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茫的大地上,一道人影在缓慢的行走着,每向前走出不到百丈,他总会停下回头遥望后方的那座已经沉睡的小镇。
人影正是张三,他放下行囊,回头看了看那已经成了一个黑点的乌镇,那里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他想起了那些温馨的回忆,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泪水。
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奶奶的离世让他陷入了迷茫,先生如何又让他前往书院和周姐一般,当个小小的书童。
可他总觉得不妥,先生可以说是除了奶奶第二个对他好的,哪怕自己退学,却始终愿意教导自己,并且时不时总会留下一些小物件。
那些小物件虽看起来不值钱,但张三缺从其他人的眼中看出了羡慕。
毕竟,像先生此等人物,赠与的东西岂是凡物?
三年间,先生给予的帮助并不只有这些,还有很多,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就是这样的小事却融合成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张三知道自己无用,不像那些老神仙能帮先生排忧解难,先生的好心,他无力偿还,久在乌镇,久在先生身旁,只会让这种无力感越陷越深,最终只会让他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
所以,他离开了乌镇,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家,也如他信中所说,他想要看看更辽阔的世界,想要探寻更多的可能性,想要找到变强的办法。
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辜独先生三年来的栽培。
长叹一声,张三重新拿起行囊,准备走向未知的世界。
当跃过山间,乌镇已经没了踪影的时候,他忽感到胸口的压力渐渐增加,仿佛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但他仍然决定离开,他必须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困难,这是他成长的机会。
转眼之间,三日过去,
虽然战乱在外,但乌镇周围却方圆百里内依旧是一片宁静。
张三在离开乌镇后,便一路向西,越过了崇山峻岭,穿过了无数的大江大河。
途中经过一些周围的小镇,这些小镇与三年前的乌镇相似,不大不小,居住着百户人家。
小镇却不是他所想去的地方,他想去的是繁华的城市,如果有机会他更想去那京城看看。
看看被誉为世间之最的京属院,想看看那名为柳敏的院长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被百姓赞誉,能让皇帝赏识,哪怕国家已然内乱,其镇守之君无人敢犯。
又过三日,期间他走了很长的路,看了很多的风景,也经历了很多的风雨。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始终怀有一颗探求世界的心,渴望着更加广阔的天地,更加丰富的人生。
再行走三日后,距离离开乌镇至今已有近十日,张三终于来到了一座城市。
此城名为番城,对于番城,张三也只是听闻过,距离乌镇近五百里远。
早前妖族出世时,他与奶奶便想逃离到这座城市,只不过奈何自己年幼,奶奶年老,行走不了多久,无奈又返回了乌镇。
番城内街道纵横,楼阁森立,气势磅礴,乌镇与此处相比,只怕犄角旮旯都是谬赞了。
在这里张三看到了许多乡下人从未见过的奇异景象,见到了各色各样的人物。
有穿着华丽的贵族、行走于市井的小商贩、粗鲁豪放的江湖侠客、文化精湛的书生。
他们各自追求着不同的人生理想,各自承受着不同的苦楚,他们的命运有时如流星划过,一瞬即逝,但在那一瞬之间,他们都曾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
当然,在这里张三也看到了战乱的阴影。
满街流民,百姓衣不遮体,街道的角落里更是形形色色躺着几道人影,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三看着眼前的这座城池,城墙高耸入云,城门口守卫森严,身着铁甲的士兵手持长矛警惕地巡逻着。
他紧张地调整了一下衣服,朝着城门走去。
就在走近城门时,两名士兵上前拦住了他。
其中一名士兵,见张三虽灰头土脸,但身上衣物,行囊都极为完整,且是孤身一人,不像流民,直接开口问道:
“什么人,来自哪里?”
“来到番城所为何时?”
士兵的声音极为严厉,一双眸子盯的张三有些紧张。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心中不安压下,回应着:“回官爷的话,在下张三,来自五百里外乌镇,此番是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入城不为别的,只是想买些干粮,备着上路吃。”
士兵们看着张三,显然对他的说辞有些怀疑。
其中一名士兵上前搜查了一遍他的身上,但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见对方只是个浑身散发二品气息的少年,且行为举止有些唯唯诺诺,不像是西周那便派来的奸细,索性对着另一名士兵抛了个眼神。
随后又对张三说道:
“现在正值战乱,想要京城可以,但是得交过路钱。”
“看你像个读书人,要的不多,一百文钱即可!”
闻言,张三面色有些僵持,没想到大城市还会收过路钱,若是放在乌镇,简直是匪夷所思。
“快点,有没有啊!”
“没有的话,就哪里来,哪里去!”
两名士兵明显没了耐心,摆了摆手便是动手赶人的动作。
这些可把张三惹急了,无奈在心中哀叹一声,将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子取了下来。
一百文前若是放在三年前,把张三打死也掏不出来,可如今却是不同。
虽然自己种田剩下的余粮能买些钱两,但也只够自己与奶奶正常吃住,全然留不下来。www.sxynkj.ċöm
而钱袋子里的钱财,大多都是奶奶将先生留下来的小玩意卖掉换来的。
先生的东西,看起来都极为普通,张三虽看不懂,但还是知晓先生赠与的不是凡物,但陈老太却不懂,只知这些东西看着碍眼,有时无事会拿着东西去镇里的商铺去估个价,能卖几文是几文。
可谁知那些新住户听闻这时先生赠与的,争破了脑袋的抢,而且出价不是多少文,多少两,那可都是黄金,亮橙橙的黄金,一看这架势,陈老太想要乘着张三外出务农时,将先生赠与之物全都卖了。
却不曾想,镇主突然制止,并严令禁止哄抬物价,最终导致原本可买黄金万两的物件,只能买区区几两。
似乎是有了前者万两黄金的出价,几两银子就显得索然无味,这就导致陈老太将东西又留了下来,三年间前前后后只买了不到百两纹银。
而张三外出,似乎觉得亏欠先生,只带了十两外出,其余的都留给了先生。
当钱袋传出铛铛的撞击声时,两名士兵顿时眼前一亮,文钱可传不出这样的声音,只有白银,或者黄金。
顿时间,士兵直接改口:
“您婆婆妈妈个什么劲?”
“现在涨价了,一两银子,要一亮银子才能入城!”
听到这话,张三脸色涨红,刚想要争辩,却看见城墙上有士兵换防,无奈只好把怨气压回肚子。
一两纹银,那可足够自己吃喝拉撒一阵年了。
本想拒绝来着,可一转头他就意识到,这番城周围可没什么村庄和集市的,哪怕原路返回,最近的都在百里,而往前就不知了。
万一一直找不到,那自己岂不是要饿死在路上了?
“诶,好了没,再犹豫,咱们可又要涨价了!”
士兵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在他的眼里,张三就是个有钱的愣头青,要么是外出游离的公子哥,要么就是捡了狗屎的流民。
反正两者都大差不差,他也不赶尽杀绝,一两纹银不多不少,多了只怕这人要走,少了此番可就亏了。
也正如他所料,这一两纹银,刚好处在张三的底线之上,犹豫再三,他长叹一口气,右手在钱袋子掏了掏,取出了个分量较轻的银子。
士兵略微掂量了两下,似乎每到一亮,但也懒得去争了,毕竟若是闹大了,这钱可就不只两个人分了。
收了钱,也就让了路。
而张三则在哀叹声中走进城中,看见街道上人来人往,鸟语花香,感觉与乌镇完全不同。
“上好的烤鸭,上好的烤鸭!”
路边的吆喝声吸引了张三的目光,刚一转眼,有一个半大的孩子突然撞上了自己的大腿。
种地这么长时间,张三的体格不弱,甚至于强出同龄人不少,一个半大的孩子撞上来,自己没啥事,那小孩直接躺地上了。
本想安慰几句,谁知那孩子道了声歉,就连忙抛开,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张三还有些纳闷,却闻到刚刚那吆喝烤鸭摊位上传来的香味,询问了下一只烤鸭不过三文,在荒郊野岭走了小半月,都是吃干粮过日,便想解解馋。
可一掏腰间,却发现钱袋子没了踪迹。
直到这一刻,张三才反应过来,感情那小孩是小偷,连忙顺着方向追了过去。
转眼之间,天色暗下。
“财不外露,财不外露啊!”
“张三呐张三,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弄不明白吗?”
街道上,张三哭丧着脸,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一下午的时间,为了找那小偷,除了内城不得进以外,整座番城外围他都找了个遍,全然找不到那小孩的踪迹。
一日未曾进食,加之又找了一下午的小偷,又困又累的,无奈,他只好暗自倒霉,将身后的行囊放下,在里面翻找着物件。
大约半个时辰后,番城内城与外城的交界处。
张三面脸愁容,拿着老师赠送的扇子,看着面前陈旧的店铺上印有“典当”二字,他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奈。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钱,没有朋友,也没有任何能够依靠的东西。他低着头,犹豫着是否要将这个扇子典当掉。
这时,他感受到店主的目光,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年过五旬的中年人正看着他。
正巧此时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张三只好走了进去,将先生赠与的纸扇放在柜台上,问道:
“老先生,您这边可收此物?”
纸扇极为朴素,有白色纸质和木制骨架组成,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璀璨的色彩,只写有勉励二字。
乃是张三刚退学时,先生赠与的。
而店老板摆弄了下纸扇,接连摇头:
“还有没有其他的,这玩意不值钱!”
闻言,张三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当时在乌镇,这纸扇可是有不少人想要呢。
甚至开出了十万两黄金的天价,怎么到这就不值钱了?
“老板,您再好好看看,这扇子很贵重的,是我家先生赠与的!”
“哦?你家先生?”听到这话,店老板有了些许兴趣,反问道:“你家先生何须人也?”
“乌镇,云野书院,陆云!”
当张三报出这么名号之时,店老板的眉头皱起,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没听过有哪家高人叫什么陆云的,随后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张三的衣着,顿时间感觉自己被刷了:
“去去去,什么陆云,没听说过!”
“又无灵气散发,又非良木所制,又不名家亲笔,还宝贝?”
“笑话,您当老夫这眼睛是瞎得?”
“这纸扇要是宝贝,老夫连吃十斤屎!”
张三本想辩解一番,但店主却从店铺后面喊来了几名大汉。
惹得他只好小声骂了几句有眼无珠,就匆忙跑出了典当铺。
眼见夜深,张三又找了几家当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先生的东西不值钱?”
“凡物?”
接连碰壁,让张三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怎么乌镇里大家抢的东西,到外面来就不值钱了?
身上无钱财,而且街道上有衙役巡视,张三只好在一条幽静的小巷里找了个角落,蜷缩在墙角处,看着夜空中星星点点的灯火,心中无限感慨。
正当他靠在墙上沉思时,一名骨瘦如柴的乞丐走了过来,直接将他推了一把,“你这小子,还想在这里睡觉?给我滚!”
突入而来的恶语,让张三有些不知所措,脑袋反应过来后,年轻人的火气瞬间燃起,忍不住站起来和乞丐争辩:
“不是,凭什么?”
“这地是您家的嘛?”
“笑话,在下想在哪睡,就在哪睡!凭什么赶在下走?”
一天下来,张三的心情本就已经跌倒了谷底,再来这么一遭,惹得他直接撸起袖子准备干上一架。
“您这个穷鬼,还有理了?”乞丐一听张三的话,立刻愤怒了起来,“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像您这样的小子,就是道上的新人物,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快点给在下滚!”
张三顿时怒火中烧,双拳紧紧握住,挥舞着拳头便要挥过去。
可谁知,拳头还未落下,自己却倒飞而去,重重撞在了角落的墙壁上,嘴角渗出了鲜血。
抬眼望去,只见对面,正站着三道人影,其中一道人影正是刚刚与自己争吵的乞丐,而另外两道看打扮也是乞丐。
“小子,今天就让您看看,什么叫做规矩!”
“哥几个,这小子长得还行,卖到怡春院当个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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