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企业回到酒店,我一进房间便脱下了高跟鞋,脚后跟被磨破了皮,我伸手一破,倒抽一口凉气。
这时,门铃响起。
我连忙起来开了门,一见李西罗,问:“有事吗?”
“你都不问问是谁就给开门了?”
“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猫眼。”我一阵扶额,说。
他低着头,瞧着我,说:“要不要下去散散步、消消食?”
“不用。我现在只想休息。”我赶紧说。
他话锋一转,问:“你们女人不都是很在乎身材健康管理的吗?”
“我今天有点累,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
“你怎么这么俗呢。皮相而已,心态一定要好。”
“李西罗,我脚疼。”我觉得不说实话都对不起他的这番盛情。
为了证实没说谎,抬了抬后脚跟。
“啧啧啧——你们这些女人呀,为了美活受罪。”他愣了愣,吐槽一句。
我懒得再理,直接关上了房门,准备洗漱。
一刻后,门铃再次响起。
再次看着门口的李西罗,不满地说:“你能不能别一会来按一下、一会来按一下?”
“给你。”他递上一瓶聚维酮碘溶液和一包创可贴。
“哦,多少钱?”我的心头微微一颤,伸手接过,有些没有料到他竟然这么细心。
“谈钱多伤感情。碰水用一定要擦干再擦药,你明天不要穿高跟鞋了。”
“亲兄弟明算账,我等下把钱转。谢谢你。”我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客气中透着一抹疏离。一说完,再次关上房门。
我回到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成年人总是喜欢装,比如现在的自己。
洗漱好之后,我躺在床上,查着药的价格,最后直接朝他的支付宝账号转了八十元。我宁愿以自己的方式,尽量避免欠人人情。
不再似年轻的时候,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步入中年以后的我,得不到的东西,就不想要了。
次日一早,我正取过餐盘,被某人急步一撞,‘砰’的一声,手中的瓷餐盘应声而碎。
“喂,你眼瞎呀。”某人朝我一声怒吼。
“我戴着眼镜也架不住你这股百米冲刺的速度。”我稳了稳心神,看着眼前的人,没好气地说。
某人一见是我,一脸尴尬,摸了摸鼻梁,不自在地说:“对不起,师傅,我错了。”
“还师傅呢,我这一大早无辜撞枪口上了。”我撇了撇,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服务员过来一看,忙说:“我来处理,我来处理。不过这盘子打破了要赔偿的。”
“我来赔。”李西罗忙讨好地接话。
他热情地递上一个餐盘,我忍住笑意夹起菜。
“刚才遇到烦心事了?”我若无其事地问。
“现在没事了。师傅,你别光吃素呀,要学会吃肉,这样营养才会均衡。来来来,尝尝今天的鸡排肉。”他边说边殷勤地为我夹了几块鸡排肉。
我眼角一抽,瞄了一眼自己三层肚皮的位置,说:“我在减肥。”
“吃了再减。”他一听,咧嘴笑道。
我夹了块鸡排肉,大口朵颐。
“慢慢吃,不够我再帮你拿。”他抬头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咳——”我被他的话噎到了,连忙拍了拍胸口。
“你看,你看。”他见状,振振有词,便要起来。
我连忙朝他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气顺了好多,白了他一眼。
“这里是自助餐,别整的我没见过世面似的。你闭嘴。”我一手撑着额头,低低地说。
真丢脸,这厮简直就是我的克星。
李西罗却丝毫不受我影响,一手托腮,笑得一阵云淡风轻。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一看来电显示号码,眉眼紧锁。壹趣妏敩
自知躲不过,我强装镇定地接起。
“妈,我现在有点忙,有什么事等我空了再打你电话吧。”我一说完,便要挂电话。
“你一大早就想挂我电话?你忙什么忙?我还不知道你,就知道懒,有事要跟你商量。”老妈在电话那头不容分说地训斥着我。
“什么事?”我不用想也知道,老妈能找上自己,肯定没好事。他们年纪大了,我最为担心的还是他们的身体。
“你爸身体不太好,听说希金有亲戚在医院,能不能让他亲戚跟专家打个招呼,让你爸做个全面检查。上回你爸脑出血,你姐带他去人民医院看了,建议去你们那儿看。有可能要动手术。”老妈不紧不慢地说。
“上回医生不是开药了嘛,现在又不舒服了?”我一听,吓了一跳。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离婚的事告诉她。
“你也晓得你爸这张嘴,贪吃,烟酒不忌。你表姐的意思去好点的医院可以彻底地解决。要是手术的话——”
“动手术?便是动手术,你们要是不管住吃的,怎么着都没用。他的亲戚只有在市一和妇保院,没人在市院。我先问问表姐吧。”我一听动手术三个字,似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之前人民医院就动过手术,以老爸这个年纪,又是三高,还不禁口,这叫儿女怎么管。
若是真动手术,就意味着要请假陪护照顾,一想到这里,我仿佛感觉到一抹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能想到表姐一大早管两个娃那种鸡飞狗跳的画面,便在微信中给她留言。
李西罗见我不停地输着字,关切地说:“家里还好吗?市院我家有认识的人。”
“不用。你快吃吧,我先回房。”我抬眼对上他那一脸的关心,下意识地拒绝。
回到房间,接到表姐百忙之中回过来的电话:“小飞,我跟你说,上回医生千叮万嘱你爸不能吃的食物,他竟然偷偷地吃,有一回我去看望他被我逮个正着;药也都不好好吃,太不让人省心了。越老越像个固执的孩子,还说不得。”
“其实台院我也没有关系。”我微叹一声,说。
“一般这种情况,他们要遵医嘱。即使去台院看了,也要遵医嘱。我有空去说说你爸,不行让我家二老去说说他们,我们也都是有家庭的,谁家没个事。”表姐的语气中带着一抹不高兴。
同为女人,表姐说到我心坎里了。
我略一迟疑地说:“姐,其实,我已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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