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茜就这样在训练馆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每天训练结束,她都要在乔东莱的搀扶下才能回到福利院。
至于训练舱的问题,叶凌舟找来了极夜城最好的技师做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机器完全没有问题,大概是使用时的误操作,导致数据意外上传。
这个解释没人敢信。尤其是傅勇嘉,目睹种种“意外”之后,他已经应激到草木皆兵,甚至不让罗茜靠近训练舱,生怕再出意外。
于是罗茜只能苦练体能。傅勇嘉还别出心裁,让参加训练的同学和她打车轮战,并且要求罗茜必须击倒对手才算结束。
他还嫌其他同学打得不像样,最后干脆亲自下场,把罗茜虐得死去活来。
不知第多少次被傅勇嘉摔倒在地后,罗茜郁闷地想,这么苦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训练辛苦,场外也不消停。
比赛开始的前一天,雷文烈主动来到训练馆找她。
他告诉罗茜,她的数据公开已经不是秘密,并且近期她的突飞猛进引起了很多武馆的注意,甚至极夜城顶级的武馆“贝奥武夫”都在打听她的签约金。
雷文烈不担心罗茜走人,但他仍然感觉事情不妙。
“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关于你的谣言越传越离谱,”他愁眉苦脸,扒着手指头细数,“有说你走后门改数据的,有说系统出错的,还有人说你就是上城贵民养的一条狗……”
他突然生硬地住口,紧张地吞咽一下。
而罗茜脸色如常,甚至轻笑一下:“就这?”
这心理素质,震撼雷文烈一百年。
“你不生气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知道我会生气还来跟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罗茜笑着打趣他。
雷文烈这才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想……咱是不是该找人澄清一下?不说树立良好形象,起码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抹黑啊。”
“现在我赔率是多少?”罗茜问道。
她自然猜到这又是极乐组的手笔,不过她并不介意,甚至想借此机会多捞一笔。
雷文烈摆弄了一会光脑,撇嘴摇摇头:“看不明白,1:1附近晃悠一整天了,我说……”
“彪子!”罗茜忽然高喊一声。
金运彪赶紧乐颠颠地跑来:“老大,有何吩咐?”
她才在学校呆了几天,这就当上老大了?雷文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对罗茜更加高看一眼。
“你带着其他几个人,散布点消息。第一,我训练过程中顶撞教练,跟他闹掰了,现在只能自己瞎摸索;第二,困兽之战的垫场赛将首次引入机甲型改造人。然后,呃……再来点狠的,说我为情所困,无心训练。”
“等等,老大,”金运彪赶忙插话,“你啥时候为情所困了?”
罗茜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造谣么,自然是越邪乎越好。别管细节,先把消息放出去。”
“可是……”金运彪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地劝道,“你这说得也太狠了,我搞不定。”
罗茜胳膊肘一拐,捅了雷文烈一下:“那你来。”
雷文烈毕竟有经验,知道她这么做又是想搅乱舆论,拉高赔率。sxynkj.ċöm
但他到底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八卦之心,一本正经地问道:“罗茜,最高明的谣言,往往有事实的成分。请问你想为谁的情所困,丰崎吗?”
他也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眼见罗茜脸色不对,赶忙改口:“行,我有数了。事情交给我,你尽管放心。不出一天,我保证整个极乐城都在传扬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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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文烈和金运彪双管齐下,效率相当惊人。当天训练结束,前来接罗茜的乔东莱难掩忧郁之色,一路上几次欲言又止,到了福利院门口,他终于没忍住,小心地问道:“茜茜,我好像听见一些关于你近况的传闻……”
看看俩人这效率,那叫一个专业。罗茜忍不住一乐:“我知道,说我跟教练闹翻了,这次又要打改造人,心思还不放在训练上,现在形势特别严峻,赔率又涨回去了。”
乔东莱狐疑地打量她半晌,才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www.sxynkj.ċöm
“消息就是我让人放出去的,你说有事没事?”罗茜好笑地看着他。
这一手操作,对乔东莱的想象力,显然是极大的挑战。他愣了好一会,才搞清罗茜的想法,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小东西,”他不由分说,在她额头上狠狠一戳,“从哪学的这些鬼主意?”
“都是被逼的,”罗茜揉揉脑门,大大咧咧的一笑,“反正没有的事,随便人家说呗,我又不靠这个赢比赛。”
草草吃过晚饭,她没有继续压榨自己,而是躺在临时拿来凑合的床垫上,三管齐下:一边拉伸放松,一边回看自己的训练录像查漏补缺,一边接通金运彪发来的联络,听他吹嘘和雷文烈合作是多么地高效且默契。
“老大,我算是发现了一个真理:人无聊起来,那是真无聊。”
一上来,他就给罗茜整了段废话文学,接着开始毫无感情地朗读在他和雷文烈抛砖引玉的帖子里,不具名围观群众贡献的谣言。
刨去大部分凑热闹的回复,有两条吸引了罗茜的注意。
其中一条,说罗茜俨然蛮锤学院一霸,不但在格斗社里横行霸道,对老师也全无尊重,呼来喝去,连校长对她都要退让三分。
另一条则是说她背后的靠山来头不小,上一次打黑赛时,她明明利用光脑作弊,被裁判抓了现行,恼羞成怒之下,当场谋害裁判,可是被带去治安署不到24小时,就被放了出来。
前一条大概是哪位眼红她的同学添油加醋编的故事,后一条立刻让罗茜警觉起来。
裁判被害的案子至今尚无定论,治安署也没有公开过案件的细节,这个爆料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
她敢说,爆料人要么是治安署内部的工作人员,并且层级不低,不然无法获知内情;要么就是当初想陷害她的人不甘心她全身而退,想趁这个机会用民意制裁她。
事不宜迟,她立刻让金运彪记下了这条发言,打算在比赛结束后告知云白夜,让他去追查。
舆论发酵到这种程度,罗茜看到自己的赔率已经达到期待值,也知道该收手了。
可就在她让金运彪申请锁帖时,雷文烈忽然介入两人的通讯。
“卧槽,你们找死呢?”他劈头盖脸地骂着,显得格外焦躁,“怎么把云白夜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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