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师弟的话,张老道撇了撇嘴,又抬眼看着师弟那不容商量地嘴脸,心中一阵苦涩,在随着天机子又一声严厉的师兄后,张老道这才不情不愿地将苍素赠予的那条白鱼取了出来。
此时白鱼已变为一枚白玉鱼形玉佩,其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不可窥视的白光,仅是瞧上两眼,便察觉体内灵气澎湃,仅有一丝的道韵也平稳了许多。
“师弟,你那话说地可不对哦!”
“虽然师兄是呆在先生身旁,可心肯定是向着咱们天机圣地的。”
“如果有哪天真要为兄在天机圣地和先生两者中选一个,那。。。”
张老道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反复抚摸着手中白鱼玉,丝毫没有递给天机子的打算。
天机子早就看透了这个圣主师兄的想法,也不多说一把将白鱼玉抢了过来,瞧都没瞧上一眼,右手一翻,白鱼玉直接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天机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点起了头,笑道:
“师兄,您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
“如果是先生的手臂,别说出手之人算不出来,恐怕就连即将到来的劫难,也无人能算出。”
“只能是他人,要么修为超出你我不少,但万万没到先生那个层次。”
“要么,就是拥有某种秘法,阻断了天机,但阻断的并不完整!”
张老道表面点着头,实际心里根本没有去听,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才能把那条白鱼鱼给弄回来,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危机。
虽然他不知道危机会是什么,具体又是什么时候来,但解决唯一的办法又不只有白鱼玉,哪怕有个万一,等到真解决不了的时候,再把白鱼玉拿出来也不迟,总好过自己明明可以解决危机,还设了条好不容易求来的白鱼吧。
按照他早先与师弟的预想,是想求苍素去一趟天机圣地,将整座天机圣地里的灵河都赠予苍素。
这对苍素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天机圣地内的灵河虽比不上乌镇,但若论世间能媲美之地,绝不超单手之数。
彼时,也就相当于苍素在天机圣地内留了一道印记,也就相当于给天机圣地留下了一道底牌,完全是双赢的局面。
可谁知,苍素这老女人,装嫩也就算了,还这般不识抬举,留条白鱼糊弄人。壹趣妏敩
该死!
越是去想,张老道的心,就跟蚂蚁在爬似的,直发痒。
不过这些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若真说出口,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忽然,张老道眼轱辘一转,小声问道:
“会不会是那邓仙?”
声音落下,天机子摇了摇头:
“若是邓仙,应与先生手笔同理。”
“你在乌镇两三年了,可看穿邓仙之能了?”
见老道摇头,天机子嘴角微微抽搐,解释着:
“邓仙之能,恐怕不在苍素之下,他勘衍天机的手段,强你我二人数百数千倍不止,若他真想动手,恐怕也觉察不到。”
见此提议不行,张老道又转而问道:
“那是张三?”
“哼,张三?”天机子冷哼一声,眉宇间全是鄙夷:“那小子现在还被人当玩物耍呢,还有这本事?”
闻言,张老道点了点头,又追问道:
“那会不会是,吴缺,柳敏,还是书院里的那些?”
”师兄,你在这问东问西的,到底想问什么?“天机子被问的已经有些发怒,要不是看在这劳什子师兄弄了条白鱼过来,否则他定要为其开瓢。
“嘿嘿,师弟,没什么,没什么。”
“师兄就是想替你保管保管白鱼,等到真正用上的那天,师兄肯定不私留。”
眼见没借口,张老道也舔着脸直接说了出来,想将刚刚给出的东西又给要回来,似乎觉得这理由有些许牵强,他又说道:
“过段时间先生就要离开乌镇了,到时候师兄想办法让先生去咱们天机圣地一趟,彼时什么危难,统统迎刃而解。”
“也能省下这条宝贵的白鱼,你说是不是。”
天机子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点了点头,但看见张老道舔着脸伸出了老手,又瞬间摇头,一巴掌将老手打掉,身形一晃消失不见,只有淡淡的声音回荡着:
“哼,如果留下来了,那白鱼就还你!”
“还圣主,我呸!”
当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张老道欲哭无泪,右手在空中无力的挥舞了两下,似乎在发泄这怒火。
与此同时,在乌镇镇主府内。
“舅舅,您明日就要出发了嘛?”
两年的时间,周若霜没有丝毫变化,相貌仍然倾国倾城,那双眼眸除了多了些清澈之外有的还是不问世事的无知。
而一旁的周凡阳虽相貌未变,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狡猾,只不过这丝狡猾仍然被那股固执掩盖。
自京城一遭回来后,周凡阳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先生不再保持无条件的相信,隐隐中有些许提防,似乎京城一遭对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直到如今,有时夜间他还是会从梦中惊醒,双手不断的揉搓着双眸,担心自己的双眼失去光明。
顾浩坐在书桌前,此时他穿着的不再是那官服,而是一副铠甲。
铠甲的表面是深红色的,似乎是由某种铁矿石制成,在铠甲的各处,可以看到微小的裂缝和凹痕,似乎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而这铠甲的暗红色无限接近于干涸的血渍,仿佛整副铠甲都是由鲜血浸泡一般。
“嗯,明日就要启程了!”
“霜儿,你老老实实待在先生身旁。”
“这两年你也看到了,似乎先生对凡阳没有早前那么上心了。”
“但对你,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
“若我与凡阳此番受难,恐怕还需你向先生进言了。”
顾浩缓缓起身,一声铠甲发出铿铿作响的撞击声,有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凡阳,舅舅先去恶人城等你。”
“还记得舅舅早前和你说过的礼物嘛?”
“待到你结业后,来到恶人城,舅舅就将礼物展示给你看!”
“但切记,后面几日,若是柳敏问起,你需谨言慎行,若一再追问,你便说舅舅去了西周,若西周无果,会再去一趟东周。”
“你可明了?”
周凡阳点着头,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不舍。
“傻孩子,距离结业也不过三两天了,先生也与我透露了,彼时结业考完,会按分数给你们一定奖励。”
“那些老家伙你肯定是争不过的,也无所谓,量力而行即可!”顾浩拍了拍周凡阳的肩膀,走到书房伸出的柜子旁,右手猛然抬起,直接将柜子打成粉碎。
哐啷~
突然一道清澈的掉落声响起,只见顾浩弯腰捡起一柄长枪,对着周凡阳,周若霜两人微微一笑,没有太多话语直接大步离去。
而此时书房外的镇主院内,正有几十名身穿黑铠的士兵静候着。
顾浩抬手将长枪高举过头顶,双眸中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欲望。
士兵们同样高举手中武器,浑身铠甲铿铿作响,虽无人开口,但一股肃杀之气以在院落荡开。
苍素河岸边,苍素缓步行走在河面之上。
忽然她猛地停了下来,眼神眺望城主府方向,嘴角微微翘起,低声自语:
“不自量力的东西!”
。。。。。。。。。
三日之间一晃而逝。
云野书院内,陆云今日一大早就被何老和张老道给喊了起来,嚷嚷着非要来一盘紧张刺激的五子棋。
今日乃是学生结业考试之日,时间是定在正午时分。
闲来无事,陆云索性也就应了下来。
何老坐于对面执白子,陆云执黑子。
张老道站在一旁观看,两年来,他每日最喜欢的就是去看何老和先生对弈。
在张老道的眼中,如今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仿佛时间也因此凝固了。
何老和先生两人的手指在棋子上穿梭着,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
每当一步落下,整个房间的灵气都猛然加剧,而棋盘之上交错的纵横十九线开始消退,转而出现的是一颗颗明亮的星星,整个棋盘的表面也有之变黑,如同整片夜空一般。
张老道每次看到这一幕,总会觉得惊讶万分,他想深入去看,却又不敢,害怕其中。
两人每下一字,棋盘上的繁星便会暗下一颗,甚至与有时会有一颗繁星直接炸裂。
有时在夜间,张老道总会眺望夜空,他总隐隐感觉到,棋盘上的那片夜空就是自己头顶之上的这片夜空,更是九天之上的夜空。
仿佛哪怕是简单的对弈,先生都在用世间万物做子,与何老互相试探。
可何老不是一直跟在先生身旁吗?
两人又怎会不对付?
思索之间,棋盘之上棋子越来越多,两人下棋的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每一步棋都不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只是一眼便能看出端倪,就如同世间万物,都难以逃过二人的法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越来越多,局面也越来越复杂。两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仿佛他们在和整个世界搏斗着。
突然,陆云眼前一亮,右手黑子猛然落于棋盘之上,使得整个棋盘上的棋子都随之跃起。
此时的张老道眼睛已经瞪的老大,用着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睛看向何老。
平日里何老可没这么好的棋力,寻常落子不过百,便直接丢盔弃甲,哪能险些和先生和棋?
而当他将目光放在棋盘之上时,却看见五子连珠忽显,如一条长龙在那棋盘之上的夜空游荡。
长龙于夜空旋转不停,没当其经过一颗繁星,便会有一颗繁星暗淡最后直至灰烬。sxynkj.ċöm
“何老,不错啊!”
“这次我可没放水,还差点输了!”
“说说看,今天是踩了狗屎运,还是平日里扮猪吃老虎啊!”
此时的何老眼睛不断的盯着棋盘,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嘴巴一张一合,哪怕五子一成,却任然不敢相信。
见何老没有回应,陆云倒也不及,以为对方还在回味刚刚的棋局,索性坐了下来,也开始回味起了刚刚的棋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过了良久,何老才缓过神来,口中低喃着:“输了,怎么会输了呢?”
“不应该呀!”
“何老,不及,这才哪到哪,要不要再来一盘?”
“平日里,你不是总说要再来一盘嘛?”陆云摆了摆手,想要开始清理棋盘上的棋子。
“不了,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何老缓缓站起身来,不知为何,却感觉他仿佛苍老的许多,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他,此局过后似乎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先生,在下先回去了。”
低吟了一声,何老便起身离去,在走在书房大门时,深深作揖鞠上了一躬。
见状,陆云连忙起身,想要搀扶,却不曾想何老直接离去,未留只字。
这就让他有些纳闷了。
难道是自己今天太猛,把何老给打击到了?
当下就追出书房,却发现何老没了踪影。
暗道一声怪哉,陆云又将目光放在了张老道的声上,笑问:
“老张,要不要来上一盘?”
“刚刚和何老下的一盘把瘾勾起来了。”
张老道听闻连忙摇头,直接里棋盘要多远有多远,仿佛那棋盘是一座生死台一般。
无奈,陆云叹了口气,便将棋盘收了起来。
“先生,老道有一事相求。”
坐下还没喝上一口热茶,张老道就小声的询问着。
陆云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没理解,便问道:
“老张,什么事,你直接说。”
对于老张,陆云还是相信的很。
早年间,这老道士穿的像个乞丐一般出现在了乌镇,陆云本没在意,但有天周若霜却跑来说,这老道士明明乞丐模样,连饭都没得吃,还舍得将好不容易淘来的吃食用来为傻狗。
对此陆云还有些疑惑,知道看到傻狗那副模样,才明白过来。
平日里傻狗都傻不拉几的,对看门护院陆云早就不指望了,也只是给口吃食,没过多去管。
直到那天他发现,这傻狗每次都会跑到苍素河边去抓鱼,而且每次都抓不到,上岸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而且傻狗体型本来就瘦,属于吃不胖的那种,加之那日刚抓鱼失败,一副落汤狗的模样,而老道士给其喂食,多半以为傻狗是野狗。
再加之周围邻居有时会说老道士没事就帮忙干农活,就连张三有时也会说,久而久之,老道士老好人的名声就在乌镇里传开了。
而这老道士似乎对学习很上心,上课之时总会扒在院墙外偷听,一来二去,陆云也就和老道士相熟,时间一久,也算得上除何老外,第二个能谈得上的朋友了。
既然是老道士有求,陆云怎么找也会帮忙,至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张,直说吧,是不是没钱了?”
“还是。。。”
陆云话还没说完,只见张老道涨红了脸,憋了老半天才说出来:
“就是,先生。”
“后面您不是要外出嘛?”
“不知道能不能到老道的圣地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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