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卫们看着甲板上的对峙,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去禀告棣恒。
“主子,玉姑娘跟屏岚似乎起了争执。”
棣恒正在脱衣的手微微一顿,“哦?因何缘由?”
血卫道:“似乎是因为明越公子,看起来事情还挺复杂的。”
棣恒冷笑一声,“因为明越?呵,那女人倒是护短。”
血卫们你看我,我看你。
不敢说话。
主子气压太低,谁敢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棣恒把衣服重新穿好,“走,出去看看。”
当他走到甲板上时,看到的就是明越两手抓着玉昭阳的袖子,而玉昭阳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把他护在后面。
屏岚面色变了变,走到棣恒身边弓了弓身,“主子。”
棣恒径直走到玉昭阳面前,瞥了明越一眼,缓缓笑道:“身为男人还要女人护在后面,不丢人?”
明越看向他,眸中闪过冷意。
“他还小,你凶他做什么?”
玉昭阳皱起眉头,觉得棣恒这话十分不对味。
“小吗?”棣恒似笑非笑地提醒道:“他只比你小两岁,玉昭阳。”
明越闻言,抓着玉昭阳的袖子慢慢松开,无力地垂到两边。
棣恒说的对,他不能太依赖玉姐姐。这样会很没出息,也无法去保护她。
她让他有机会重新获得了自由,可是他却一直在给她增添麻烦。
玉昭阳见明越这副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在她心里,明越跟她亲弟弟是一样的。
而且他自小受够了苦楚,整日都活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好不容易能够重见天日,她想要他活的更好一些。
即便是棣恒,也不能让他受了委屈。sxynkj.ċöm
“那又如何?他既是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应该护着他。”
棣恒冷笑道:“呵,那你的心可真是宽,谁都能被你放在心里。”
玉昭阳:……
这家伙又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棣恒一步一步向玉昭阳逼近,“屏岚是我手底下的人,你们发生了什么,为何不能跟我说?”
“你是不想让我管,还是根本就不信任我,嗯?”
玉昭阳皱了皱眉,“……你又在闹什么?”
“你觉得我是在闹?”棣恒定定地盯着玉昭阳。
任谁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入骨的寒意。可是偏偏玉昭阳像是感觉不出来,一张小脸还因为生气被熏的发红,显然是动了气。
血卫们面面相觑,心里给玉昭阳竖起了大拇指。
换作别人要是敢这么说话,只怕分分钟会挫骨扬灰了!
“总之,你先让开。”
玉昭阳错过棣恒就要往前走,谁料棣恒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恨不得把她的手骨给捏碎了。
“棣恒,给我松开!”
棣恒手指微动,却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
“屏岚,你过来。”
屏岚闻言,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前面。
“主子有何吩咐?”
棣恒接着看向玉昭阳道:“你不是要跟她对峙吗?说话,我在这儿听着。”
玉昭阳面无表情地看向屏岚,“你可敢把你怀里的海螺拿出来?”
屏岚抿了抿唇,捏紧了拳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棣恒问道:“什么海螺?”
明越见玉昭阳不说话,便解释道:“前几天我们乘船海上,却不料遭遇到了海怪。本来是可以把海怪催眠的。可是海上忽然传来一阵海螺的声音,把海怪给激怒了!”
“就是因为那道海螺的声音,玉姐姐不仅受了重伤,还被迫跳入了海里。”
“侯爷熟悉音控也应该知道,海螺当做音控的乐器是极少见的。可前日,我偏偏就在她身上发现了。若不是巧合,那便是真凶!难道我们不该怀疑她吗?”
棣恒眸光微寒,看向屏岚,“你知道该怎么做。”
屏岚脸色白了白,慢慢地把衣襟下的海螺拿了出来。
那海螺通身雪白,只有脊背的地方分布着淡淡的褐色斑点。在那上面还打着几个小孔,确实是吹奏用的。
“我承认,我身上的确带着海螺。可是这并不能说明,玉姑娘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我,不是吗?”
玉昭阳笑了笑,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屏岚姑娘说的没错,一个海螺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你的嫌疑却是不能避免。可若我是真的冤枉了你,自是会向你道歉。”
说着,玉昭阳转头看向棣恒,“侯爷,不介意我问你属下几句话吧?”
棣恒道:“你问便是。”
“六月十七日午时前后,你人在哪里?”
屏岚道:“那日我在巡城,手底下的人都可以证明。”
“是吗?”玉昭阳摸了摸下巴,“屏岚姑娘的记性可真好,我刚问完你就能答出来。”
屏岚面色不变,“那日我们刚进城区,自然印象深刻。”
“那就劳烦你把当日跟随你的手下们叫出来,屏岚姑娘应该没问题吧?”
“他们并未在我身边。”
“哦?怎么说?”
“当日的那些巡查本就是主子留在在珠临城中的分部人员。此行去雷渊,他们自是不能跟随。”
玉昭阳似笑非笑,“那还真是巧了。”
棣恒召来血卫,低声道:“传信去珠临。”
血卫了然,飞快地退下办事。
“第二件事,当日鬼谷万鬼噬魂阵,屏岚姑娘为何会忽然晕倒?”
屏岚下意识地看了眼棣恒,手指微紧,“这和我们刚才的话题又有什么关系?”
“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玉昭阳本不想咄咄逼人,但通过种种可疑的迹象,她直觉屏岚藏着极其危险的秘密。
若是就此揭过,或是任其发展,只怕是养虎为患。
屏岚道:“我早些年中了些慢性毒,时不时地就会发作。这点主子也是知道的。而这几日,正是容易毒发的时候。”
“不知是何毒?连容领主都没有办法?”
“是魔沙花毒。”屏岚没有隐瞒。壹趣妏敩
因为她知道,即便她不说,阳旭和明越也都已经早有察觉。
“魔沙花毒?若我记得不错,那是生长在极地海域的一种毒花,若是中了毒,过不了多少时间便会失去神智。”
“主子给了解毒的药,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是因着毒性一直都被压制着,只有极阴之日会触发毒性。”
玉昭阳看了棣恒一眼,“那我想问问侯爷,这药是否可以彻底压制?屏岚又是否有毒发过?”
棣恒沉声道:“魔沙花毒没有解药,只能抑制。至于有没有毒发过,我并不清楚。”
说着,他叫来几个手下。
“阿七,你来说。”
阿七是专门给属下们看病的医师,屏岚也是受他医治。所以屏岚的状况,他最清楚不过。
屏岚看到阿七,脸色不由得白了白,沉着脸不说话。
阿七看了屏岚一眼,面有难色道:“回主子,七日前屏岚刚发作过。当日晚上,她身上染血从外面回来,我用银针让她昏睡了过去。只是到了第二日我再去问,屏岚姑娘似乎全然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棣恒接着道:“在那之后还有过毒发吗?”
阿七道:“应该是有的。一旦毒发,就会频繁反复几天。但是这几日属下在城外,因而并不清楚。”
玉昭阳点了点头,“这么说,魔沙花毒发之时所做的事情,在清醒之后却都会忘记。”
“那么屏岚姑娘又是如何肯定,在你毒发期间,你没有做过一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呢?”
屏岚这才明白,玉昭阳绕着这么一大圈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诈我?”
玉昭阳笑的无辜,“怎么会?”
众人:……
怎么不会!
这时,血卫拿着一个竹筒匆匆忙忙来到棣恒身边。
“主子,珠临传信。当日屏岚的确是在巡城,但是午时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人见到她。”
这声音没有刻意压着,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听见。
玉昭阳看向屏岚,道:“对此,屏岚姑娘可有解释吗?”
屏岚呆立了许久,无力地垂下手指。
“没有。我承认,当时我的确失了神智。”
“但是至于我做了什么,我确实没有丝毫印象。”
棣恒皱紧眉头,“血卫,把她暂时关进暗房,延后再审。”
“是。”
待众人都散了,玉昭阳甩了甩棣恒的手,“该放开了吧?”
棣恒握得更紧,眼神深凉地看了明越一眼,拉着她就往船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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