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瑾扭成毛毛虫,在被子里躲来躲去。
黎妍儿趴在他的身上,使坏地折腾他,难得有机会能够欺负江怀瑾,自然不能放过。
惹得江怀瑾急了,抓住黎妍儿的双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他气呼呼地哼道,“我再欺负我,我对你不客气。”
“你如何对我不客气?”
黎妍儿显然不将心理智商仅有五岁的江怀瑾放在眼里。
她的手灵巧得要从江怀瑾的手里逃出来。
下一秒,江怀瑾擒住黎妍儿的双手扣在头顶,低头埋在她的脖颈咬下去,气哼哼地骂道,“不准欺负我。”
“江怀瑾,你幼稚不幼稚,竟然咬我。”
黎妍儿疼得凝眉。
江怀瑾理所当然地回道,“我是五岁的小朋友,有权利幼稚。”
黎妍儿的双手终于挣脱出来,硬是揪住江怀瑾来到梳妆镜前面,“你看看都长得多高多壮,说自己五岁,心里不发虚啊!”
意大利水磨梳妆镜映出江怀瑾修长挺拔的身躯。
那已然是成熟的男性,充满侵略性,危险性。
江怀瑾看见镜子里的男人,觉得有些陌生,抬手摸了摸脸。
这时,他才决定男人是自己。
黎妍儿板着脸,凝重地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江怀瑾摸了摸英挺的浓眉,直削的鼻梁,菲薄的唇,轻轻地扯动唇角,“原来我长大后,仍是很帅。你能够嫁给我赚了天大的便宜。”
“江怀瑾。”
黎妍儿完全没想到江怀瑾有如此自恋,不要脸皮的一面。
江怀瑾抬手搭在黎妍儿的头顶,对比下两个人的身高嫌弃的吐槽,“你长得好矮。”
黎妍儿不服气地辩解,“我不矮!”
“矮就是矮,人要诚实,直面自己的弱点。”
“江怀瑾,我再次重复一遍,我一米六五,身高不矮,你太高了。”
黎妍儿后悔拉江怀瑾照镜子,分明是找虐。
江怀瑾弯腰,下巴搁在黎妍儿的头顶,“好吧,好男不和女人斗气。我好困,可以睡觉了吗?”
黎妍儿不想和江怀瑾说话,以免他气着自己,“睡吧!”
江怀瑾躺回床,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肉粽子,防备得像谁要欺负他似的。
黎妍儿好气又好笑。
于是,第二天早上,她给江怀瑾安排满满的课程表。
然后,她去江氏上班。
上次,江怀瑾出事,黎妍儿担任过临时董事长,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显得轻车熟路。
在股东大会,何秋慈当众宣布黎妍儿成为临时董事长。
周子熙坐在黎妍儿的对面,似笑非笑道,“我们作为公司的股东,最不愿看到公司的运营因董事长变动受损。若是江太太担任董事长,这个季度的业绩维持原来的水准,我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放心,我不会让大家的利益受损。”
黎妍儿从容不迫地回道。
周子熙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钢笔,“嘴巴说得再漂亮也是无用,不如我们借着众股东们都在,签下对赌协议如何?”
何秋慈气得怒喝,“周子熙,你又来乘虚而入,亏德事做多了,小心遭到报应。”
“大姨,谢谢您对外甥的关心。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障股东们的权益,我是第二大股东,比谁都希望江氏做得更好。但情分是情分,利益是利益。我们有权利审视公司的股东,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周子熙不紧不慢地回道。
姚强也冒出来,“江老夫人,我们尊重您才同意黎妍儿担任临时董事长,可她在江氏工作不够三个月,名下的股份都比不上周先生。要是她无能管理不好公司,我们可不能看着她败家。江家不仅仅是你们江家。”
姚强对上次挨江怀瑾算计,导致低价抛出的股份耿耿于怀。
“好,我接受对赌协议。”
黎妍儿胸有成竹地出声。
何秋慈回头担忧地劝道,“妍儿,你不要冲动。”
黎妍儿握住何秋慈的手,笑道,“妈,我有分寸的。”
周子熙挥手喊来律师起草了协议。
股东大会结束,何秋慈有些不满地指责黎妍儿,“你不该签下对赌协议,本来你对江氏的业务就不熟练,又没有什么人脉。你贸然答应,业绩下跌,周子熙便顺理成章成为公司的董事长。你到底是站在哪边?”
何秋慈在心里并非完全相信黎妍儿。
当初,黎妍儿是周子熙的未婚妻。
后来,黎妍儿和江怀瑾争吵不对,闹得最凶的时候,黎妍儿搬到周子熙的家里。
尽管,黎妍儿解释她和周子熙清白,但实际情况如何,鬼才知道。
黎妍儿看穿何秋慈的心思,无奈地苦笑,“妈,你看到周子熙和其他股东都在咄咄相逼。要是我们不答应,只怕逼得更狠。我答应下来,他们会对背后的江怀瑾忌惮。毕竟他们没有看到江怀瑾,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上次,江怀瑾假装出事故,他们低对此有所忌惮。”
何秋慈的脸色稍微有所好转,“要是业绩下滑......”
“妈,你有信心能够说服股东们吗?”
“我手里的股份都转给周子熙。”
“走一步算一步,时间尽可能往后拖。”
黎妍儿据实已告,“其他股东看到我爽快答应,他们反而觉得江怀瑾的真实病情有怀疑。”
何秋慈最终点头,“我信你。”
要是何秋慈真的信任她,何必多此一举问她,话语中尽是审视。
黎妍儿放在心里,并非露出表面。
公司的事情堆积一大堆,黎妍儿忙得焦头烂额。
将近晚上十点才从办公室走出来。
在地下停车室,周子熙拦下黎妍儿,“其他人不清楚江怀瑾的情况,你我都心知肚明,江怀瑾的智商和情商退化到儿童的地步,无异于是个傻子。你愿意守着傻子一辈子?”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黎妍儿侧身,想要从周子熙的身边走过。
周子熙蓦然拉住黎妍儿的手,“你非得成为我的敌人?”
黎妍儿侧目冷冷地扫向周子熙,“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前段时间,我为了救回孩子,才会对你阿谀奉承。”
“孩子救回来,你自认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啊!”
阴鸷瞬间爬上周子熙斯斯文文的面孔,形成对比,显得人尤其狰狞。
黎妍儿微扬下巴,“你还想要掐我脖子,要弄死我?现在我们身处的地下室遍布监控器,我又升为江氏临时董事长。要是我出意外,周先生,你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即使你有境外财阀作为背景,也别太过肆意妄为。你别忘了,这里是国内。”
周子熙收回伸出去的手,“黎妍儿,你逼我的。我给过你机会,你不懂得珍惜,接下来我会不遗余力对付你和江氏。”
“随便你。”
黎妍儿甩开周子熙的手大步往前走。
那个孩子已经解救出来,护送回国。
她要赶去医院看孩子。
周子熙伫立在原地,看着黎妍儿驾驶的车子越开越远,直至不见踪影。
这时,车内走下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她下车走到周子熙的身边,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她不爱你,我来爱你。”
周子熙垂眸,看着面前酷似黎妍儿的女人。
她正是失踪已久的何清音。
江怀瑾把何清音送进魔窟,令她备受折磨,而周子熙安排人把她捞出来。
那段可怕的经历抹灭何清音对江怀瑾的爱恋,剩下是浓郁的仇恨。
周子熙轻蔑地捏住何清音的下巴,“你只是个冒牌货。”
何清音嫣然一笑,“不过我能讨你开心,让你感到幸福。”
说完,她踮起脚尖,亲上周子熙的唇瓣。
周子熙揽住何清音的腰肢,推入车内。壹趣妏敩
他粗暴地推倒何清音,发泄内心的怨恨和不满。
何清音默默地忍受周子熙的怒火,眼底闪现刺骨的幽怨。
她经受的痛苦都是黎妍儿害的,将来她会十倍,不对。
她要百倍还给黎妍儿。
黎妍儿风尘仆仆地赶去医院,透过保护罩看到呆在保温箱的孩子。
他七个月十天,身型明显比同月份的孩子小很多。
皮肤是不正常的苍白,嘴唇泛着紫绀,小猫儿般可怜。
黎妍儿隔着玻璃抚摸保温箱的孩子,“你终于回到妈妈的身边,我会想办法治愈你的。”
席宝琦在旁边问,“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黎妍儿摇头,“原本我和江怀瑾商量了几个名字,但我们都不太满意。你算是我孩子的贵人,你帮她取名字吧!”
现在席宝琦的丈夫是孩子的主治医生。
在救助孩子的过程中,席宝琦特意叫叔叔帮忙。要不是席叔叔帮忙,孩子未必那么快回来。
黎妍儿由衷地感激席宝琦。
席宝琦发难地抿嘴,“你确定?”sxynkj.ċöm
黎妍儿笑道,“我信任你,你可不要出于报仇心理,给我的孩子娶什么猪,牛之类的名字。”
席宝琦翻了个白眼,“我和江怀瑾的事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还得感谢你让我清醒过来,不去跳江怀瑾的大坑。他自从出生就充满波折,余生过得平坦一点,活得长点,不如叫作长卿好了。”
“江长卿还不赖。”
黎妍儿难得和席宝琦有任何的地方。
席宝琦不太放心地追问,“孩子的名字由父母取比较好,要不你回去问下江怀瑾。”
黎妍儿如同溺水的人,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挠告知席宝琦,“他不仅忘了我们的过去,智力和情商都变成儿童,让他给孩子取名字何必呢?”
“不得不说,周子熙的招数阴损又歹毒。”
席宝琦幽幽地长叹,“以前,我们都认为周子熙是直率坦然的男人,他竟然变成这样。”
关于周子熙的变化,黎妍儿不感兴趣,“孩子的事麻烦你先生了。”
席宝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他做事向来靠谱。你赶紧回家,家里有三个孩子,不对,四个孩子。”
江怀瑾也变成孩子。
黎妍儿不再伪装,故装坚强,“我不能倒下,一旦江氏易主,周子熙成为江城的王,再没有人能够管住他。以他的性子不会让孩子们活下去。”
其实她想过认输,甚至想过江氏交给周子熙。
只要他放过江怀瑾和孩子们,但她监听到周子熙的最新情况,他心生杀意,不会容忍她和江怀瑾的孩子活在世上。
黎妍儿开车回到家,临近凌晨。
她匆匆地洗了澡,习惯性地去儿童房看望孩子们。
再回到房间,江怀瑾从书房回来。
他看到黎妍儿穿着吊带软绸睡衣,白皙的脸浮现红晕,“你穿得太少,不知羞。”
黎妍儿都要睡觉,当然怎样穿着舒服,怎样来了。
她无所谓地扫向江怀瑾,敷衍地应道,“哦。”
“你披上外套。”
江怀瑾扭扭捏捏地说道。
黎妍儿瞧着江怀瑾天真幼稚的样子,想起今日周子熙说过的话。
江怀瑾是个傻子,你愿意和傻子过一辈子啊?
尤其在她担负江氏的重担,要对付周子熙,以及他背后可怕的势力。
她也会感到脆弱,感到疲惫。
黎妍儿想着想着,心里冒火,“江怀瑾,我很累,要睡觉了。”
她伸手关掉床头灯。
屋内陷入黑暗之中,江怀瑾委屈巴巴地说,“你关掉灯,我都看不见。”
黎妍儿懒得回应,很累很累。
江怀瑾好像下了床,不知撞到什么东西,发出嘭地巨响声。
惹得黎妍儿心生火气,“你干嘛,我明天要上班,你吵得我都睡不着觉。”
台灯亮起。
只见江怀瑾跌倒在地面,撞疼了,眼里冒着闪闪的泪花。
黎妍儿烦躁地下床,拉起江怀瑾,“你好笨,好好睡觉不行,非要折腾。你撞到哪里?”
江怀瑾垂着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疼。”
“到底撞到哪里?”
黎妍儿的心情不太好,没有太大的耐心来安抚一个孩子。
一个三十岁的孩子。
江怀瑾放低声,“我真的不疼,忍一忍好了。”
黎妍儿嫌弃江怀瑾的裤腿,发现他的膝盖青肿一大块。
她没好气地怼道,“让你好好睡觉,不睡,啥折腾什么?”
“我想送你一副画。”
江怀瑾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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