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古庙
苏牧端着一碗水走来，扶起躺在虎皮之上的少女，缓缓的喂下。
自从黑山老妖被苏牧斩杀之后，聂小倩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到了今日，少女的身体已是带着一分虚幻之感。
“我要离开了。”
聂小倩喝了两口水，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中带着不舍。sxynkj.ċöm
苏牧沉默
对方的状况，他也是感受到了，自从斩杀黑山老妖之后，聂小倩的身体状况已是越来越差。
之前不太明白，但这些日子，渐渐也是明白了什么。
聂小倩到底是黑山老妖所养的伥鬼，本身便是依赖着黑山老妖才能存活。
如果，黑山老妖逝去，这头‘伥鬼’也就好似无根之木，虽然能短暂的存活，但生机也在缓缓的丢失。
这些日子，他也是想了不少办法。
但却依旧无能为力。
对方的气息在一点点淡去。
“抱歉。”
良久的沉默，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若非斩杀掉黑山老妖，对方可能还能活很久很久。
“哪里需要说抱歉，其实，我更应该感谢你。”
少女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苏牧。壹趣妏敩
“若非你，我可能永远不得自由。”
“但这自由太过短暂。”
苏牧苦笑。
才半个月的时间，对方的气息已经淡薄到十分微弱的程度，或许，今日之后，便会消散。
“你看到过飞蛾吗？”
少女却是抬起头，看着少年。
苏牧默然
他大概知道聂小倩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一直记得我曾看到过的场景，在我还是人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点了一只蜡烛
灯火摇曳，一只飞蛾闯进了房间
那头飞蛾看到了灯火，好似疯了一般往那烛火上闯，我当时看到了，将对方救了下来，但飞蛾仍努力的煽动着翅膀
最终
一个不注意，飞蛾闯入了灯火之中，火焰灼烧，飞蛾的身影随着摇曳的灯火缓缓消散。”
“当时，我不太明白为何那只飞蛾要投身火海，明明，那是一条死路。”
“但，自从成为一头‘伥鬼’之后，我便知道，有些东西，是一直想要追寻到的。”
“成为‘伥鬼’之后，不得自由，命运操于他人之手，我一直都在想摆脱‘姥姥’的控制，如今，终于如愿了，我很开心。”
苏牧默然
这些，他能感受到了
同样
也在这一瞬间感受到，对方的生命也在一点点的随着时间慢慢丢失。
也许下一秒
也许下一刻
或许下一分钟，对方的生命最终彻底完结。
“我的时间不多了。”
少女抬头，目光看着窗外：“能抱着我出去吗？我想看一看今天早起的朝阳。”
“你的身体……”
苏牧微微犹豫
“我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看了……”
少女嘴角泛着洋溢的笑容。
苏牧手不自觉的抓住腰间的剑柄，手掌紧紧的握住。
好一会
才微微一叹
弯腰，蹲下，轻轻的将好似轻若羽毛的少女抱了起来。
来到古庙的大门
此刻，还未天亮，有微微萤火的光芒在深夜中闪耀，那是萤火虫。
“好漂亮啊！”
少女看着那在深夜中摇曳的萤火的光芒，眉眼中带着笑。
整个人都好似在愉悦着。
少女久久的注视着那深夜中摇曳的萤火的光芒
良久良久
少女才抬起头，看着抱着他的少年
“先生……”
“你会忘记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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