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连我都知道,上下有别,他怎么敢到神坛上放肆?”徐阑转头盯着严佩,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道,“皇姨,我想阻止他,结果他却说我多管闲事,真是野蛮无礼!”
严佩扫了想哭又不敢出声的温辰一眼,就知道他要惹事,而且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严佳头上,是嫌日子过得太平淡了吗?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这个男娃行为乖张,不守规矩,自然有他父亲教训,你们把人堵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严佩指着温琼,“还有这位姑娘,她又犯了什么错,要在这里被众人围观?”
陶芸嗤笑一声,“严佩,你不知道吧,那男娃是这位衡伯府嫡小姐温琼的堂弟温辰,既然温小姐带他出来玩,理应管好他的言行,可现在看来,显然是温小姐有失察放纵之嫌,我说的对不对,温琼?”
“公主,郡主,”温琼施了一礼,虽是脸色发白,但仍旧声音镇定地回道,“堂弟之过,的确有我的责任,但今天是他初次来神坛祭祖,并不知晓太多规矩,加之性子顽皮好动,趁着我和丫鬟不注意,偷溜上高台。”
“至于对徐小公子出言不逊的事,我已经逼着他道歉了。”
“既然道歉了,为何还围在这里,生怕父皇不知道有人在高台闹事是吗?”严佩肃声问道。
“皇妹,”严佳笑着说,“这么多年腊祭典礼,从未见过哪家小儿敢如此肆无忌惮,即便是同为低等贵族的那些人家,也没见有谁这么不守规矩。”
严佳扫了温琼他们一眼,“让我说,犯下这么大的错,这衡伯的爵位,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严佩眯眼看着严佳和陶芸,她们究竟是真的希望衡伯爵位被剥夺,还是为了吓唬温琼他们,说着玩的?
如果温家真的成了平民,先不说温邦一家,就说温翠,肯定会强烈反对。她虽是将军府的妾室,但至少娘家还有个衡伯的名头在,要是名头也没了,她还怎么在皇城贵妇圈子混下去?
真到那时,莫远和温琼的婚事就更没希望了。或许还不止,作为没有看住温辰、让他闯出祸端来的堂姐,温琼可能要承受更多的指责,谁让温辰还是小孩子呢?
严佩冷静下来,问道:“皇姐,这爵位赐予或褫夺,都是父皇和诸位大臣的事,哪轮得到你我置喙?如果父皇真要革去衡伯的名号,自然会有他自己的考量,毕竟先代衡伯可是在战场上,为昭国立下不少战功,皇姐身为皇室公主,妄自给功臣之后定罪,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再说了,温辰除了言行不当,也没造成什么别的损失和伤害。”严佩瞅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温琼的名声,她才不愿帮他说话。
“罪过大小自有父皇定夺,反倒是皇姐和郡主再追究下去,显得仗势欺人了。”严佩看着脸色不好的严佳和陶芸,微笑道。
“皇姨,你怎么净帮着他们说话?”徐阑不满地喊了声,“难道皇姨想包庇他们?”
“那倒没有,徐小公子,我只是就事论事,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置,说到底,应该由父皇决定,而不是由你们在这趾高气昂地挖苦、嘲讽。”
严佳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其实这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她本来就是想和陶芸来给温琼一个下马威,借着不守规矩这事,挑刺威胁一番。
如果真的捅到父皇面前,倒显得小题大作了。虽然她希望衡伯的爵位被夺,但至少现在不是好时机,而且明面上,这事不能牵扯到她头上。
陶芸笑里藏刀,低声说:“我真没想到,公主对衡伯府这么上心。”
“不及郡主你更费尽心思。”严佩同样笑着回答。
“琼儿!你怎么样了!”
莫远从人群中挤上来,就见温琼站在正中,安然无恙,身边是要哭不哭的温辰,而两边分别是严佩严佳他们。
“见过两位公主,郡主,”莫远一揖,“不知道衡伯府怎么得罪几位贵人了?”
他只听说温琼有麻烦,并不知道是严佩给他送的信,是以有此一问。
“与我无关,”严佩说道,“你还是问问皇姐吧。”
严佳轻笑一声,“莫小将军,我见有人在高台上嬉闹,便同芸儿来劝说几句,不料衡伯府上这位小公子脾气挺大,说我们多管闲事。”
莫远看了温辰一眼,这个表弟自小被娇惯,他早有耳闻,没想到这次腊祭他竟来了,来了不说,还惹到公主一行人。
“我代表弟向公主、郡主及徐小公子道歉,表弟言行无礼,冲撞了公主,并非他本意,希望公主、郡主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莫远恭敬地说着。
温辰无知之下犯下错事是事实,他不能当不知道,糊弄过去,得罪公主。
“既然莫小将军这么说,我便作罢,不同这小儿一般计较,只希望莫小将军转告他的家人,管好孩子,别出来闹事,丢了衡伯府的脸面是小,万一惹出什么不得了的祸事,到时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sxynkj.ċöm
“公主教训的是。”莫远并不在意她的态度,毕竟严佳总归是皇室公主。
严佳扫了在场几人一眼,就带着徐阑和陶芸下了台阶,只是临走前,她牵着徐阑的手,说了句:“阑儿,平时听娘亲的教导没错吧,可别像有些乡下来的野孩子那样,大庭广众之下,净闹笑话。”
莫远见严佳走了,才问严佩:“不知玉赐公主为何在这里?”
严佩咳了声,“没什么,人人皆知我与皇姐不对付,所以哪里有皇姐,哪里就有我。”
见莫远和温琼都看她,严佩笑笑,说道:“没事我先走了,皇姑姑还等我去看她呢。”
“公主慢走。”莫远说道。
于是严佩就拉着旁观了一切的季鱼走了。
“琼儿,公主和郡主可有为难你?”莫远上前问道。
温琼摇摇头,“最多说了几句不饶人的话,倒是对辰儿态度很凶。”
莫远见温辰一脸泪痕,无奈地说到:“辰儿表弟,这次就当是个教训,下次切记,不可再犯。”
温辰看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态,莫远皱了下眉,这个表弟还挺难对付。
他带着温琼几人,往茂园走去。温琼越想越觉得疑惑,便说道:“远哥,玉赐公主真的同净霜公主不和?两人见了面就要斗上一气吗?”
“对,这是宫里人人皆知的事,两位公主从小就互相较劲,这都多少年了。”莫远随意答道。
“可我怎么觉得,玉赐公主像是在帮我们呢?”温琼忍不住说道,“表哥,你没来的时候,净霜公主说要把辰儿胡闹的事上报给皇上,还说衡伯的爵位该撤了,结果玉赐公主回了她几句,她竟然不追究了。”
“这不正是两人相斗么?”莫远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温琼也觉得不太可能,在此之前,她都没怎么见过玉赐公主,公主突然来帮她,才是奇怪吧?
莫远思索半响,“不过爵位被废的事,什么时候轮到由公主决定了?”
另一边,在通往长公主宫殿的路上,季鱼瞧着严佩蹦蹦跳跳的样子,问了句:“公主,就因为梦到温小姐曾救过你,你就这么一次次地帮她吗?”
“啊?不然呢?”严佩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人要有知恩图报之心,对吧,当时我处于昏迷之中,温琼像个仙女一样,仔细地照顾我,一直呼唤着让我醒来,如果没有她,我怕是也不会醒得那么快。”
严佩流畅自如地编着谎话,反正真玉赐公主昏迷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对不起。”季鱼突然说了句。
严佩一愣,拍了拍他的手臂,“都说跟你无关了,而且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你不需要愧疚。”
如果她当时没有醒来,那这一切恐怕又要按照原书的剧情走了。
季鱼没再说话,他在想,要是公主没有醒来,他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甚至有可能比从前更加不堪。
方才在高台上,严佩只顾着跟严佳斗气,并没怎么注意陶芸,但他却看得清楚,陶芸眼中的仇恨绝不是假的。
他莫名担心起来,陶芸可能会对公主不利。
现在的他固然可以保护严佩,但是还远远不够。身处昭国的他,还是太弱了。
季鱼随着严佩踏进长公主宫里,严佩热络地跟长公主聊着天,他从旁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至于她们在聊什么,他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茂园里,温辰正趴在温苍身边大哭,任人怎么劝都不听。莫远把事情告诉了大家,温邦一脸严肃,说了温辰几句,温辰哭得更厉害了。
“辰儿不就是爬到神坛上玩了会儿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又没干什么坏事,何至于被批评指责到这个地步?”温苍不满地瞪着大哥。m.sxynkj.ċöm
“二弟,辰儿还没长大,趁着还能改正的时候,你不能这么溺爱他,不然出了事,你我可能都承担不起……”温邦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能出什么事?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说的对啊,都是那个公主郡主去找他的麻烦,不是多管闲事是什么?”
这话说的,连莫远都听不下去了。
“二舅父,今天腊祭,本来就该谨言慎行,结果表弟不但不在乎,反倒顶撞公主,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温苍看他一眼,“莫远,虽然你名声不错,但我还是要说一声,我如何教导儿子,不需要你多言。”
莫远难得地动了气,冷言道:“二舅父,你怕是不知道,净霜公主说了,像温辰这般不讲礼数,言行肆意,衡伯的爵位怕是该被剥夺了。”
“什么?”温邦猛地站起身,指着哭泣的温辰说道,“公主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莫远点点头,温邦又看向温琼,温琼说道:“父亲,净霜公主是这么说的。”
“她说,辰儿犯下这样的错,这衡伯的爵位,看上去没什么存在着必要了。”
“好啊,二弟,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来这一趟,不光在典礼上睡觉,现在还差点危及我的爵位!可真好啊!”
温苍无所谓地回了句:“大哥,你那爵位就剩个壳子了,说得好像多重要一样。”
“不重要?不重要,你能带着这小兔崽子回来?说是要继承爵位,哪成想,不仅没摸到边,还差点给我祸害没了!”温邦气红了脸。
“我没错!都是他们的错!”温辰哭嚷着,“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东边的家里去!”
温邦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怒道:“不想呆?那你就给我滚远点!”
温辰一听,挣开温苍的手臂,冲出门外。
温苍阴着脸,瞪了所有人一眼,“大哥,辰儿终究是你的侄子,你让他滚,未免太过分了。”
说完,他就追了出去。
温邦气得手抖,指着跑出去的两人,“我温家没有这样的不肖子孙!真是气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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