拨人,一边是刘善虎带来的二十多号人,全部凶神恶煞的提着棍棒,不怀好意地看着对面。
对面是范云舟带来的衙差,此时正按着在湖边绑来的人。
几个衙差都很紧张,对面都是在县里横行无忌多年的混混,并不会因为他们的衙差身份而顾忌,毕竟都是在这里扎根的人,这些人不愿意招惹上。
紧闭的院门里面,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刘善虎半跪在地上不见范云舟开口,也不敢站起来。
“大人,属下叫刘善虎,是替衙门负责映雪湖官营渡口的,替县衙做事自然就是替大人做事。”他还在解释范云舟的质问。
“你来找本官做什么?”范云舟依然没有让他起身的打算。
“刚刚得知手下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大人,属下立马赶来请罪。”刘善虎这里说了谎,他在渡口的棚里睡觉,听说手下被抓走,立刻叫上小弟沿着湖边追了过来。
到了院门口,他才认出其中几个是他认识的衙差,便想到了某种可能,于是让小弟们老实待在外面,独自进来请罪。
“确实冲撞了本官,先是要本官交八百文钱,不交就要动手,被本官的人拿下后,还说等什么虎哥来了,要绑了我沉湖。”
刘善虎额头有细汗渗出,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这都是属下的错,都怨属下管教不力,下面人没能认出大人来,一时失了分寸,请大人责罚。”
“再说了,大人您查出了杀死属下姐夫的真凶,您就是属下的救命恩人,属下感激都来不及。”壹趣妏敩
“本官问你,如果换成旁人,是不是真就被你沉湖了?”
“人命关天,属下怎么敢做这等事,这都是下面人乱说话的,请大人明查。”
刘善虎一脸惶恐,看起来还有些惊慌失措,范云舟看不出他是不是装的,但能猜出。
陈嗣业在旁双手抱胸坐在小竹凳上,双眼紧闭着休憩,似乎眼前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瓜葛。
“这事先放到一边,现有人报官,说你抢了两吊钱。”
刘善虎看了眼范云舟身旁的蒋三,心想着这人撞了大运,竟被知县看中了。
“大人明察,蒋三家的船在渡口泊了几个月,向他收取一笔费用既符合章程,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给本官说清楚,是什么费用需要两吊钱?”
“大人息怒,既然都是为大人效力,这钱属下等下就如数返还。”
范云舟摆手,“到底怎么回事待本官查清楚后,自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蒋三,你快跟大人说清楚,那钱到底怎么回事。”刘善虎连忙朝蒋存孝说道,同时双眼露凶光,威胁的意图很明显。
放在这顿午饭前,蒋存孝肯定不会主动去得罪刘善虎,但答应为范云舟效力后,想法就不一样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人要动刘善虎,那他作为属下自然是要不遗余力,若是没把刘善虎给彻底扳倒,说不定还会被其报复。
“据我听说,我家那船在三月份,就被从渡口拖去不知道什么地方了,所谓赔偿什么费用开支,完全是你为强取豪夺随意找的由头罢了。”
“你!”蒋存孝的态度令刘善虎非常意外,这周围人都知道蒋三是个怂货,也正是因为蒋三怂,平日除了骂自己老婆,在外面从来没硬气过,刘善虎才会来要走那两吊钱。
今天这蒋三倒是转性子了,难不成你榜上了知县靠山,还能翻天不成。
这一会儿功夫,刘善虎心思转了好几圈,心中笃定这年轻知县还是不知晓厉害,难不成还想要压死他这个地头蛇?
“那好,属下就随大人回一趟县衙,”刘善虎自顾自站起身来,“大人,属下先去交待下公事,晚点自去县衙。”
噗噗两声响起,陈嗣业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来到刘善虎身后,压着他的肩膀对着腿弯就是两脚,让刘善虎扑通一声重新跪倒在地,“让你起来了吗?”
刘善虎吃痛,闷哼一声,扭过头与陈嗣业眼神对上,原本还想放个狠话,可看见陈嗣业那冷漠眼神,大日炎炎下竟升出些许寒意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绑了带回去,”范云舟对陈嗣业交待后,看向蒋存孝,“你跟你妻子收拾下,一起随本官回县衙。”
范云舟这也是不放心他们两口子留下,说不定会遭来报复。
陈嗣业从旁边架子上拿来拇指粗的麻绳,非常粗暴地将刘善虎双手绑住,然后伸出一节来牵在前面,他打算就这样将刘善虎牵回去。
刘善虎被陈嗣业用力拉扯,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跌倒,他作威作福多年,从未受过这般对待,心中屈辱之极,但又无能为力。
范云舟走出小院,便看见外面多出来二十号人,不远处还有围观的村民。
这群混混看见刘善虎被绑着牵了出来,顿时提着棍棒响起一阵骚动,跃跃欲试般想来救人,又因为老大没下令,不敢妄动。
刘善虎看见后,不得不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回家。”
这些小弟被这么一吼,才不得不离去,走的时候还三步一回头,搞得几个衙差紧张到不行。
刘善虎还不忘向范云舟解释道,“他们绝无冲撞大人的意思。”
范云舟撇撇嘴,没去看这些人,反正他的目标只有刘善虎,只是有点可惜,这刘善虎也不蠢,如果他脑子一热,喊他的小弟们弄出点事来,那他可以立马解决问题,省去很多功夫。壹趣妏敩
在等着蒋存孝夫妻二人收拾行李的这点时间里,范云舟突然问道,“刘善虎,听说你在县里经常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还开赌场、放高利贷,收保护费之类的,可是真的?”
刘善虎满脸委屈,语气非常真诚,“大人冤枉啊,属下向来奉公守法,哪个吃饱撑的造这些谣,大人您可千万别信。”
范云舟嘴角嗪着笑意“这些风言风语确实有些多了,甚至还听说你手上有好几条人命,本官自会查清楚,还你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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