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破庙,夜虫嘶鸣,偶尔庙中还有众人说笑传来。
破旧塌陷半边的山神庙后面,昏暗之中,一黑一白两个小童好像飘半空一般,衣袍微微抚动,双目泛白,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顾言。
“你俩可会说话?”
顾言随手一招,龙虎气携裹,将远处一块石头挪到了身后,一抖袍摆,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示意这阴阳二童朝他靠近一些。
两个童子终于有了动静,歪歪脑袋,随后蹦跳起来,袍下一对鸟爪死死抓紧地面,随即仰起小脸,泛白的眼睛盯向顾言。壹趣妏敩
一大两小,就这么诡异的对视了一阵。
黑色童子忽然张开猩红小嘴,露出诡异的笑容。
“郎君有难,郎君有难。”
白色童子忽地抬手扇在黑童头上,转回惨白小脸,叫道:“有后福,有大喜。”
顾言微微蹙眉,短短两句话,他大概明白这两个童子有报福祸的法力,但具体怎么样还是要详细追问一番。
“我如何有难?”
黑童子跳到庙檐下,双足勾着木梁,倒挂着嘴角露出诡异笑容。
“水和刀。”
白童子凑近到顾言面前,言语简单,紧跟道:“也是水,和说不出话。”
水……刀?
说不出话?
一个是代表难,一个是代表喜?
“会在什么时候?”
两童唰的凑到一起,齐齐摆了摆小脑袋。
“不知道,不知道。”
见状,顾言暂时将这事记到心里,随时留意就是,眼下还是继续问下去。
“你们还会什么?”
黑白二童互相看了各自一眼,嘴角咧出夸张的弧度,露出满口尖牙,袖里两只手忽然变成翅膀,飞到附近树梢,双眼瞬间变得红通通。
齐声道:“会唱曲儿,会学人说话,还会杀人……”
顾言点点头,起身时,伸手解去衣袍,袍子还有亵衣落地刹那,朝树上的二童勾了勾手。
“来吧,看起来你们并不服气。”
树梢上二童对视一眼,然后,黑童子张开翅膀唰的一下俯冲而下,黑袍下,利爪闪电般从顾言身上掠过,皮肉瞬间显出几道抓痕,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白童子立在树梢,面无表情的张开小嘴,幽怨的女子声音回荡。
“月色森森,夜山幽幽,兰若隐隐听的低吟声,谁在古庙诉愁肠……”
幽幽的曲声诡异,顾言全身爬上一股阴冷,在黑童再次俯冲错开,陡然出手一把抓住鸟爪,拉回来砸在地上的瞬间,顾言跨步折身,轰的一下掷去侧面那颗大树上。
嘭!
黑白两道身影撞在一起。
曲儿声顿时停下,连带还有两个童子一起落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拍着翅膀挣扎起来时,视线之中,月光从头顶照下来,映着书生的阴影将他们覆盖。
两个童子只感头皮一紧,脑袋就被顾言抓手中。
“服了吗?”
不等两个妖物开口,脑袋呯的一下碰在一起,黑白二童满眼都是飞舞的星星一样,脑袋昏沉沉的摇来摇去。
“服了吗?”的话语再次传来时,不等顾言动手,两个童子急忙化羽为手拱起来,向顾言求饶。
“郎君放过我们!”
“服了服了!”
二童从顾言手里挣扎出来,曲脚蹲伏,拱手不停作揖求饶,顾言这才放过它俩,回去石头那边,一边将衣袍重新穿戴,一边想着这两个妖物。
猜测它俩道行应该比美女蛇高上一些,只是没有美女蛇那么皮实,一旦被近身纠缠,基本只剩挨打的份儿。
不过偷袭的话,那对利爪还是凶残的,要不是仗着枯山老祖这副身躯,换做其他人,恐怕筋骨都会被扯断。
“你们过来。”
穿好衣袍,顾言坐回石头上,那二童犹犹豫豫的跳过来,没了刚才的乖戾,安静的蹲伏顾言身边。
“往后不听话,你怎么来的,我就让你们怎么离开。”
顾言拿起鼎妖摊在手心,“看到它了吗?如果不听话,就将你们回鼎重炼。神识、意志都会消失,再出来时,还是不是你们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二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齐齐向顾言俯首。
“孺子可教。”
顾言在青铜鼎上轻弹一下,让鼎妖将二童收回放好,面前俯首的两个小身板顿时化作两股青烟飘入鼎内。
“还有你,往后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砸成一堆破烂,送给那些铁匠烧了做成青铜樽,给人盛酒。”
原本顾言想要敲打这鼎妖,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没听懂,反而更加兴奋了。
“……”
顾言将挥舞的拉直系去腰间,拍了两下,才让这鼎妖冷静下来,“什么坏毛病。”
回到庙里时,父亲和兄长靠着神台已经睡着了,绣衣司的人除了赵武,还有两个提灯守夜,其他人也都在抓紧时间休息。
毕竟都还没到怀义州,后面还有庆阳、庆春两州,过了这三州后,才算正式入京畿之地,足有四百多里路……好在众人脚程快,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走到那边。
顾言坐到篝火旁盘坐下来,入定假寐,也想着关于那黑白童子说的话,难道真预示自己会碰上劫难?
水和刀代表什么意思?
不过就算想不透,至少有了一个警醒,之后的路上,多加留意一番,应该不难察觉。
翌日一早,天还没大亮,众人草草吃过干粮,便赶起车辆,顾拜武抱着一个木枕还在车上瞌睡,顾庸打着哈欠,睡眼朦胧随着车身摇晃。
顾言这次换乘了马匹,走在队伍前面,这一路上再没遇上什么事,放走的那两个修行中人,也并未折返回来寻找麻烦。
之后的时间,多是无聊的,多数躲进车里修习龙虎气,顾言大抵也想借去往京城的这段时日,在途中冲破到第三层。
过了怀义州,进入庆阳州时,还是停留在第二层过半上面,不过对于第三层的感触和熟练,有了不少提升。
或许等到了京城,寻了适合的时机,一举突破也不无可能。
穿州过境的车队已走完了庆阳大半,顾言从车里出来,站在驾车的提灯旁边深吸了一口山间空气,舒服的展开臂膀,全身上下发出‘噼啪’的骨骼声。
庆阳州多山地,好些郡县城池都依山而建,城外田野、村寨也大多落在山腰上,延绵起伏的大山之间,只有一条条山道蜿蜒缠绕。
“还有多久进庆春州?”
顾言看着远处的老爹和大哥跟着斐胄讨论武艺,一旁驾车的提灯回道:“回郎君,还有七十里,不过这边山道繁多难走,估计还有两三天才能到庆春。”
这时,前面运载橘子树的驴车忽然停下,前面的车队也都停了下来,有人从前方跑来,在斐胄耳边说了什么,后者随即来到顾言身旁。
“顾郎君,恐怕行程要耽搁了。”
“前面出什么事了?”
“探路的兄弟,发现绣衣司的标记,可能是庆阳州的兄弟遇上麻烦。”
顾言安静的听着,路途中他听汉子讲过绣衣司的规矩,若遇上同僚遭遇麻烦,不能见死不救。顾言既然加入绣衣司,做了挎刀,自然也要讲这个规矩的。
眼下,他点点头同意斐胄的说法。
不久,络腮汉子便让几个身手敏捷的提灯,沿标记方圆十里展开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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