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大队里静悄悄的,白近玮带着白染做的辣条出门了。
走之前,白染说啥都要跟着,被爹妈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万一发生了啥事,就白染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跑不快,到时候就是个拖累。
所以,白染被留在了家里。
那一大盆辣条被白染包成了一个个的小油纸包,就像是她系统的零食大礼包里面的小包装一样。
一小包卖一毛五分钱,一大搪瓷盆包了将近二百包,能卖大概三十块。
成本在十三元左右,利润非常可观。
这个价格是白近玮定的,白染觉得有点贵,但是白近玮认为这个价都便宜了。
看着老爹奸商的模样,白染此刻在内心有了一丝丝的怀疑,老爹说投机倒把不赚钱,但是看他这精明的样子不像啊?
而且,自己的老爹自己还不清楚吗?无利不起早的性格,真的不赚钱吗?
怀疑的小种子种在了白染的心里。
到了柳大壮家后发现没人,白近玮转身往江边的方向走。
到了树林里,果然看见一群人在那里买东西。
看见柳大壮,两个人对视后也没打招呼,白近玮在远处的一个地方把辣条摆出来。
好信儿的走过来问:“兄弟,你这卖的是啥?”
“辣条,吃过没?”白近玮说着打开一小包,拿着小签子给戳给问的人一条。
“尝尝味道,觉得好吃再买。”
小伙子本来就是好信儿走过来问问,但是有免费品尝,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闻着味道就觉得这东西的滋味差不了,放到嘴里这浓郁的味道就充斥了整个口腔,散都散不掉。
尝了一口后,小伙子就觉得上瘾了,立马说道:“这玩意咋卖的,给我来点。”
“一毛八分钱一包,你要多少?”中间商白近玮含泪一包赚了三分钱,私房钱又能攒一点了。
“现在天气这么热,这东西不得放坏了,能搁得住的话我就多来点。”
白染这个辣条没啥水分,不太容易坏,在这个天里放个两三天是不成问题的。
“能放个两三天,你来多少?”
“来五包吧。”说着,掏给白近玮九毛钱。
旁边有人看见小伙子免费品尝了也都过来了,问:“我能尝尝不?”
“今天头一天,可以尝尝,以后就不行了,这用料都是好东西,不赚啥钱。”白近玮一边说,一边递给大家试吃。
尝过的人多都觉得不错,有的买十包,也有卖一两包的。
基本上尝过的都买了,可见辣条的受欢迎程度。
没多大的功夫,将近两百包的辣条就卖完了,白近玮拎着空袋子走到柳大壮家里,等着柳大壮来找自己。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柳大壮回来了。
“你今天晚上卖的是啥,咋卖那么快?”柳大壮问。
“辣条,这是给你留的。”说着,白近玮指了指院里桌子上的那五个小油纸包。
柳大壮拿出一包打开尝尝,咽下去后道:“小味整的不错,整点拿我这卖呗。”
白近玮当然不想天天出来在小树林里喂蚊子了:“我卖一毛八分钱,卖你一毛五分,咋样?”
柳大壮寻思一下后道:“成。”
说完事,白近玮就走了,柳大壮接着回去卖货。
在家里像是心里长草的白染终于千呼万盼的等到了老父亲回来。
“爸,你回来了,卖的咋样?”
“你爹我出马一个顶俩,全卖完了,给了你大壮叔五包。”白近玮臭不要脸夸自己。
“这有钱人还真多,一毛五一小包还有人买,还是我爸了解市场。”白染感叹,无论啥时候有钱人都不缺。
“那是,你听我的就没错,对了这钱咋分?有很多材料钱都是我和你妈出的。”白近玮问道。
白染托着腮寻思许久:“都给我妈存着,以后用来买大房子。”
白染话音刚落,苏落月就把手伸向了白近玮装钱的挎兜里。
背着闺女,苏落月小说的说:“那一包你到底卖了多少钱?说实话。”
语气里是满满的威胁之意,要是白近玮敢说一句假话,苏落月就能掐死他。
“今天卖一分八一包,以后卖给柳大壮一分五一包。”白近玮如实汇报。
苏落月轻轻的"哼"了一下,给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然后开始数钱,把钱塞到钱匣子里。
白近玮:我的私房钱!
白染低头啃着当当硬的玉米窝窝,没注意到爹妈的眉眼官司。
玉米窝窝是昨天白小芳做的,也不知道咋做的,凉了后比砖头还硬,白染时吃了一口后就没吃,现在当成磨牙棒吃。
估计小芳姐这玉米窝窝做的长一点都能当棒球棒使。
“行了,大晚上的赶紧垫吧两口睡觉吧。”一家之主苏落月发号施令。
白染举着自己的玉米窝窝说:“我把这个吃干净就行了。”
白近玮和苏落月看见那玉米窝窝都能回想起咀嚼它时,那腮帮子疼得感觉。
啃完窝窝头,洗洗小脚刷完牙躺在床上后,白染在心里琢磨今天赚了大概十六块,以后每两天做一次让老爹拿出去卖,一个月就能赚大概二百五十块,一年就是三千,等到去首都上大学时就攒了大概不到一万。
一万块……能买个不大的房子。
这离她做包租婆的梦想还差太远。
不行,这一个辣条买卖赚的钱还是不够,要再想想其他的赚钱的办法。
还能卖啥好吃又好做的东西呢?
白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白染在床上制造的声音吵到了白近玮:“干啥呢,身上长蛆了?”sxynkj.ċöm
“你才长蛆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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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染先起床做饭,也不叫醒爹妈,从自己那屋不经常打开的门走出的房间。
早饭也不做啥特别的,就是拌个凉菜,洗点蘸酱菜,炒个酱,蒸点地瓜和玉米土豆,再煮个苞米面粥。
老白家人起床后看见是白染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失望不已。
“白染,今天咋就你一个人干活呢?”白小薇第一次看见白染独自一个人做早饭,平常都是和三叔三婶一起干的。
“我爸妈睡觉呢,反正我最近一个多月都放假,闲着也是闲着,我爸妈上工辛苦,我就多干点。”
听听,多么令人感动的亲情,我真是一个体谅父母,吃苦耐劳,孝顺的好孩子!白染臭不要脸的想着。
“你还挺孝顺的。”白小薇不走心的夸赞道。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白染谦虚的说。
“呵呵~”白小薇尬笑的走了。
咋走了,再唠两块钱的呀!
饭菜做到一半的时候,白近玮和苏落月醒了。
看着天色知道该做早饭了,连忙穿上衣服叠被。
喊闺女,没听见动静,顺着窗户看见白染一个人切菜喂鸡呢。
“这孩子是真的出息了,干活啥的都自己干,也不喊咱们。”白近玮和媳妇说。
“真是长大了,懂事啊。”苏落月想到自己像白染这么大的时候,啥活都不干,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遇到不顺心的就和大哥作妖,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达目的不罢休。
白染除了聪明这一点,其余都没随自己,真会遗传。
小两口快速的收拾好屋子,洗脸刷牙后去厨房帮忙了。
“还有啥要干的?”苏落月挽着袖子问。
“鸡喂完了,菜拌好了,主食也都整上了,一会儿端上桌就行,妈你就拿拿碗筷,让我爸去把院子扫扫。”白染把活计安排的明明白白。
“老公,你把院子扫了。”苏落月向院子里正打水的白近玮喊道。
“知道了,等我把缸里的水填满的。”白近玮扯着嗓子回话。
葛兰草在屋里翻了个身,翻了白眼道:“不就是今天轮到他家干活了吗,喊啥啊,生怕不知道你们干活了似的,真是膈应人,打扰人休息。”
说这话的葛兰草忘记了,她是如何一大早上就骂孩子,老大骂完骂老二,四个孩子轮一遍的事情了。
每次白小薇和白小满干活的时候,她是锹镐不动,就跟个老佛爷似的坐着,然后指指点点,挥斥方遒。
稍微有一点做的不好了,姐妹二人就得挨一顿骂。
白小天要是拎水的时候把水弄洒了也得挨顿骂,白小军要是柴火没劈好也得挨踢。
反正一天二十四小时,葛兰草得有二十五小时骂人,做梦的梦话估计都是骂人。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白染掀起锅盖,用筷子扎了几下土豆都能一下子穿透,肯定是熟了。
“妈,端菜,熟了。”
“来了。”
把蒸帘上的玉米土豆地瓜捡到盆子里,锅里的舀出去,再用刷(shuá)帚把锅里的水扫干净。
看着那光秃秃的快没毛了的刷罩,白染道:“咱家都几年没种条扫迷子(做扫帚的一种草)了?该种点扎条扫了吧?”
苏落月点头说:“是该种了,但是咱家没人会扎啊,到时候还得请人,让你奶操心吧,咱别管,省的你奶还得骂人。你奶肯定说'能使就对付使呗,一天天的这么能挑呢,就你净事儿,别人不都使了!都没说啥,你咋这么隔路(和别人不一样)呢?’哈哈哈……”
学王大花说话的时候,苏落还特意的瞪着眼睛,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那模样学的十成十,惟妙惟肖。
“妈,你太有才了,学的真像。”白染比着大拇指夸赞。
母女二人丝毫没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王大花本人。
“老三媳妇,干啥呢?”王大花一嗓子,直接让白染和苏落月的笑声戛然而止。
“没干啥,炒大酱呢。”母女二人讪讪的说。
被人抓包了,白染特别心虚,低着头闷不做声的往锅里倒油。
因为太紧张,导致倒油罐子的时候手有些抖,倒了一小半罐子的油下去。
“干啥啊,过不过了,你这是做饭呢还是祸害东西,快点舀出来。不当家不知茶米贵,一点都不会过日子,这是喝油呢……”王大花的嘴里跌跌不休,苏落月手疾眼快的把油都盛回了油罐子。
现在的锅里一滴油都没有,只有锅底上蘸着薄薄一层。
“妈,你看着这样行吗,饭马上好了,您去洗手吧。”苏落月想赶紧把这尊大佛撵走。
“哼……”王大花白了苏落月一眼后扭身走了。
白染麻利的把大酱倒到锅里,水分收的差不多了往里加入大葱和干辣椒再出锅。
“这是最后一样了吧?赶紧端上锅吃饭。”苏落月问道。
“最后一样,能吃饭了。”白染把大酱端到院子里的桌上,然后扯着脖子喊道:“吃饭了!”
听到这声呼唤,老白家人鱼贯而出,呼啦啦的都出来坐在了饭桌上。
在白宝柱的带领下,朗诵一遍后,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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