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澜第二天没有直接离开长春,而是组团分批去了这边的商业冰场。

  她和易儒安凝思顾示去深雪,褚晓彤楼翎舒傲白俞寒去另外的懒得起名俱乐部冰场。

  之前丛澜他们在北京新开业深雪冰场免费演出,就是张简方安排的。

  在这次之后,瓜队的其余孩子也接过类似的演出。

  观众免费,孩子们有一点补助,几百块钱不多,但也够大部分孩子开心了。

  丛澜:“新场地还是翻新啊?”

  带队的赵澄笑着道:“新场地,深雪在长春今年开三个场子,这是第三个。”

  丛澜:“哇,好有钱。”

  室外冰场和室内冰场是不一样的,自然冰和人工冰更是差异甚大,开商业广场里的冰场,最贵了。

  易儒:“我还要教小孩子吗?我有点紧张。”

  说是来交流的,这一次不用表演,深雪这边有组织短训班,感兴趣的小孩子可以来玩。

  针对大人的自有另外的班级。

  能有瓜队的成员到现场,甭说传授经验了,他们就是站在那里跟小孩子们说两句话唠唠嗑,深雪都是赚的。

  赵澄:“不要紧张,你们可是前辈啊!”

  丛澜起哄:“对!易老师,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易儒:“丛澜澜你好烦!丛老师得加油,我看你刚露面就得被围成一团,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这一次的交流并不是临时商定的,负责这部分活动的工作人员在赛季初就大致定下了方案,具体的细节则是等到时间了再修改。

  比如丛澜和褚晓彤都按照计划参加了全锦赛,所以两人分开带队去不同的冰场。

  如果有人伤病退了比赛,则会在人员构成方面做些调整。

  车上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丛澜掏出手机翻微博,见下面一堆的999,点开来看,原是有大手子又在搞创作。

  丛澜笑着存图,又转发了一条微博。

  安凝思那边也在玩,一声提示后,她戳过去看,笑个不停,仰着脖子找丛澜。

  “糖葫芦拟人这么可爱的嘛!丛澜澜你粉丝好会画啊!”她笑道。

  其余人一瞬间被吸引了:“什么?什么糖葫芦拟人?”

  丛澜晃了晃手机,屏幕对准前后右侧的几个人:“这个。”

  昨晚上她扛着糖葫芦在后台乱送,被许多人都拍到了,网上传出去成百上千张图片。

  丛澜送糖葫芦、丛澜吃糖葫芦、丛澜佯装拒绝……看图说话可好玩了。

  有会画画的,就把后台混乱的场景用糖葫芦拟人的方式画了下来,一个选手就是一个红彤彤的山楂,辅以考斯滕、发型、表情等等,寻找特色作为区分。

  而且这人不只是画了丛澜的,sr和jr组的,大部分都被画了下来。

  丛澜:“我估计她一晚上没睡,净画这个了。”

  两分钟后可能翻到了丛澜的转发和点赞,博主疯狂地单独发了一条“啊啊啊蓝莓看到我了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五百年”的新微博。

  在这条之前,是博主发文说她困了这一次真的要去睡了。

  丛澜:“……”

  她无奈,留言早点睡觉注意身体健康。

  车子上的其他人开始顺着话题翻阅昨晚上的比赛反馈,见到了很多二创的图文。

  “水墨风这个好看诶!”

  “呜呜呜我也有粉丝画我了,我好开心啊!”

  “存图当屏保!”

  能够及时看到反馈,见到与自己有关的内容,大家特别的高兴。

  没多会儿抵达了现场,下车的时候,他们还意犹未尽。

  深雪将丛澜等人今日到场交流一事提前在群里说了,上课的都是会员,今天只接待提前报名的,这个时间段不接受其他人上冰。

  不过当时没说丛澜会来,也是怕他们抢个不停。

  是以,能一起上冰的,真的是运气和勤奋都有了。

  “丛澜丛澜!”

  “澜澜我爱你!”

  “凝凝你好好的啊!”

  下车后门口围堵了不少人,商场保安紧急出动,在这里充当人墙,还有警察在。

  一路走进去也是废了不少的时间。

  换衣服换鞋子,简单的热身,出场上冰。

  商业冰场的围栏上面大多都安装了玻璃墙,隔开也是一种保护。

  外面是黑压压的人群,哪怕他们没办法上冰,也来这里看丛澜等人了。

  过半都是昨天看比赛的观众们,得知丛澜要来,他们干脆推迟了回去的时间。

  “我以为周一,人会不多。”丛澜三百六十度地冲大家挥手,引起了一阵尖叫。

  安凝思笑笑:“人口基数在这儿呢,再小的百分比乘上去,数量都是庞大的。”

  丛澜比了个大拇指:“安老师很有哲理。”

  安凝思:“谬赞。”

  有两列小孩子怯生生地站在对面,第一排大概是八到十岁,第二排要高一些,估计得有十三到十六这样。sxynkj.ċöm

  男女生都有,一共是十三个人。

  丛澜带滑行,她在瓜队里也干这个,没什么难度,就是要照顾到小孩子,所以得时不时扭头去观察他们。

  安凝思等人也没闲着,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四十分钟的课,滑行、简单步法、一周跳、两周跳,都是基础。

  末了要结束了,问孩子们想看什么,众人不约而同地说想看丛澜的3a。

  外面有举着手机拍摄的人喊了一句“4t”。

  丛澜扭头,做了一个“x”的动作。

  周围人作势暴打,一阵哄笑声中,这人连忙求饶。

  4t起不来,3a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壹趣妏敩

  总之,这一次的交流很快乐,小孩子们眼带憧憬地看着这群国家队出来的大哥哥大姐姐,看着他们的各种技术动作,不住地惊叹着。

  丛澜以前是电视里的人,现在是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的“澜澜姐姐”,小孩子叽叽喳喳,围着她不舍得离开。

  ·

  全锦赛后,前半个赛季结束,之后就是备战二月份的四大洲锦标赛,还有三月的世锦赛。

  今年会多一个世团赛,也就是霓虹的wtt,按照积分来算的话,兔子们这一次名列前茅,进去是肯定的。

  自长春回到北京,丛澜调整状态,为四大洲努力。

  她只差这一枚金牌就可以集齐花滑赛事的所有金牌了,全世界的目光都在丛澜身上。

  张简方路过训练馆的时候也忍不住为她紧张。

  “就差一枚……”

  丛澜的难度储备是足够的,这赛季的发挥也不错,gpf和全锦赛的节目都可圈可点,顺利的话四大洲应该无碍。

  但花滑本身就充满了意外,谁都不能确保,自己一定会赢。

  于谨的伤还得继续养,趁着丛澜去找体能教练的功夫,他带着其他的女单和霓虹的几个人练冰。

  丁教练也拉着苏芯在适应新的教学方式,孩子的手臂刚好得差不多,她急切地想训练,所以赶忙回了国家队。

  花滑瓜队跟短道那边不太一样,短道的成绩落后就会被打回省队,花滑的技术没办法短时间提升,进来之后如果不是犯大错,或者其他原因,基本上会在这里待着。

  丛澜戴着耳机跟人聊语音,娜塔莉在对面抱怨说自己受伤了,全俄比得很差,还说有个妹妹现在很厉害,让丛澜小心点,别被人超过了。

  丛澜拎着冰鞋快速走着,听到这话她笑了起来:“哪个?jgpf上的么?”

  娜塔莉:“不是,是另外的一个。她才11岁,伊莉娜·库尔尼科娃,她最近在训练中出了4t,你小心呀!”

  丛澜记得在ins看到过,有个小女孩出了四周,不过只见到了陆地训练的视频,冰上的四周倒是没见过。

  “有视频吗?”她问。

  娜塔莉:“有的,你等等,我传给你。”

  丛澜:“谢了。”

  两人聊了一路,丛澜推开更衣室的门,打算去换了衣服练体能。

  电话已经挂断了,她将冰鞋放在地上,摘耳机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次哈次哈地喊疼。

  这声音很熟悉,摔疼了上药的时候都这样。

  丛澜一开始没在意,她进去找了干毛巾擦冰刀和冰鞋,这个要好好弄,不然水汽很容易让冰刀锈蚀。

  几千块钱一副刀,昂贵的价格并不代表刀不会生锈。

  相反,下了冰不擦,冰刀套扣俩钟头,上面就能出现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刀套痕迹。

  娇贵得很。

  丛澜一边擦鞋一边吐槽,又用软鞋套套好,她没急着收到柜子里,而是翻出来了自己放在这边的备用冰刀和冰鞋,检查一下有没有出现问题。

  发育关这半年来,她换了新的冰刀,把练四周的重新改回了三周的,型号变了四次,从侧重滑行到侧重跳跃,丛澜磨合了一段时间。

  一柜子,都是钱。

  丛澜翻出来该磨的一对刀,打算顺路去找师傅磨一下。

  出门的时候她抬头,看见了从旁边屋子里出来的沐修竹。

  小孩子瘦瘦小小的,刚哭过,眼皮发肿,脸上通红,嘴唇泛白。

  丛澜的视线下移,落在了他的肋骨。

  沐修竹慌忙地把没整好的衣服放下:“……澜、丛澜姐姐。”

  丛澜“啊”了一声。

  她走过去,站在了沐修竹跟前,歪头,伸手将他刚拢好的短袖又拉了起来。

  沐修竹本来想拦,结果丛澜下一句“谁踢的”出口,他僵住了。

  丛澜看了眼那片痕迹,道:“摔冰可摔不出来这种,这得是有人直接朝你肚子和肋骨上踹了,才能有这个形状。”

  沐修竹立刻后退两步,捂住自己的左侧肋骨:“没、没有,是我不小心……”

  丛澜皱眉:“队内霸凌?有人欺负你?”

  更衣室里似乎没有其他人。

  她想了想:“我们队内也没这种事儿啊……还是我没见过?但应该是没有的吧?”

  花滑这边还是挺和谐的,运动员们各练各的,名额方面很充足,比赛成绩一目了然,该谁去哪个比赛安排得也比较妥当。

  特别是这两三年,张简方有钱了以后,基本上队内的人每个赛季都能出国比赛,连国青队的jr小萝卜们都报满了jgp分站赛事的,余下的还分给了省队的选手,更别说为了刷mts给报的各种b级赛了。

  省队什么情况,丛澜不确定。

  但瓜队这里,教练组风起云涌,选手层级确实很安静祥和。

  不然,苏芯拼着不要教练也要留在瓜队,以为她傻吗?

  沐修竹懦懦地:“没、没有霸凌……”

  丛澜了然:“哦,那就是有人欺负你。”

  沐修竹:“没!没没没有!”

  丛澜看他状态不对,就没抓着这点继续,转移了话题:“找队医看过了吗?你自己上药不对,得找医生去。”

  沐修竹年纪小,又呆呆的,被她一带就走:“没有找……我怕……”

  丛澜扬了扬下巴:“跟姐走。”

  她转身走了两步,扭头:“还不跟上?”

  沐修竹呆呆地跟了过去。

  两人一路到了医务室,敲门之后听到声音,丛澜熟门熟路地进来,喊着:“我亲爱的……李医生不在吗?”

  正埋首写东西的医生冷冰冰地道:“你亲爱的李医生不在,但是你亲爱的李医生亲爱的师父在。”

  丛澜:“……”

  禁止套娃,谢谢。

  她转身进来,拉着后面的小尾巴,关门的时候嘟囔着:“没事,师父就师父,反正这一次不是我看病。”

  被师父怼的次数都数不清楚了,特别是受伤还非要上冰这种倔强时刻,师父的话比数九寒天的风都冷。

  “那个,给他看看……伤……”丛澜推了一把沐修竹,顺便自己后退一步。

  医生抬头:“坐下吧,哪儿摔了?”

  丛澜叮嘱:“小沐你老老实实交待哦,姐姐去练体能了。”

  她唰地拉开门就跑,还不忘留下贴心话语:“这位医生很凶的,你想清楚了再说。”

  沐修竹:“???”

  我是谁我在哪儿?

  队医:呵。

  ·

  1月4日,元旦节假日过后。

  虽然丛澜他们没有假期,但并不妨碍大家感受这种新年的喜庆。

  易儒跑来八卦:“卧槽!国青队那里一个教练被辞退了而且宣布永远不许进入国家队,现在正在吊销他教练证件。”

  丛澜的手顿了顿。

  正在捣鼓蛋白·粉的梅山雁抬头,眼睛里闪烁着对于八卦的渴望。

  苏芯:“快快快!快说!”

  见一群人都注视着自己,易儒干咳了两声,摆出了架势。

  “我去老张那里偷听,他在发脾气,就差砸东西了!”

  被辞退的是沐修竹教练,小孩子前两天受伤被队医拉着一顿上药,转眼队医就把这事儿给张简方说了。

  沐修竹还想瞒着,但一个14岁小屁孩能有多大的脑子,他又不是丛澜,三两下就被张简方套了话。

  曹教练是沐修竹的第二任教练,也是他将沐修竹带到了省队,刚接手沐修竹一年半,小孩就出了3a和4t,虽然当时只是训练里跳成了,等了一年才能放比赛中,但这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

  要知道,那会儿沐修竹才12岁。

  男单四周不是好出的,现在瓜队里这么多人,敢在赛用节目里放四周跳的也就三四个人,还总是会现场炸成烟花。

  沐修竹在jr就能放四周,跟当年的易儒一模一样,甚至可能比他的天赋还要高。

  曹教练跟沐修竹一起到了国青队,14的孩子,今年第一次参加国际赛,jgp两站第一,jgpf第三,这成绩很不错。

  但曹教练不满意。

  他觉得可以更好。

  丛澜第一个赛季国内赛全满贯,沐修竹jr比不了sr,男单的节目要求太高了,他做不到。

  那国际赛上,沐修竹就必须只能比丛澜强,不能差。

  曹教练在两站jgp第一后很满意,他觉得自己跟于谨一样,有了一个“丛澜”。

  于谨有什么强的呢?他要不是运气好从方晨手里抢下了丛澜,他能有现在的地位吗?

  切,不过是运气而已。

  结果jgpf上,沐修竹第三。

  这让曹教练的计划全部落空,因为他本想让沐修竹青年组赛事大满贯的,可惜,注定不行了。

  回来后他就给沐修竹加了训练量,小孩子有一次直接被练吐了,还是易儒扛着人回的宿舍。

  说到这里,易儒啧啧感叹:“我当时看他瘫在地上,还以为是他自己偷摸跑出来训练的,没想到是教练直接甩了他自己走了。”

  一句“废物”,曹教练把小孩扔在了训练馆,轻飘飘的“明天继续”,他转身就走,压根不顾沐修竹。

  丛澜:“小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易儒:“哎,就是这个伤!卧槽你们能想象吗?他训练的时候会体罚!喝醉酒会直接上脚踹!”

  体罚,在体育生里不罕见,不听话、没做好、没完成,都可能被罚。

  在场几人露出了不忍。

  易儒比划了一下:“就这里,肚子和左侧肋骨,前两天曹教练喝醉了,踹了沐修竹。小孩儿脑子不好,还想瞒着。”

  几个人在这里八卦,张简方则是让人带走了沐修竹之后,自己窝在办公室发脾气。

  “他怎么敢的?这么小一孩子,他一脚就踹飞了!要不是队医跟我说,我压根就不知道!这算什么?教练直接打骂学生?”

  邝玉海:“额……其实在省队这种事情很正常。”

  张简方:“你打过吗?”

  邝玉海:“……罚过。”

  张简方:“你踹过?”

  邝玉海:“那不能够,我这一脚下去,楼翎他们就废了。”

  张简方:“你没干过,你在这儿叨叨什么?跟他共情呢?”

  邝玉海挠挠脑袋:“说些事实而已,不掺杂个人感情。但你把孩子留下,教练赶走,以后沐修竹谁带啊?再说了他好像不想跟教练分开。”

  张简方头疼。

  于谨瘸着腿和胳膊,皱眉翻看沐修竹的训练记录。

  邝玉海话音一转:“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啊?现在小孩家庭条件都不错,我看沐修竹家里也是开公司的,不差钱,怎么自己受委屈了不跟爸妈说?”

  张简方:“不敢说?”

  于谨抬头:“曹教练……他我知道一点,之前带过几个学生,不过都没出成绩,连个3s都教不明白。但这一次带出来了个双四周的,我当时还以为是他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现在想想,估计是小孩自己争气。”

  张简方:“你细说说。”

  于谨会记很详细的教学笔记,没有带丛澜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带了之后更详细了。

  张简方后来要求队内所有的教练都要按照格式来记录,为此还掏钱打印了本子,做了规定。

  于谨现在手里拿的,就是曹教练的记录本。

  不过,没有老师检查,教练们不想写的话,也完全可以不写。

  “你看这里,”他指着一片空白,“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压根就没写内容,再不然最多的就是一句话带过。”

  如果跟于谨的笔记对比,曹教练绝对是学渣。

  邝玉海回神:“啊,对,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我去跟他请教四周,他含含糊糊的,最后找借口跑了。好几次都这样,我就没再找过他。”

  都带的男单,沐修竹虽然看着弱小,八成是转速党,但这并不妨碍大家交流经验,互相进步嘛!

  邝玉海跟于谨他们干多了这样的事儿,就习惯性地以为别的教练也会这样。

  他:“我当时还阴暗地想着,是不是曹教练不乐意教我,怕我学会了去……”

  张简方:“……”

  于谨:“……”

  想开点,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教呢!

  曹教练当运动员的时候没进过国家队,一直在体校,他当初是五种三周都做不明白的人,3a更是没出过。

  但这不代表他就不能教出会跳四周的学生了。

  有人就是理论知识丰富,实战不足。

  张简方:“再问问吧,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这个人,队内是不能留了。”

  教练资格也要被取消,一个会喝酒打人的教练,不配从事这个行业,一旦传出,将会让本就不充裕的花滑后备人才受到又一层打击。

  ·

  沐修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教练走了,好多人来看他,周围很多人都在议论,他们在自己出现的地方窃窃私语。

  这两日没有教练带他,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想去上冰,可是走到场馆门口他又犹豫了。

  思来想去,沐修竹只能去跑步。

  绕着场馆一圈两圈地跑,大冷天,他汗如雨下。

  直到这日傍晚,有两位中年人来到了这里,远远地,有人喊了沐修竹的名字。

  他抬头望去,眯了眯眼睛。

  ·

  于谨把表格导出来,十几个图表来回地看,细致查看了多遍,最后,他长舒一口气。

  “终于!!!”

  终于过去了!

  丛澜发育关终于结束了!

  认真说来,一个人的发育期并不会这么短就结束,于谨看的数据是她大半年来的飞速变化,现在趋近平稳了,各个数据的波动性不再那么大,基本可以说丛澜扛过了发育关。

  于谨:“幸好幸好,我当时还以为真的能长过一米七。”

  她七八月份长太猛了,那个趋势下来,还以为又要长呢,结果没想到,个头就长了那俩月。

  后面虽然脂肪增加,激素也有了变化,但训练量不断调整,增肌和耐力训练的成果也不错,这才让丛澜技术没有太大的后退。

  “3a稳住了。”于谨是做好丢掉四周储备的打算的,能留下3a,他就已经足够庆幸了。

  茱迪来了以后真的帮了很大的忙,丛澜的滑行又进一步,弥补了发育期带来的缺口,她的跳跃进入和滑出更顺利了一些。

  没有好的滑行,跳跃是起不来的。

  于谨快快乐乐,准备把丛澜的发育关资料整理一下,回头看看能不能写个总结,把经验分享给其他人。

  女单这部分,丛澜虽然个人体质很占便宜,但其中教练们的配合,从体能到营养到冰上训练,这些也是很讲究的。

  别的不说,控制训练量这一点,就够其他人研究半辈子了。

  于谨:“我是个天才吗?”

  我居然能做得这么好?

  实际上,丛澜在中暗搓搓地推波助澜了。她那里有更好更科学的系统性发育关训练规划,于谨这边有不足的时候,她就会默默调整。

  反正于谨习惯了尊重丛澜的意见,训练时看到她有不一样的安排了,也会先让她做,然后才去问。

  一种互相的信任吧,时间久了,两人也多了一份默契在这里。

  所以有时候丛澜自主增加训练量,于谨会认为是她对自己身体有数,并不会强制她停下来。

  丛澜也在于谨、自己、非人类教练、意念空间生成计划这些物体间,深刻地感受到了差异。

  她对自己的身体更清楚了,也对“女单发育”这个关卡,有了更深的了解。

  于谨认为她发育关结束了,在这之前一周,丛澜已经从非人类教练那里得知了此事。

  只不过发育期是延续的,往后的日子里,她的身体还会持续性地有着变化,这是无可避免的。

  第二天,于谨喜气洋洋地上班。

  然后得知,他多了一个学生。

  男单,沐修竹。

  于谨:“???”

  怎么回事?

  为什么如此突然?

  呆呆的小沐站在办公室的墙边,低着头。

  他衣领上别着一枚画了他q版表情的糖葫芦徽章周边,亚克力透明材质,看上去很可爱。

  于谨茫然:“怎么突然敲定了?不是要我带女单吗?”

  张简方:“反正技术都是通用的,沐修竹想跟你,你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温差,不要感冒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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