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星澜疑惑地接过了那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只和田玉雕刻而成的锦鲤。

  “这是王爷亲手雕刻的吗?”

  “你曾对本王说过你喜欢锦鲤,所以便用玉石为你刻了一只锦鲤。”

  湛星澜冁然而笑,从锦盒里取出了那只和田玉锦鲤。

  腾跃的锦鲤口中喊着一颗蓝色的水晶珠,鱼尾下则吊着一株小小的并蒂海棠花,与唐安歌留给湛星澜的那支步摇一模一样。

  并蒂海棠花下浅蓝色的流苏与水晶珠交相辉映。

  这锦鲤栩栩如生,尤其是那腾跃的鱼身简直像是活得一般。

  湛星澜拿着它左瞧右瞧,十分爱不释手。

  “不曾想王爷竟有这般手艺。”

  “小时候本王的双腿便残废了,闲来无事时便做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做得多了自然就熟能生巧。”

  傅玄麟谈起他曾经的残疾,却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悲伤。

  可他越是坦然,湛星澜就越是心疼。

  “澜儿很喜欢。”

  湛星澜说着便将那和田玉锦鲤别在了腰间。

  “澜儿一定会好生佩戴它,即便沐浴也不摘下来。”

  见她笑靥如花,傅玄麟便知她是真心喜欢。

  不知为何,只要看到她笑,他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真如太阳一般,能轻而易举地扫去他心中的阴霾。

  当天夜里,湛星澜与傅玄麟回了翎王府。

  只是在离开明国公府时,高禧谙向湛星澜透露了一个消息。

  袁明哲就要回来了,应该就在这两日。

  这个妖孽回来,必定会对楚言不利,要尽快除掉他才是。

  几日后,袁明哲在夜黑风高之时被悄悄接回了袁府。

  入夏之后天气渐热,夜晚虽有风却渐渐不那么凉爽了。

  袁书翊很是怕热,一到夏夜便在他院中的桌子上挑灯读书。

  可他拿着手里的书,眼睛却望向了漫天星空。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如今她已是翎王妃,我便是渡了那汉江,又能如何?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对她的心意。”

  袁书翊长叹一口气。

  自从那次在千秋宴上看到群蝶围绕这湛星澜,袁书翊便对她一见钟情。

  天下美女如云,却鲜有如此妙人。

  可惜啊,他终究抵不过皇权与命运。

  “没想到二弟会喜欢那种女人。”

  袁明哲嘲讽着闯入了袁书翊的院子。

  “大哥?你回来了?”

  袁书翊看到袁明哲立马喜笑颜开。

  可袁明哲却瞥了他一眼,径自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回来,你应该难受才是,为何如此高兴?”

  袁书翊不解道:“我们一家人相聚,不该高兴吗?”

  袁明哲一想起那个王莺儿便一脸杀气。

  “哼,一家人?父亲和王莺儿还有你才是一家人,我不过是个随手可弃的废物罢了。”

  袁书翊急道:“大哥,你怎能直呼阿娘名讳?而且我们一直都把你当做一家人,阿娘把你送去庄子也是为了袁家着想,是不得已之举啊。”

  “你不必与我浪费口舌!我是看在你这段时日托了陈庄头对我多加照应,我才给你些好脸色。若你再在我面前提那个贱妇,我就连你一起骂!”

  袁明哲怒目圆睁,吓得袁书翊不敢再多说什么。

  “对了,听说你那秋表姐离开秋府了,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才是袁明哲今日来此的目的。

  袁书翊立马想起了秋楚言曾给他看过的那些信,实在不堪入目,自然也知道袁明哲找秋楚言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秋表姐想是到外面散心去了吧。”

  袁明哲追问道:“去了哪儿?”

  “秋家舅舅本与我们是表亲,素来也不甚来往。我与秋表姐更是鲜少交集,怎会知晓她去往何处。”

  袁书翊紧张的就差把手指扣紧书里了。

  而袁明哲也已看透袁书翊在说谎,他自嘲道:“呵,看来连你也把我当做外人,竟然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对我说。”

  “不是的大哥,”袁书翊见袁明哲满面悲色,顿时左右为难。

  “二弟,大哥只是想知道心爱之人的下落罢了,你就忍心看着大哥茶不思饭不想吗?”

  袁明哲知道袁书翊心思单纯,只要打出感情牌,他一定会和盘托出。

  果不其然,袁书翊立马就心软了。

  “我若告诉大哥,大哥可能保证绝不去伤害秋表姐吗?”

  “当然,我那么爱她,怎么会伤害她呢?”

  “也罢,反正我告诉大哥,大哥也是见不到秋表姐的。”袁书翊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便说道:“秋表姐已然去天缘寺出家为尼了。”

  “天缘寺?”袁明哲蹙起了眉头,“她为了躲着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夜色蒙蒙,天缘寺的尼姑们早早就入睡了。

  在天缘寺这些天,秋楚言每日诵经拜佛,倒是不再做噩梦了。

  可她却依旧心神不宁,总觉得袁明哲就在暗处监视着她。

  秋楚言脱下腰宽袖阔,圆领方襟的海青,摘下尼姑帽,散下了一头长发。

  当初入天缘寺时,主持说她尘缘未了,不肯让她入寺。

  但秋楚言心意已决,主持便只好让她代发修行,这才没有将三千烦恼丝剔除。

  她端起桌上的安神汤饮尽,然后便上了床榻睡觉。

  只有睡前喝下安神汤,她才能安稳入睡,一觉到天亮。

  天缘寺绿树成荫,即便是夏夜也凉爽恣意。

  秋楚言渐渐沉睡过去,门外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在窗纸上留下了一个小孔。

  不一会儿,青烟弥漫在天缘寺所有的禅房里。

  天缘寺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那黑影透过小孔露出了一只圆瞪的眼珠子,将禅房里的场景尽收眼底。

  直到来到秋楚言所在的禅房时,那只眼珠子才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嘭!”一声。

  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www.sxynkj.ċöm

  外面的人影闯入了秋楚言的禅房。

  袁明哲闲庭信步的走向秋楚言,见她一头秀发还在,当即便笑得猖狂了起来。

  “楚言啊楚言,你终是舍不得出家的。”

  他轻拂了一把秋楚言的脸颊,然后掀开被窝将秋楚言扛在了肩上。

  而就在此时,傅凛绪正心情烦闷的走在天缘寺外。

  这几日他总是忍不住徘徊在天缘寺,盼望着能见上秋楚言一面。

  秋楚言是他见到过最善良,最好的女子,她不该因禽兽之过而断送自己的大好年华。

  他长叹一口气,正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见有个黑影朕扛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天缘寺。

  看那黑影的身形像是个男人。

  天缘寺一向只有尼姑,怎么会有男人呢?

  傅凛绪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悄悄地跟了上去,只见黑影来到一处树下,那树下就停着一辆马车。

  黑影把肩上的人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马车里,然后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后关好了车门。

  而那黑影的模样,也被躲在不远处的树后的傅凛绪瞧了个真切。

  袁明哲!

  他怎么回来了!

  那马车里的,岂不正是秋楚言吗?

  傅凛绪越想越不对,当即冲了出去,一脚踢在了袁明哲的腰子上。

  一瞬间,袁明哲飞到了墙上,然后重重落地。

  趁着袁明哲趴在地上起不来,傅凛绪上前朝着袁明哲的脖颈狠狠劈下一掌,袁明哲当场昏厥了过去。

  傅凛绪打开车门,那里面躺着的果然是秋楚言。

  “真是个畜生!”

  傅凛绪扭头怒不可遏的瞪着袁明哲,恨不得亲手结果了他。

  只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将秋楚言先送去安全的地方。

  而傅凛绪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翎王府。

  次日,秋楚言皱着眉头,从一阵嘈杂声中醒了过来。

  湛星澜坐在榻便紧紧握着她的手,欣喜的说道:“楚言,你醒了。”

  “星澜?我这是在哪儿?”

  秋楚言疑惑地看着湛星澜,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

  显然她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昨夜袁明哲闯入天缘寺把你偷了出去,幸好被简王殿下发现,及时把你救下了。”

  “什么?袁明哲回来了?他竟然敢闯入天缘寺。”秋楚言想到自己在睡梦中被袁明哲带走,顿觉毛骨悚然。

  她浑身颤抖着蜷缩在被子里,“疯子!他简直是个疯子!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湛星澜见她惊恐万分,很是心疼。

  秋楚言落下两行清泪,绝望道:“星澜,我不要回天缘寺了。”

  “嗯,今晨我已亲自去替你还俗,为免你清誉受损,我只说你是突然恶疾,在天缘寺待着恐不宜养病。”

  听到这话,秋楚言才稍稍安心了些。

  湛星澜见她受惊过度,不禁担忧起来。

  现下天缘寺是不能待了,秋府更是不安全。而太子与王爷明争暗斗,楚言住在翎王府也并非长久之计,还是得将她送去一个隐蔽之处才行。

  可是按照律例,皇子不可购置私宅,湛星澜身为王妃,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代表着翎王。

  夜里,湛星澜把竹欢和丁甜带到了寝殿后的文德堂。

  子衿堂是傅玄麟单独给她收拾出来的一间书房,也是为了让她能在王府里有个只属于她的地方。

  “竹欢,甜儿,今日我与你们说的事情,绝不可与第四人说起。”

  湛星澜坐在桌案前,十分严肃的看着她们二人。

  “王妃娘娘,您放心,竹欢绝不会对旁人透露半个字。”

  “甜儿也绝不会说与旁人听。”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穿书成了王爷的旺夫锦鲤小娇妻阴山云鸾更新,第八十一章 袁明哲暗闯天缘寺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