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房里,郎中仔细瞧过福丫,写了药方,道:“这孩子是肠胃不适,多是食用了不洁之物,本不严重,吃一副止泻药剂即可,可是拖到现在这种状况,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银翘道谢,随着郎中出门抓药去了,顾清月守在福丫旁边,唤阿九去烧热水,又加了两个炭盆,给福丫清洗。
富贵嫂在家中,怎会让孩子落入这种境况,那破褥一掀开,臭气扑鼻。
熬得浓浓的药剂喂福丫喝下,孩子难受,哭闹不已喊着要娘亲,顾清月使出各种心思哄她喝完药,福丫睡一觉天已亮,再醒来精神已好了许多。
“福丫,你告诉顾娘娘,你怎的了?”
福丫躺在床上,两眼圆溜溜,她将脸埋在被子里不好意思道:“福丫舍不得吃桂花糖,本来留给阿娘的,可是阿娘不吃,放在柜子上,福丫想要拿给阿娘,糖掉在地上,滚了尘,阿娘说落在地上弄脏的食物就不能吃,可是福丫舍不得.....”
“你该听你阿娘的。”顾清月抚了抚福丫的头,见这孩子乖乖的,一点也不吵闹,“吃坏了肚子,既要吃药,又会让你阿娘担心。”
她话罢,刚想问银翘,有没有让阿九去富贵嫂家中说一声。
昨日一团混乱,既要顾店中生意,又要忙着照顾福丫,竟是忘了这件事,还不知道富贵嫂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大门突然被啪啪拍响,银翘与顾清月对视一眼,拉开大门。
门外站着一名衣衫单薄,头发散乱的女子,她年龄并不大,却好似经历无数苦难,一双眼睛沧桑无神,脚上沾着厚厚泥巴。
“银翘姑娘,劳烦问一下,我家福丫是不是在此处?”
“在的。”银翘答道,富贵嫂便急忙推开门往里去。
福丫听到声音,已在房中喊了出来:“阿娘!”说罢便扭动着要下床,顾清月急忙给她套上棉袄鞋袜,富贵嫂进房中来,福丫的袜子还有只没套上,她便着急地往母亲怀里一扑。
“哎,福丫,我的宝贝。”富贵嫂拥着她,见她脸色不似之前苍白,桌前摆着药碗等等,便知道发生了何事。sxynkj.ċöm
“顾娘子,我们...我们又给你添了麻烦。”富贵嫂放下孩子,就要下跪,她这样的人,已是什么都没有了的,除了这双膝盖,她不知道还能怎样来表达谢意。壹趣妏敩
“嫂子不必如此。”顾清月急急搀扶,银翘站在一旁动也不动,昨日事情发生,她心中已有怨气,这富贵嫂懦弱至此,竟让孩子病了好几日也不请大夫,富贵来一通闹,可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
她虽心中知道富贵嫂也是可怜人,心中仍忍不住怪罪,见自家小姐纤弱,拉了好几次都未拉起富贵嫂,富贵嫂脸上满脸泪,有些不忍,才上前去帮忙搀扶。
“昨日我家那个带着孩子出去,说给孩子找药,到天黑还未回来,我想去找,可是夜色浓重,我听从镇子里回来的人说,孩子在你这里,所以天一亮就赶了过来。”
富贵嫂坐在椅子上,不知想起了什么,悲苦垂泪,顾清月见她走路时好似脚有些不稳,道:“大夫不是去看了你的脚么?怎的走路还如此不稳?”
“我的脚已是好了的,”富贵嫂急急说道:“哪有那么娇气,家里鸡得喂食,田里杂活都需要人干。”
“富贵嫂,现在天气寒冷,田里哪里来的活儿干?你八成又是强撑着爬起来给富贵做饭,才如此。”银翘没好气道:“也是我们小姐白白心好,帮你去请大夫......”
“银翘!”顾清月轻喝道。
富贵嫂早已是涨红了脸,将头垂了下去。
银翘身子一扭,哼了一声出了屋子。
福丫在富贵嫂怀里极度依恋,顾清月看着孩儿那依恋至极的神情,道:“既富贵嫂过来接了,那便带着福丫回去罢。”
她起身出屋子,不多时拿着包好的药进来:“这些是福丫还需服用的药,”见富贵嫂站起身又想要下跪,却想起顾清月道不用他们下跪,一时手足无措站着,不知要如何是好。
“你既腿脚不好,便让阿九送你回去。”
“哎,哎,多谢顾娘子。”
见富贵嫂的模样,顾清月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我是外人,有些话并不好说,你过得辛酸苦辣,情愿不情愿受着是你的事,但是我只有一句,稚子无辜,福丫若是早早医治,又怎会受这么多苦楚?”
言罢见富贵嫂脸色窘迫,嘴唇嚅动,似有话想说,却结结巴巴说不清,便俯身给福丫套好袜子。
“去罢。”
见人影远去,银翘进来收拾被褥忍不住道:“小姐,这富贵嫂看着女儿这样被折腾仍是不言不语,你帮得了一次两次,难道以后还要一直帮下去吗?”
顾清月叹口气道:“我知道,可是怒其不争撒手不管,到最后可怜的只有那个孩子。”
银翘想起福丫可爱的小脸,也不说话了。
阿九一再推辞富贵嫂让他进门喝口水歇息的请求,直道店中还有事,将他们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富贵嫂搂着福丫进去,见房门大开,里面一片狼藉,又急急走了几步,以为遭了贼,正要大喊,从里面冒出人声:“回来了?”
一道矮胖身影走出来,见到富贵嫂搂着福丫,“怎的就你们回来?顾娘子没有送你们?”
他说着往外瞧,“顾娘子还未走远罢?”想迈步到门口去看看。
富贵嫂搂着女儿往里走,“是酒坊里的伙计送我们娘儿俩回来的。”
富贵一听,十分可惜的样子,那肥胖的身子松垮下来摊在椅子上:“我饿了,去给我做吃的。”
富贵嫂将女儿放回床上,麻木地收拾起衣服。
“啧,怎么什么都没有呢?”富贵道:“以前你习惯将东西收在柜子里,怎的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是换了藏的地方?”他话音一转,盯着那个还在收拾的女人。
她微微一颤,继续埋头收拾。
“藏在哪里了呢?”他敲了敲桌子:“要是让我找到......”
“没有了,都没有了,你不是知道吗?”富贵嫂有些抑制不住的喊:“家里早已让你搜了个干净,连像样的家具衣衫都被你拿去典当了,我若是有银钱,怎会让福丫病成那样还不请大夫?”
“一个小丫头,病了就病了,请什么大夫,你冲我喊什么?这不是还有人买药给她吃吗?”
说罢他语言一转,仿佛变戏法一样换了张面孔,可怜兮兮道:“喜娘,我是真想与你好好过,明日我就去找工做,我一定会好好挣钱养活你们娘俩,再也不去鬼混了。”
这话他说了无数遍,喜娘听得毫无反应,富贵又赌咒发誓,又是跪下涕泪俱下,真心悔改的模样,喜娘抬起头道:“真的?”
“我再说瞎话,就叫雷公劈死我,或浑身长疮,直接烂死化作一滩水。”见他这般说话,喜娘微微动容道:“你以后好好做事,我们一家......”
“我是想的,我是想的,喜娘,可是你要帮我了我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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