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礼是在五年前知道君临的性别的。
那时君临刚出师离谷,他受诏赶回了雪域和雪域之主一起探查预警异动,这一探查才知晓了这些不得了的秘密。
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可是两人接受的也很快。
雪域一族,又被誉为神谕聆听者,神向他们传达世界的旨意,他们见证人世的兴衰。
这个神说白了就是天机,是他们的占卜知晓了过去,又预知了未来而已。
可是代价是惨重的,没人敢再试探第二次,不然怕是这条命瞬间要被消耗没。
但这一次就够了。
他们知晓了缘由,知晓了这世间大抵真的存在着一位救世主。
长达百年的割据混战,也许在近些年就会迎来终结。
不过,比起这些,自家小徒弟是女子这件事还是让他郁闷好久。
大概是她伪装的真的太好了。
就连平常他和公卿一起泡温泉,小徒弟进来都能面无异色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挑着眉说:“人还挺多,那就委屈我等一会儿再来吧。”
公卿有时真心实意的拍着她胸脯夸赞她终于有点进步了,她也笑眯眯接受,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从这些反应来看,谁能想到她是女子啊?
温岁礼郁闷,怪不得小时候抱着她这个奶团子在怀里看星星,总觉得她又香又软,合着原因竟在这?
男人幽幽叹息,这下好了,人真被养糙了,跟男子亲近显得是那么理所当然,关键是她自己完全意识不到有哪里不对。壹趣妏敩
可能这就是——
二十年职业女扮男装的自我修养吧。
君临看着自家师父郁闷的快要皱成包子的脸,不解道:“师父在忧心什么?”
温岁礼怅然叹气:“忧心你没个心眼。”
君临:“……?”
这是在骂我缺心眼吗?
好端端的没事骂我做什么。
她皱了皱眉,语气不怎么开心:“师父……”
温岁礼瞧她像朵蔫了的花,垂头丧气的坐在他身边。
谁都想不到,这样的人在外会那么杀伐果断,以一人之躯与其余四国抗衡。
他软下了表情:“要和雪域结盟吗?”
君临眼睛一亮:“我是想的。”
她一顿继续道:“但未来我是要统辖它的。”
意思很明显,结盟只是暂时的,用来对抗其余三国的合击,但事后景帝这条毒蛇还是要吞了雪域。
这在别人眼里可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但温岁礼可不这么觉得,对清醒的景帝来说,一切都有可能。
他认真:“暂且合作是可以的,但是想要将雪域纳入景国的版图,这事雪域之主应当是不愿的。”
没有哪国君主同意自己的国家被吞并。
雪域也一样。
君临了然:“雪域之主算对我有救命之恩,那便许他些恩情,在景国的雪域族人我自会庇佑盛情款待,雪域也可留到最后再吞并。”
温岁礼:“……”
前面话听着还挺对胃,怎么后面就变了呢?
这就是你的开恩吗?
把人排到最后再吞并?
雪域之主听了可能都会感动流泪的程度。
男人瞧着她疏狂的眉眼,嗓子干涩:“你真对未来这么自信?”
觉得自己可以统一天下?sxynkj.ċöm
她蛰伏了太多年,又准备了太多年,虽然君临现在没怎么展现势力,可是她的家底无疑是殷实的。
君临也不知道凭借这些准备能走到哪一步,但她还是咧唇一笑:“不是自信,我根本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但是只有怀抱自己可以做到的信念往下走,一切才有可能不是吗?”
男人一时沉默,忽而探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是败给你了。”
太可怕了这种人。
她无所谓结局怎么样。
只是坚信自己会胜利。
那就摒弃所有不安。
抓紧机会拼上一切去努力。
人一旦全神贯注去做一件事是很可怕的,特别是带着义无反顾一定要赢的信念,更别说这人是景帝,是横者君临,是无可匹敌的新星。
温岁礼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态是真的有些老了,要快跟不上君临的节奏了。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目光落在被他揉着脑袋,忍着不愉就快炸毛的君临身上,轻轻抿着唇笑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被别人摸头。
见好就收,他停下了动作,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两把木剑,意有所指道:“来比一比?”
君临利落的拿起一把,笑容肆意:“好啊,我可是没退步,别的不好说,但这剑术,我自当天下第一。”
温岁礼拿起另一把,一手随意拢了拢身后垂落的银发,挑眉道:“那便让为师来试试。”
“求之不得!”
“嘭——”
两剑猛然撞击,竟是震得男人虎口发麻,他惊诧:“几年未见,力道又见长了。”
君临勾唇:“武者嘛,是要时刻精进的。”
两人剑招不停,狂暴的剑气四起,“砰砰砰”间四肢犹如柳枝灵活摆动,招式变化莫测,很快男人就觉得力不从心起来。
但他一个旋身来到了君临身后,竟是学着她的剑招舞了起来。
君临瞬间了解其意,师父这是打不过要耍赖,改为双人舞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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