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她曾轮番向云京的各大医院搜集资料,试图找到自己母亲的零碎信息,却一无所获。

  直到今天清晨,一通电话打破她的梦境。

  “请问是黎清小姐吗?”

  “对,我是。”

  “您在一周前提交的身份证明,经过我院查询,未查到相关生育记录。”

  黎清闭上眼睛,平静地呼吸着。m.sxynkj.ċöm

  “好的,辛苦了。”

  话筒那边有衣料翻飞的声响,说话人变成了一个年长的女人。

  “你是黎阳辉的女儿?”

  听着对面陌生的声线,黎清轻轻皱眉。

  “是。你是?”

  “黎小姐,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女人压低声线,重复了一遍:“明天中午,我会给这个号码来电话。”

  黎清还没来得及回答,话筒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她是谁?会带来真相吗?

  抱着疑惑态度,她等到了第二天十一点。

  铃声响起那一刹那,她精神高度紧张。

  “你现在方便吗?”

  黎清“嗯”了一声,她迫切的想见到对面那人,以至于握住手机的指尖都微微发白。

  “一起吃个饭吧。”

  黎清应下声来。

  最终二人约定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处餐厅碰头,黎清先行一步赶到那里,挑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她看着窗外发呆,等着那女人。

  她太期待了。

  难道,困扰她十八年的疑惑在今日能解开吗?

  压住心头不祥的预感,她抿了口服务员刚拿给她的水。

  根据黎清提供的穿搭信息,女人成功坐到了她对面。

  黎清细细打量着她,女人眼窝凹陷,难掩疲态,约摸四十多岁,风韵犹存。

  对方也在打量着她,只是表情紧张,眼神还有些闪烁。

  她顿了顿,说道:“我是应春兰,是你母亲当时的助产士之一。”

  黎清瞳孔微缩,兴奋一瞬间占据她脑海,真相触手可得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应春兰捂紧外套,生怕露出里面的护士服。

  黎清双手交握,微微前倾:“姐,谢谢你今天能来见我。我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我仍然记得,你母亲在生育前和生育后都情绪激动,每天不停地吵着要自我了结。”

  黎清点了点头,复问道:“冒昧问您一句,您是如何在这么多年后依旧记得我母亲的?”

  “当年……”

  应春兰陷入了回忆。

  当年她还是年轻软弱的新助产士,十二月底,病房进入了一位新产妇。

  那个女人是她前半生见过最美的人,然而眉宇间全是忧愁,脾气古怪,总是空洞凶狠地盯着窗外。

  同事怀疑她的性格会得产后抑郁,她认同。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站在窗前,意图跳下去。

  被拦下后,她在床上又哭又闹,不停嘶吼。

  主治医生询问,她的家属在不在?

  应春兰看着病例上面的名字,刘曼。

  “刘曼家属在不在?”

  主治医生重复了五六遍,依旧无人应答,应春兰看了一眼为她签字的人名:黎阳辉。

  她心头一颤,这可是大人物。

  只是,素来关注新闻的她,从未见到过黎阳辉结婚的报道。

  黎阳辉从未来过病房,除了将刘曼送进来的那天。

  待产前,应春兰特别关注了刘曼的情绪情况,依旧是那样疯疯癫癫。

  一月初,刘曼待产,主治医生叫黎阳辉他来签字。

  那天,她终于第二次见到了黎阳辉,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整个贴在黎阳辉身上,吐出的字句矫揉造作。

  两人进病房没多久,应春兰听到一声尖叫。

  她没敢进去看。

  只是女生的八卦心理让她心中微动,难不成黎阳辉出轨,刘曼是原配?

  可二人关系证明里并不是配偶,并且刘曼父母双亡。

  同理心让她在接生时极尽温柔,可经验出卖了她。

  她差点出错,幸好其他助产士帮了她。

  刘曼中途醒来一次,念叨着:“我不生……”

  意料之中,刘曼患上了产后抑郁,一直没有出院。

  刘曼曾问她:“你觉得我给女儿起什么名字好呢?”

  应春兰说:“可以让大师选选。”

  她印象很深,那时刘曼嗤了一声,说:“她不应该来这人间的。”

  “希望她别和我落得一样的下场。”

  “清清白白就好。”

  于是应春兰记住了她的女儿叫清。

  黎清。

  后来应春兰去负责别的病房,某天医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她急忙跑过去。

  刘曼还是跳下去了。

  她的同事,负责刘曼产子的主治医生,突然尖叫起来。

  她听说那个同事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不见天日。

  帮忙整理她东西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封信,是刘曼写给那名同事的。

  她拆开看,可信纸已经被撕碎一半。

  原来刘曼不是她的真实姓名,黎阳辉留真名是为了给黎清上户口,并不是为了负责任。

  那个时而疯癫时而忧郁的女人暂时在她的记忆里沉淀,直到那天她帮前台新来的实习生放东西,见到了访问登记表。

  黎清,这个她难以忘怀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讲完这一切,应春兰叹了口气。

  “你母亲的主治医生现在在云京中心医院,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医院。”

  “现在我已经从助产士转为了护士,但我无法忘却那些助产的记忆。”

  黎清眼底溢出泪花,黎阳辉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她的母亲?

  “她叫胡迎蕾。”

  应春兰说完便起身,她终于对自己多年的记忆做了一个了结。

  其实还有一个她未曾说出口的原因。

  那时她操作失误,险些害了刘曼,她醒来后应春兰战战兢兢的给她道歉,十分恐惧。

  如果刘曼选择举报,她将会失去这份工作,也会在职业生涯抹上浓重的一笔黑墨。

  刘曼说:“没关系。”

  应春兰很愧疚。

  刘曼又说:“反正我早就想解脱了。”

  应春兰从其他同事的口中得知,胡迎蕾原本不用被送去精神病院,是黎阳辉一直坚持。

  应春兰从那天就开始怀疑,是因为胡迎蕾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秘辛,因为她是主治医生,所以看到了刘曼的真实姓名。sxynkj.ċö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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