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莫远说完,严佩答道:“胡涉并非皇城中人,之前皇兄的人手搜查那么久,都没抓到他,可见他极擅隐藏自己。”
严佩望向四周,“这山顶上全是石头,看不出藏身的地方,胡涉敢明目张胆用布条传递消息,就说明,即便衡伯府敢违背约定,他也应该有后招。”
莫远沉默半晌,说道:“眼下时间紧迫,不然我就让人把这山上的石头凿了,翻个遍,就不信他还能遁地不成?”壹趣妏敩
“公主,时间快到了。”季鱼提醒了句。
“既然公主说那人心思狡诈,那还是请公主暂且躲一躲。”莫远拱手劝道。
“不。”严佩一脸果决,“我要留在这里。”
“古语说得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胡涉就算再怎么算计,也绝不会想到,我会来。”严佩看了莫远一眼,“我相信莫小将军、李侍卫带来的人实力不俗,所以,你们要看准时机下手。”
“而我,就是想看看这个烂人,见到我会不会被吓到,被气死。”严佩轻飘飘地说道。
“公主请放心,末将、属下一定速战速决。”莫远和李柱严肃地回道。
“这样,李柱带三五个侍卫随我和驸马留下,莫小将军,你的人马潜在暗处,这样好降低胡涉的警觉。”
一番行动过后,山顶上就剩下了严佩、季鱼和李柱等几个侍卫,包括雪冬碧春,严佩也让她们藏了起来,毕竟胡涉曾和雪冬交过手,知道她的实力,再一次见到,难免心有忌惮。
日头西斜,冷风不疾不徐地吹过,好像受了山林阻挡,慢了下来。就在这时,西边山坡上出现了两个人影,只不过,那个小的被扛在肩上,看不出半分挣扎。
严佩轻轻冷笑一声,温辰这个愚笨任性的小子,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怕受苦,自愿服从的。
胡涉扛着温辰,慢慢往坡上走。他抬头看了看山顶的人,隐约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温少爷,看来你堂姐并没有遵守约定。”胡涉轻蔑地说道,那男人该不会就是莫远吧?
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他手里还有温辰,再不济,大家还能同归于尽呢,他又不亏,怕一个莫远作甚?
温辰已经紧张地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哭,先前他忍不住嚎了两嗓子,脸上就挨了两巴掌,到现在还火辣辣地疼,要知道,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打过他。
如今可好,不光挨了揍,这人还说,要是堂姐那边敢搞出什么诡计,就直接杀了他。他可怕死了,他还有很多好吃的没吃,好玩的没玩……
然而,刚才这人却说堂姐没有遵守约定,怎么办,他是不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待到踏上山顶,胡涉这才看清站在巨石中间的人是谁。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从错愕转到暴怒,几乎没有别的情绪。
严佩扫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还没下地的温辰说道:“堂姐,你为什么不按照他说的来做啊,你知不知道,我被他打,还被他割伤手指,他还说要我的命!”
严佩没有接话,直到温辰被提着,放在地上,这才看清来人根本不是他的堂姐。
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之前在高台上帮他们说话的那个,好像还是个公主。温辰闭嘴了。
“胡涉,果然是你,挑今天这个日子作恶,你怕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想早点寻死?”
胡涉拎着温辰的衣领,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们,“堂堂玉赐公主能来,小人着实没想到。小人是不是寻死,不劳公主费心,倒是公主,同你的驸马,还有那几个侍卫,”他看了看李柱等人,又说,“是不是来寻死的,就不好说了!”
季鱼虽半低着头,但胡涉的一言一行都在他视线之中,听完这句话,他略一抬头,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不管胡涉有什么阴谋,他都不会让他得逞。
严佩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但她并不在意,笑了笑,说道:“你的伤都好了?敢这么挑衅本公主,怕是忘了上次挨揍的事。”
胡涉顿时被戳中痛处,想起自己不光受了伤,陶芸还把他一脚踢开,眼神又凶狠几分,盯着严佩,却对温辰说:“小子,你堂姐不来,你今天必死无疑了。”
一个个的收拾,先从这个小的开始,他会把上次的仇全部报回来。
温辰一听,就是再害怕胡涉会打他,也忍不住流下眼泪,只是到底没再像以前那样哭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胡涉要对这个孩子下手,并且准备好上前救回温辰的时候,只见胡涉把温辰往前一推,温辰踉跄几步,摔到地上。
而他却快速往后退开一大段距离,并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弯下腰,正准备行动,就察觉眼前有黑影闪过,而他的手臂,再次被紧紧地攥住了。
熟悉的钻心的疼痛又一次传来,胡涉咬着牙,另一只手接过手里的东西,不死心地往地上扔。
直到这时,季鱼才发现,他们脚下是道约摸一脚宽的石缝,而石缝里,有一截细细的灰白引线伸出,周围是些灰黑的粉末。
他立即明白过来,胡涉之所以不杀温辰,还堂而皇之地定下在山顶见面,是早就做好了埋伏。除非温琼真的自己来了,否则不论谁来,恐怕都要面临粉身碎骨的危险。
“公主!你们快走!“季鱼喊了句,就见胡涉抬脚,把那支火折子往石缝里踢,季鱼连忙阻止。引火的一端,随着两人脚下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几道火红的弧线。
严佩刚一脸嫌弃地拉着温辰起身,就听到季鱼说的话。她一时没动,盯着周旋的两人。胡涉像是疯了一样,虽然手臂受制于人,但仍顽固地和季鱼对抗,甚至还低头去咬季鱼的手。
季鱼不躲不闪,另一只手准备将他推开,却不妨,胡涉空闲的那只手腕处,弹出一把细长的匕首,正好刺进他手臂上。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片刻之间,然而严佩敏锐地发现,季鱼受伤了。
李柱也带人赶了过去,他看得出,驸马并不会什么武艺,但他能突然追上胡涉,这速度,着实让他吃惊。
也就在此时,远处的树上飞来一支箭,正好穿进胡涉的髌骨。胡涉脚下一松,那支火折子停在了石缝边缘,就在季鱼准备踢走它的时候,它却滚进了石缝里。
季鱼握着受伤的手臂,赶紧起身,见严佩还在巨石中间,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往山下走。
“李柱!抓活的!”临走前,严佩朝李柱喊了句。
李柱也将那石缝里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忙招呼几个手下,将受了重伤的胡涉打晕,拖着下了山。而隐在远处树上的莫远,也号令撤退。
一行人刚走出不远,就察觉到脚下的山体突然震荡,伴随着闷雷一样的炸响,周围的树上摇下一层落叶。
严佩拉着季鱼赶回兰楚宫时,西山的异状已经在人群中传得沸沸扬扬。她顾不得那么多,反正胡涉被抓到了,倒是季鱼受伤,让她有点不爽。
碧春去叫太医了,严佩给季鱼挽起袖子,小臂上的伤口至少有半寸深,因为他的动作,殷红的血四处蜿蜒,已经染透了中衣衣袖。
她连忙拿布条给他简单止血,敷上药膏,然后拿浸湿的帕子,擦去他手上的血迹。
期间,严佩除了吩咐雪冬,一句话也没说。
季鱼就知道她肯定又生气了。他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太医匆匆赶来,仔细给他诊了脉,开了补血养气的方子,还给了两瓶上好的创药。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没有伤到筋脉,伤口虽然看着深,也只是些皮肉伤。
衣裳沾了血渍,已经不能再穿。见季鱼伤口包扎妥当,严佩起身说了句:“去把衣裳换掉吧。”
季鱼乖乖走到屏风后,殿中暖炉燃得正旺,察觉不到一丝寒意。他一手解下腰间带钩,退去外袍,盯着身上这件又厚又软的坎肩看了半晌。
他透过屏风,见严佩在炉边喝茶,没吱声,正准备两手配合,将坎肩脱去,却没想到,高估了自己,受伤的手在抬到半空中时,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怎么了?”严佩的声音传来。
“公主,可愿意来帮个忙么……”季鱼犹豫道。
严佩走到屏风后,就见羊毛坎肩不上不下地挂在他身上,他受伤的右臂垂在身侧,而左臂弯着举在身前,整张脸被遮住一半,看上去很是滑稽。
“我倒忘了,你还穿了这件衣裳。”严佩虽然脸色仍旧不怎么样,但语气轻松了些。
“我一直穿着。”季鱼顺着严佩的动作,左手臂和脑袋终于挣脱出来,又说了句,“幸好是件坎肩。”壹趣妏敩
因为无袖,所以没有染上血迹,这是公主特意给他做的衣裳,他不希望有任何污点落上。
严佩只当没听见,小心翼翼地把坎肩从他右臂滑下来,放到一旁的圆凳上。
“公主,还、还有中衣。”
“我知道。”严佩站在他身后,“你先解了衣襟,左臂的衣袖,我帮你,右边,自己来。”
季鱼没说话,照她说的做了,严佩看着像座山一样挡在眼前的人,麻利地给他褪了左边袖子,季鱼这才自己动手,整件中衣顺着他略显宽厚的后背,滑到了地上。
“新、新衣裳呢?”严佩愣了下,后退两步,忙转过身,“雪冬,找件驸马的中衣来。”
方才她眼前一片白,白皙中,高高低低的是流畅的骨肉线条,像是起伏绵延的山峰,晃得她有点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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